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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過程持續(xù)了三個時辰之久,門洞里到底是死尸,剛清理便又來一個。 如此反復,便形成一扇玄鐵門,外邊是東池銀甲里邊是南涼鐵盔兩相較力。 終于關上了,而營地內還有幾百銀甲士兵正與大量的南涼兵對戰(zhàn)。 終于關上了,可關外,樓墻之下,還有成千上百的南涼甲士不能進來。 周載到底還是沖上墻頭看了一眼,那些被他留下的甲士此刻陷入了完全無助的境地。 可是他不得不這么做,別無他法。 銀色的軍陣中,一個又一人青灰色的影子倒下,然后就再也站不起來。 營地內幾百的東池士兵亦是如此慘狀,周載下令活捉滿達。 . 處理營地內的東池士兵不過花了小半個時辰,畢竟關內幾萬人。 而關外東池士兵對南涼不能回關的甲士亦圍屠亦不過眨眼之間。 東池士兵于陣前列隊收兵,約摸撤去六萬人,遠處還有觀望的援軍,此應前后總數(shù)出兵有十萬。 南涼此次出關共有五萬余數(shù),點兵報數(shù)時,損兵約摸近萬,傷兵更甚。 此時天色已黑,關內人頭攢動,忙著收拾營內一戰(zhàn)留下的許多已然被凍得發(fā)硬的尸體。. 因這些尸體遍布營中各處,子桑也不得不來幫忙,所有的主將都沒有閑著。 輕甲兵得令從樓墻的小門往外運東池國的士兵,同時又把戰(zhàn)場外邊的南涼甲士運進國。 子桑肩膀給人拍了下,正看見巨力。. “來幫個忙。”巨力手里拉著根大繩,繩端板車上堆著五六個具尸體。 子桑上前幫著在后頭推,微是一彎腰就能看見東池士兵大睜的雙眼和脖頸上外翻的血rou,胃里翻涌不止。 巨力只好讓她在前頭拉,他在后邊使勁推。 拉了七八回后才終于習慣了些,營地內銀甲兵的尸體基本都扔到了外邊。 關外的南涼甲士的尸體卻多得難以計數(shù),軍內拍了三百輕甲兵專門負責清理。 除了樓墻外的這一片,還有沿途到風谷口處,于是整個搬運隊便越走越遠。 遇見一小隊銀甲兵時子桑面上一驚,剛要說話,就見到巨力笑了:“別跑,我們出來時長官都說了,戰(zhàn)場打掃的規(guī)矩,雙方不交戰(zhàn)。” 果然那一隊銀甲兵慢慢都分散開來,而且后邊推著許多板車。 于是雙方都各自收拾著自家硬梆梆的尸體,有一個銀甲兵走近時,子桑仍是有些防備地摸了摸劍,那個銀甲兵就轉過頭來看她:“今天死了好多人?!?/br> “是……?!?/br> 這個東池兵似乎對于戰(zhàn)場死看得極為輕淡,伸手將手中一具尸體上的銀甲放到一旁。 子桑便有些疑惑:“為何要把他的盔甲脫下來?” 李巨力費力地把一具尸體扔到板車上,然后大聲解說:“我們南涼也要的,盔甲這東西費鐵,得留著給其它士兵?!?/br> 東池兵看了一眼巨力:“你們南涼的盔甲,三套也抵不過這套銀甲?!?/br> 不言而喻。 銀甲一看便知是用精鐵制成,硬度都比南涼的好上許多。 巨力不以為然:“穿得好有什么用,我沒戰(zhàn)甲今天都砍了好幾個?!?/br> 巨力暗自在心里算著十個人頭記一級軍功,斬百時他就可以當兵頭了。 子桑白了巨力一眼,以為在敵人面前炫耀軍功勢必令對方惱怒,誰知那個東池兵也只無所謂地笑笑:“說得對,還得靠本事好。” 巨力總想著多斬敵才好,于是嘿嘿地問他:“話說你們干麻老躲著不出來打?” 東池兵一伸手,又是把一個士兵的頭盔解下來,看出來死的是個年紀不過十七八的少年,眉頭皺了皺。 給少年捂上眼睛東池兵嘆口氣說:“上面說什么時候打就什么時候打唄,雖然是平川領軍,可所有戰(zhàn)事都是宮里送來的。” 東池兵的車上已堆滿了好多尸體,有兩個士兵過來幫他一起推,他說:“不過估計這段時間應該不會有什么大仗了,我們國君忙著取新王妃呢?!?/br> 臨走,東池兵仍不忘半開玩笑似的和他們揮揮手說:“再見,我的敵人?!?/br> 子桑和巨力都一起同他揮了揮手,巨力喊著說:“希望打起來的時候不會碰到你,我不會手軟的?!?/br> “同樣。”幾個東池兵都一齊哈哈笑起來。 來回又搬了幾趟,離景玄關近的尸體都運回了關內,他們越來越接近風谷口。 即使白天打了一場硬仗,可東池士兵仍是如常地駐守在工事旁邊,一堆尸體堆在崖底。 已然有東池的十兵在收拾此處的尸體了,子桑他們到的時候,崖底多數(shù)是南涼的甲士。 他們被銀甲兵攔住了。 一個盔甲上有與其它普通甲士不同紋雕的人騎馬前來:“你們在這里等著,不許接近前方,至于尸體,我會令人幫你們幫出來?!?/br> 南涼一眾輕甲兵而已,自然無計可施,況且也算是省去不少力氣,便候旁邊等。 從這里也可以看到工事架,經過白天一戰(zhàn),可以看出來有大半被損毀,但已然開始著手修復。 不得不說,東池行事作風和雷厲。 以往都是從上往下看,這次從下往上看,越發(fā)覺得崖境線不愧號為第一險關。 高不可攀,可萬事皆怕有心人,北昌的池羽看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