好一朵美膩的白蓮花_分節(jié)閱讀_1
《好一朵美膩的白蓮花/[軍]糟蹋白蓮花什么的最喜歡了!》作者:鐘曉生 文案 黑狗本是重慶地界上一個殺燒搶掠無惡不作的小混混, 他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只會害人,不會救人,卻沒想到一顆炸彈將他的人生完全改變了。 是救一個傲慢清高的大少爺? 是救一個從沒打過仗的軍人? 是救一百萬平民老百姓? 還是自己腐朽的靈魂被拯救? 這是一個從痞子到英雄的成長的故事 本文又名《我與高嶺之花的一生》《踐踏白蓮花什么的最喜歡了》《我的白蓮花男友》《我與高嶺之花不得不說的故事》《小混混和大少爺》《白蓮花人人得而糟蹋之》《拯救》 內(nèi)容標(biāo)簽:民國舊影 軍旅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鐘無霾,葉榮秋 編輯評價: 黑狗是重慶地界上一個無惡不作的小混混,跟著黃三爺混日子。黃三爺看上了傲慢清高的葉家少爺葉榮秋,他也跟著欺負(fù)這個在他眼里冷艷高貴的白蓮花。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只會害人,沒想到日本人在重慶上空丟下的炸彈改變了這一切。國難當(dāng)頭,他和葉榮秋在這亂世之中會有怎樣的糾葛…… 這是一個痞子在亂世中成長為英雄的故事,文章以抗日戰(zhàn)爭為背景,大氣深沉。人物性格生動,黑狗粗俗的痞子范兒,葉榮秋冷艷的白蓮花范兒,都被刻畫的淋漓盡致。 就是這樣的俗人,在國仇家恨中,慢慢成長,改變著自己、愛人、國家的命運。 第一章 黑狗坐在馬路牙子上抽煙,他的正對面是一個高門大院——那是重慶的布匹商人葉向民葉老板的家,葉公館。黑狗腳邊已經(jīng)有七八個煙頭了,這昭示著他究竟在這個地方坐了多久。 街上很熱鬧,最近尤為的熱鬧,因為國民政府把首都遷到重慶來了,各路人馬像潮水一樣涌進山城重慶,整個城市魚龍混雜,倒也比從前多了幾分熱鬧和生氣,但這種生氣之中又摻雜著死氣,鮮活而又沉悶,扭曲。這是一種無法解釋的矛盾——因為這一年是1937年。 一個穿著補丁短打的十四五歲的男孩怯生生地走近黑狗,試探地?fù)炱鹚_邊的一個煙頭,然后立刻退開一步,等待黑狗的反應(yīng)。黑狗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么,默認(rèn)了他的行為,于是那男孩又重新靠了上來,蹲下身撿地上其他的煙頭。 黑狗知道這些人是做什么的。他們撿了別人丟掉的舊煙頭,將里面剩下的煙絲取出來,用卷煙紙重新包裹,然后廉價販賣。 在那男孩撿起第四個煙頭的時候,黑狗出其不意地伸腳踩住了那男孩的手,張嘴吐出一串叫人聽不懂的話來:“sotabako i kura desuka?” 男孩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啥……你說啥子?” 黑狗道:“i kura?” 男孩又愣了一下,表情變得十分驚恐,小小的身軀顫抖起來:“你、你、你是日本人?!” 黑狗用力吸了口煙,朝那男孩一噴。濃煙噴在男孩的臉上,男孩立刻流著眼淚咳嗽起來。他用力拔出自己被黑狗踩住的手,煙頭也不撿了,連滾帶爬地向后跑去,一邊跑一邊恐懼地地喃喃著:“日本鬼子來了……鬼子來了……” 黑狗哈哈大笑。他喜歡看別人驚慌失措的表情,這讓他感到愉悅。因為他自己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情了。因為他丟失了他的靈魂。 撿煙頭的男孩離開后,黑狗又重新點了一根煙,繼續(xù)盯著對面的大門。 沒多久,大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來兩個年輕男人,走在前面的約莫二十來歲年紀(jì),膚白無髯,相貌清秀英俊,身材高挑瘦削,穿著筆挺的西服;走在后面的那個三十來歲年紀(jì),穿著長袍馬褂,亦步亦趨地跟在年輕男子的背后。 黑狗等的人出來了,于是他掐滅煙頭,雙手插進兜里,吊兒郎當(dāng)?shù)卮┻^馬路,在距離那兩個男人三四米距離的地方停下。 穿著西服的年輕男人看見他,一張俊臉黑成了炭:“又是你?!?/br> 黑狗對他歪著嘴痞痞地笑了笑:“葉二公子中午好,我替黃三爺問候你?!?/br> 這位葉二公子就是葉向民的第二個兒子葉榮秋,今年二十二歲,在重慶的這些公子哥里是出了名的清高和傲慢。曾有位和葉家有生意往來的香港商人說過,葉二公子的笑容就像香港的雪,生平能見到一次就已是榮幸。而黑狗口中的黃三爺,則是重慶地界上的一位大佬——如今重慶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佬。 其實說起來,葉家早在清末的時候就已在重慶的商圈里嶄露頭角,生意做的最大的時候整個四川省的布商都要唯葉家馬首是瞻,然而民國之后因為當(dāng)家人一些錯誤的決斷,又逐漸沒落了,尤其近些年時局越來越差,生意也越來越難做,葉家如今的鋪子只剩下二十年前的十之一二,收入不過勉強維持著上等人的體面罷了。而這黃三爺與葉家正正相反,聽說他年輕的時候還在葉家做過小工,他是這十年里才出頭的,并且迅速崛起成為了重慶的大佬——葉榮秋是頂頂瞧不上這位大佬的,因為他認(rèn)為黃三爺發(fā)的是國難財。越是亂世,煙酒賭博的生意就做是好做,多少人傾家蕩產(chǎn)販兒賣女就為了換那一口大煙的快樂,而政府分身乏術(shù),騰不出手去管這些家伙。因此黃三爺靠著這些勾當(dāng)當(dāng)上了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 葉榮秋瞧不上黃三爺,可偏偏黃三爺很瞧得上葉榮秋。許是坐的位置高了,眼界也變得高了,多少投懷送抱的美人黃三爺都不肯要,偏偏就看上了難啃的硬骨頭葉榮秋。 是的,他看上了葉榮秋。黑狗第一次聽見的時候可覺得新鮮:男人也能看上男人?墻上鑿個洞也能杵,為啥非得杵男人的屁股眼子? 黑狗是黃三爺?shù)囊粋€得寵手下,他在這里,就是黃三爺派他來的。黃三爺讓他看住了葉榮秋,把他每天做的事、去的地方、見的人都匯報給自己,如果葉榮秋和什么人太親近,不管男的女的,黑狗都可以用三爺?shù)拿x給那人點教訓(xùn),讓那人從此再也不敢在葉榮秋面前出現(xiàn)。 如今黃三爺坐大了,想在重慶活下去的人都得畏著他,葉家也不例外。他想要葉榮秋,不管是生的熟的,完整的還是零散的,勾勾手指就能辦到。可他偏不,他要一點一點的打散葉榮秋的傲骨,直到他心甘情愿地跪在自己腳邊做自己的禁臠。 而他之所以派黑狗來執(zhí)行這個任務(wù),因為他覺得黑狗是最適合的人選。黑狗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他是一條惡犬,而且是野生的藏獒,他兇狠、不通人情,對于任何事情都漫不經(jīng)心,他沒有執(zhí)念,從來沒有見過他為了一個人、一件東西而上心過。 看得出葉榮秋已經(jīng)很生氣了,但是他的涵養(yǎng)讓他克制著,惡狠狠地剜了眼黑狗,就坐上了已在路邊候著的黃包車。 黃包車起駕,葉榮秋不緊不慢地在后面跟上。坐在車?yán)锏娜~榮秋余光瞥見后面那個晃晃蕩蕩的身影,用標(biāo)準(zhǔn)的重慶話小聲罵道:“龜兒子?!?/br> 黃包車在一家茶館門口停下,葉榮秋走下車。茶館的門口有一個賣報小童正在吆喝:“大事件!大事件!戰(zhàn)場前線情報!上海淪陷!部隊征兵征糧!支援前線!” 葉榮秋用力地皺了下眉頭:“連上海也淪陷了?”他掏出一個銅板,從賣報童那里接過報紙,進了茶館,往樓上雅間去了。黑狗沒有跟上去,在茶館前坐了下來,又點上了一根煙。 今天葉榮秋約了一位老同學(xué)在茶館里見面。這位老同學(xué)名叫馮甄,是葉榮秋難得看得入眼的人。馮甄家境平庸,但是文采斐然,在大學(xué)時曾是詩歌社的社長,葉榮秋很欣賞他寫的詩。兩人約好了今日一起吃晚飯,馮甄會帶上自己最近的詩集,再順便聊聊最近發(fā)生的國家大事。 葉榮秋到的時候馮甄還沒有來,于是他拿出在樓下買的報紙看了起來。 戰(zhàn)報其實只占了版面很小的一塊,如果有捷報的話倒是可以占一整個版面,可惜沒有勝仗——從戰(zhàn)爭開始到現(xiàn)在,連連敗退,幾乎沒有打贏過一場仗——哪怕是小小的一次交火。 葉榮秋看得氣悶,隨手將報紙丟到一邊。老同學(xué)不來,他沒有事可做,便胡亂地想起了心思。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見黑狗的情形。 那是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他和朋友在火鍋店里吃完火鍋,走到樓下,他的腳夫攔住了他,示意他晚一點出去,因為門口有人正在鬧事。 兩分鐘以后,外面的動靜平息了,他在仆人的保護下出了茶館,看見外面令人驚心膽戰(zhàn)的狼藉景象。鬧事的一共有六個人,其中五個人都如同爛rou一般躺在地上,滿地都是血,有的人頭腦還汨汨往外冒血,讓他疑心這些人是否都已經(jīng)死了。只有一個人還站著,那人靠在墻上,一只手里提著一根沾滿鮮血的鋼棍,另一只手里捏著一根煙,時不時吸一口,然后長長地吐出一口煙。 仆人小心翼翼地護送著他走進那人所在的巷子,從那人面前走過的一瞬間,他側(cè)目看了那人一眼,這才發(fā)覺那人臉上身上也全都是血。然而那人的表情很安逸,眼神空洞麻木,仿佛他身上的血不是他流的,地上躺著的人也不是他打的。 葉榮秋忍不住心里的厭惡,在擦身而過的瞬間冷冷地說:“有本事就去打日鬼子?!彼故球湴恋睾?,并不畏懼這羅剎,可他的仆人顯然怕極了,聽到了少爺?shù)脑?,縮起脖子加快了腳步護著少爺往前走,生怕黑狗尚未打得痛快。但是黑狗并沒有與他們?yōu)殡y,仿佛根本沒有聽見這句話一般,依舊寂寞地抽著煙。 走出了那條巷子,葉榮秋又不屑地補上了一句:“垃圾。”他自是不會承認(rèn),他心里其實也是有些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