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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名大噪起來后,李巨力干活也更賣力氣了,從早到晚,別人干活的時候還偷個懶,他連吃飯都要比別人快上一倍。 如此石竹基本就見不到他的影兒,還有那雙他納的鞋李巨力也就沒怎么穿過了。 白允沫見石竹有幾分失意的味道,用手里的信拍拍他的腦袋:“你呀,沒事就多上校場練練劈樁,少想些稀奇古怪的東西?!?/br> 石竹剛想說抱怨自己劈得滿手泡時,就又見得伙房里的老師傅拎了把大勺進來,嚇得他抱頭便跑了。 搖頭,白允沫笑著將信筒打開,那是支漆白的銅管,上邊還刻著白氏特有的標識,不過軍中人多糙俗,并不識得。 信正展開,眼前便是一黑。 一雙冰得發(fā)涼的手,紅唇微是勾起,人順勢倚上去,轉頭就準確地親上了身后人的側臉。 那雙手還是沒有放開,兩瓣軟唇在她嘴邊盤桓一會,然后問說:“你就不怕認錯人?” “怎么會,我知道是你?!?/br> “如何見得?” “嗯……。”想了想,白允沫說不上來:“反正便是知道了,一碰到你呀,身子就會軟軟地,像現(xiàn)在這樣立馬便要躺到你懷里?!?/br> 子桑這才移開手,邊捏著她的臉蛋,一手摟著她的腰盯著面前一方信問說:“寫了什么?” “娘親寫來的,我還沒看?!?/br> 白氏來信說,最近聽聞邊關正往于阿城回遣傷兵,她正好在通州,兩三日便可達于阿城。 “娘親說想見我一面?!?/br> 讓她與援送傷兵的護衛(wèi)隊一起,然后到時候想回到宮營中或者隨她一起回白壁城都是可以的。 自阿柱一事后,她心里這些日子一直也不曾通快,加上又是新正之時,子桑又是連日在外,她確是倍感思親。 “那便去見罷?!?/br> 子桑想了想說:“我或許可以陪你一起?!?/br> “你不是每日要出去射箭?” 白允沫說的時候,面上卻是有些委屈的。 新正六日后子桑每日起早便背著弓走人,晚上回來倒頭就要睡,兩人基本話都說得少許多。 子桑這會也是趁著歇崗這會跑回來,見白允沫這般不得意的樣子,咬著她耳垂說:“不放心你。” 不過到了周載這里,周載也是說:“我不放心?!?/br> 泊玉之事仍舊令人心有余悸,要不是有那個阿柱在,他答應王上要保護好的世郡便會在他喝得正興頭上的時候被殺了。 子桑意思于阿城本就地處僻靜,而且他們混在一群傷兵當中也不會被人注意的。 “再如何,遣退傷兵的事情都是有專門的人再負責,你作為一個隨侍混著出營已然是違背軍規(guī)的事情?!?/br> 白允沫也進了來:“如果白氏可以購送物資贈予,讓將軍隨侍前往接收的話,也不算過份罷?” 周載多少還是有些動心的,白氏原本送的那些藥物便是派上了許多用處,雖然軍中沒大缺,可細節(jié)上的東西卻永遠也不嫌多。 最后還是搖頭,與子桑說:“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非要去于阿城?!?/br> 子桑執(zhí)過白允沫的手握在掌心說:“無他,只是在意她罷?!?/br> 然后兩人就這般沒羞沒躁地對看一眼,都笑。 周載把兩人都看了遍,不知說些甚好,只甩袖手去了:“ 七日之內與護衛(wèi)隊一同趕回?!?/br> 于是二日時便趕緊都稍作了收拾,幫著護衛(wèi)隊處理傷兵。 能騎馬的便騎馬,不能的就只能被一齊塞在大板車上,前邊馬拉,后邊人推。 子桑招了大雪一起,后邊的阿飄也要跟著,如何也攔不住。 幸而肚子還鼓得不明顯,想到路上也走不快,便裝上他兩個的rou食一起上了路。 只是路上總也不免有些提心吊膽,不時來看阿飄,兩頭狼總也在那里脖子蹭脖子滾來滾去,好不歡快。 “我想讓我娘親把阿飄帶回白壁城?!?/br> 白允沫微微嘆了口氣:“在白壁城好照顧,在軍中還是有些委屈它。” 和大雪不一樣,阿飄自小就像個貴寵,吃得精細,睡得溫軟,每天還有姑娘們給它順毛。 在白允沫看來,到軍中后怎么覺得阿飄瘦了,加上現(xiàn)在肚子里有小狼,她自更多擔憂。 行一日下來,負責此趟護衛(wèi)的兵長吩咐就地生火過夜。 大家四散開來去附近撿些干柴,護衛(wèi)隊人并不多,傷兵又不大能干事,即使能做事都因著要回鄉(xiāng)了,面上全是憂愁色。 這些事只能由護衛(wèi)隊里邊的人做,白允沫和子桑自也不好閑著。 因此處本就多有野獸出沒,兵長吩咐不要分散得太開。 白允沫給兩人用火把照著光,子桑同快手頒撿枯枝。 大雪忽在地上聞了聞便不安地圍著地面上一處有些微凹的地方低吼。 “子桑?” 子桑這便轉了過來抽出將地面上的雪劃開一些,再往下看時就嚇了一跳。 又另外叫了幾個人來幫忙才把雪層都挖開。 雪層下邊的正是阿柱平躺著,旁邊阿玉側身抱著她,因著都凍住了,除了面色微白,其倒與平時樣子相差并不遠。. 沒想到竟會在這里遇到,那日他們本就有想過泊玉的意思,只是真親眼見了這幕還是難免心有悲戚。 “重新挖個深些的坑把兩人入土罷,不然一開春雪化去一些就都露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