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祎一出現(xiàn)在門口, 攝影師們馬上舉起相機(jī)鏡頭對準(zhǔn)了她, 夏昭昭亦步亦趨跟在顧祎旁邊，忽然生出一種電影節(jié)上走紅毯的感覺來。

    攝影師們瞬間抓拍了無數(shù)張照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們身上。夏昭昭初時還有些放不開, 想跟顧祎保持距離，又怕太刻意。但見顧祎毫不掩飾，偶爾還轉(zhuǎn)頭看著夏昭昭微笑, 夏昭昭于是也不再有意回避，也回以同樣甜美的笑容。

    魏曉雪正在門外的簽到處發(fā)手繩，看著從自己面前走過的顧祎和夏昭昭，她突然想用類似“郎才女貌”這類的形容詞來形容眼前這倆人，后來又覺得不對, 那是形容一男一女的, 但她還老是忍不住想往那上面靠，最后絞盡腦汁終于想到幾個合適的詞——天造地設(shè)、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想完突然嘆了一口氣，這可真是太為難她這個小設(shè)計了。

    她正要跟劉丹說“你看我們家主管跟顧總穿的好像情侶裝似的”，還沒等開口, 就見劉丹正在全神貫注給人找手繩，可能也就只瞄了顧總和夏昭昭一眼，估計壓根兒都沒看清她們穿的衣服。

    魏曉雪只好把話頭又收了回來，自己一個人默默地看，默默地萌。

    顧祎坐在靠近舞臺中央的1號桌，同桌的都是各店副總級別以上的人物，就算出現(xiàn)有經(jīng)理級別的，也大多是人資或者財務(wù)經(jīng)理，像夏昭昭這種，連舞臺兩側(cè)的2、3號桌都未必輪得上。像企劃和人資這種在年會上充當(dāng)后勤保障的部門，都得把好位置先讓給像招商和營運那種在前面沖鋒陷陣的部門。

    夏昭昭被安排在了5號桌，顧祎的右后方。

    現(xiàn)場正在播放的背景音樂是一首接著一首的中文情歌，恍惚給人一種參加婚禮的錯覺，員工陸續(xù)到場，坐在座位上邊等開場邊閑聊著。

    顧祎幾次想回頭去看一眼夏昭昭在做什么，但總是有不長眼的人抓著她聊天。等到終于得空喘口氣了，再一回頭，夏昭昭早不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夏昭昭去門口幫魏曉雪迎賓了。因為劉丹馬上要上臺，晚會即將開始。

    “值班的人，手繩有人幫領(lǐng)嗎？”夏昭昭看桌上還剩了幾條，不禁問魏曉雪。有些同事雖然因為營業(yè)的關(guān)系不能準(zhǔn)時到場，但并不妨礙他們參與抽獎，這點還是很人性化的。

    魏曉雪點點頭：“基本都被同部門的幫著領(lǐng)走了，剩下的這幾個是還沒來的。我在這兒繼續(xù)等著，主管你進(jìn)去吧，好像要開始了?！?/br>
    夏昭昭心里雖然著急，急著進(jìn)去聽顧祎唱歌，但臉上并沒表現(xiàn)出來，還佯裝大義凜然地說道：“不用，我跟你一起在這兒等著吧?！?/br>
    魏曉雪一點兒也不給她面子，直說道：“你都往里面看了八百回了，我得多沒有眼力見兒啊，還不讓你走？”

    夏昭昭：“……”

    有那么明顯嗎？她得好好檢討一下自己了。她盡力解釋：“我去后臺看看有沒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br>
    “嗯?！蔽簳匝┓笱艿攸c點頭，行行行、是是是，你說啥都對。

    夏昭昭拿她沒辦法，也就沒再多說，徑直邁步朝會場里面走去。

    劉丹跟搭檔的男主持人已經(jīng)上臺了。

    短暫的開場致辭過后，劉丹說：“下面有請顧總，為我們帶來今天的第一支歌曲。歡迎顧總——”

    臺下掌聲雷動。

    顧祎起身離開座位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頭看過去，夏昭昭還是不在。但當(dāng)她走到舞臺側(cè)面的時候，夏昭昭正等在臺階旁，親手把麥克風(fēng)遞到了她手上。

    光線昏暗的舞臺下方，顧祎含情脈脈地看著夏昭昭，輕聲說道：“謝謝。”

    夏昭昭則是用口型回復(fù)她：“加油！”

    音樂響起，伴隨著悠揚(yáng)的旋律，顧祎開口唱出第一句歌詞。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只要把下面坐著的這些人，都幻想成白底綠葉的大顆白菜，按照她平時自己練習(xí)的那樣，再回想一些她在法國生活時的恬淡感受，一切就變得順利多了。

    夏昭昭站在離顧祎最近的地方，眼神一刻也沒從顧祎身上移開過。

    她比顧祎還要緊張。

    她怕顧祎搞砸了，也怕別人覺得顧祎唱歌不好聽，但奇怪的是，她聽著聽著，居然從這首歌里面聽出了它想表達(dá)的意境。雖然她一個字也聽不懂。

    但感覺，就像是沐浴著塞納河畔的午后陽光般溫暖，遠(yuǎn)處飄來咖啡的濃郁香味，偶爾混著不知名的花的幽香，然后有人在你耳畔淺吟低唱，似乎在對你訴說著一段浪漫的邂逅。

    一曲唱罷，夏昭昭還沒能從那種意境里面抽離出來，她感到有些意猶未盡，甚至有沖動馬上拉著顧祎一起飛去巴黎，然后在街頭放肆親吻。

    她只顧著欣賞臺上的顧祎，和歌曲的意境，幾乎忽略了顧祎的歌聲，所以這會兒完全想不起來顧祎唱得到底怎么樣。她只能通過觀察別人來得出結(jié)論。

    有人鼓掌叫好。

    有人起哄：“再來一個！”

    也有人竊竊私語：“這歌我好像聽過?！?/br>
    旁邊人回答：“法語歌吧？”

    “對，但我突然忘了原唱啥樣了?！?/br>
    “旋律很熟悉，但好像不是同一首歌？”

    “咳咳咳咳……”見顧祎正往這里走來，另一個人趕緊出聲制止了他。

    顧祎走下臺階的時候，用試探的眼神看向夏昭昭，夏昭昭急忙點頭給予她肯定。她們家顧祎那么好看，就算唱歌跑調(diào)，也是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