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秋時便糾兵前往,不畏嚴寒,不在意冬時忌用兵的原則扎于選先民冢地,必不是真等春是再戰(zhàn)。 特地日夜趕制攻城器械應是有所圖的。 周載當即便提高了警惕說:“崖境線一帶,崗哨增加兩部,巡防次數(shù)由原本的三次加到五次?!?/br> 于是有部將立即著手下去傳令。 周載又看著滿是憂色的一眾將領說:“我已上書請增緩兵,景玄關乃天下第一險關,易守難攻,此戰(zhàn)雖看似懸殊,倒也不至于毫無勝算?!?/br> 話是這般說,實際遣退眾將后,在況旬面前,周載挺正的背一下子就矮下來半截:“難?!?/br> 況旬仍是那番主見:“死守罷,不迎戰(zhàn)。” 周載搖頭:“這次不是迎不迎戰(zhàn)的問題,池羽定然有想過我們死守的可能性,戰(zhàn)甲簇新,器械完備,軍律嚴明,他已然和十年前的池正完全不同?!?/br> 子桑護著周載斜躺回榻上,亦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景玄關無論是樓墻還是崖境線一帶,都高有三十丈,如果把城門封起來的話,死守豈不容易?” 況旬點頭:“沒錯,立馬就可以叫人把城門砌起來。” “景玄關的城門本身便小,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封,以免無從應變,我想東池軍也不會打算從正面來攻?!?/br> 周載的這番話讓子桑想起崖境線上那日看到的情形,有一處正是谷風回旋,崖壁有內凹的情況,從谷地往上正好是一處斜坡往里,使得崖高實際不到十丈,如果有攻城械的話,怕是輕易可上。 周載正是這個意思所以才會特地加人往崖境線上去,他開口說:“把關守圖紙拿來與我。” 把圖紙遞與周載后子桑便出了來,將軍想事情的時候一般不喜旁人在側。 回到隔帳沒看到白允沫,心下覺怪,于是又轉出來找人。 整個練兵場都鮮有人跡,看見大雪和阿飄都不像平時那般在草垛邊溫存,于是逢人便打聽有沒有看見兩頭銀狼。 如果問得好幾人才約摸打聽到兩狼一人去了甲士們住的大帳。 那地方子桑原先有去過,一個帳長長寬寬巨大無比能容下上百名軍士席地同眠。 可畢竟都是男子混帳的地方,總有些烏煙瘴氣,白允沫去那里做什么。 尋到別人指的軍帳中,迎面就看見大雪跑了過來,它股上的箭傷早便結了疤絲毫看不出來有受過傷。 軍帳中的人都順著大雪移到了子桑面上,其中有人認出來是將軍隨侍,便開口說起來:“不就是那個老被打得落馬的么。” 席地坐在軍士中間的白允沫聞得這話,挑眉看著子桑:“原來經(jīng)常出丑的么?” “可不是,冰樁子沒少劈?!?/br> 大家都極是隨意,一陣哄笑招手把穿著盔甲的將軍隨侍喊過去。 子桑面上裝作一副隨意的樣子,絕口不提訓練的事走過去挨著白允沫坐下來。 坐落于旁才見白允沫手邊放著平時帶的藥箱子,氈毯上放著個手枕,于是四下看了圈說:“這是給人看病么?” “反正我閑著也沒事,就到處走走,問問有沒有說身子不舒服的,幫人看看?!?/br> 旁邊就有甲士點頭應說:“還是阿沫厲害,以前的老軍士都不怎么把脈,看你身上不流血不發(fā)熱就沒得事,阿沫一伸手就知根疾?!?/br> 子桑暗笑,同時心里也頗引以為意,她的白允沫可是個了不得的小醫(yī)官呢,為王室看病的人。 于是除了在主將帳中偶爾聽令,多數(shù)時候便陪著白允沫連著好幾日大雪天都轉悠在各大帳中。 況旬知道白允沫的事情后,哈哈大笑:“得告訴她,她沒得記名,軍中不發(fā)餉?!?/br> 不想這話才說沒多久,后便收得幾車非官政運來的藥物。 再一細問,竟是傳言中天下第一大商社白氏專門贈矛的。 官商相互多有,可商與軍卻是鮮少有往來,況旬吃驚之余把這事與周載說。 周載才呵呵:“人家醫(yī)官在軍中多有需求,便有人送藥來罷。 ” 倒是大方,藥物向來軍中所缺之物,通常都是只能簡備些廉價量又多的幾種,這幾車除了常需的外,還多有些極為珍貴的珍補。 于是接下來好些日子,四下走動時,總能于風雪中聞得絲絲縷縷的藥草煎燉之味。 “你似乎有天天去看阿柱他們,我倒是自那次與他等見一面后就沒再見過了?!?/br> 好不容易回到自個軍帳中,子桑疼惜白允沫連日與人看診問脈,主動幫她揉捏著肩。 玉指相揉,白允沫半坐半倚在子桑懷里,摟著她的腰適意愜然。 軍中日子雖辛苦,可每日忙忙碌碌后還能得自己心上人兒服侍小會,倒覺比以往身在富貴中更覺飽足。 “嗯,他們一直被看著不許亂走,我其實也少與他等見,若是會在這軍中久留的話,我倒是想讓他等先回去?!?/br> 子桑手停下來,手往下滑落,擁著白允沫,臉微移下來噌了噌白允沫的粉頰,玉面黏軟,讓人忍俊:“你不應該留下來的?!?/br> 在她心里,白允沫應該就是永遠都在金粉世界里,富貴花開的人兒,不應該總也隨自己受苦。 再者景玄關內現(xiàn)下雖是一片相安,戰(zhàn)事一旦開始便有無數(shù)難以預料之事。 可是白允沫的固執(zhí)她始才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