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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高樂迷茫了一會兒,才抬起左手揉了揉眼角。右臂正被人壓著,有些發(fā)麻,她低下頭看著郁柔恬靜的樣子,彎了嘴角。 懷里的郁柔微微長著嘴,臉上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怎樣,粉嫩嫩的。 輕輕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高樂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想起來昨夜做的那個夢。說是夢,其實就是小時候的一件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她十歲那年,郁柔已經(jīng)上了高中,而且還是高三,整個高中學(xué)業(yè)最繁重的那一階段。就算是藝術(shù)生,郁柔也要苦修文化課。 所以那一年高樂生日的時候,她以為她的柔柔jiejie不會過來了,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沒想到當(dāng)天晚上,她記不清到底是幾點(diǎn)了,反正是在她上床之后,家里的門鈴被人按響了。 她的柔柔jiejie還沒來得及換下一身校服,背著書包就過來了。書包里放著的是給她的禮物,是一個日記本。不像是同齡人都喜歡的那種花花綠綠,那個日記本的封皮摸起來很有質(zhì)感,海軍藍(lán),現(xiàn)在還被高樂仔仔細(xì)細(xì)地收在家里的衣柜里。 那個本子是新的,卻也不是新的。每一頁都有郁柔寫下的一句話,有的是她自己寫的,有的是從書中摘抄下來的,每一頁都是在鼓勵她。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高樂養(yǎng)成了寫日記的習(xí)慣,和郁柔在一起之后,日記本就變成了兩個人共有的日記本,記錄著她們在一起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想到這兒,高樂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似乎是把她們共有的日記本給忘記了?;貋磉@么多天了,她沒有想到,郁柔也沒提起來。 視線落在柔軟的唇瓣上,高樂想,等郁柔醒了得問問她把日記本擱在了哪里。 她的那部分空出了五年,她不想再接著空下去了。 現(xiàn)在才七點(diǎn)多,她一貫醒得早,只是今天不需要上班,索性抱著郁柔又閉上了眼睛。只是醒了之后就睡不著了,高樂只好準(zhǔn)備起來去做早飯。 她小心翼翼地把胳膊抽出來,有些酸麻,沒有注意力道。郁柔嚶嚀一聲,秀眉蹙了一下,又把頭一歪沒了動靜。高樂一直摒著呼吸,看她露出這樣嬌憨的模樣,眼神中的寵溺更勝。 給郁柔掖了掖被角,才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郁柔是被一陣飯香味給叫醒的,她擁著被子坐了起來,睡裙有些不聽話地聚攏在腰間,乍一坐起來,還有些發(fā)冷。 坐了好一會兒,她的眼神才恢復(fù)了清明,拿起一邊的手機(jī)看了一眼,竟然已經(jīng)九點(diǎn)了。 想著吃了午飯就要去機(jī)場,郁柔心里瞬間涌上了酸苦的滋味,她連睡袍都來不及披上,從床上跳下來,趿拉著拖鞋就沖出了臥室。 果不其然,心中的人正圍著圍裙在廚房熬粥,空氣中彌漫著皮蛋瘦rou粥的味道。 郁柔跑過來的時候并沒有特意壓低聲音,她一沖過來,高樂就張開手臂把人撈進(jìn)了懷里。 “多大了,還這么咋咋呼呼的?”高樂說到,眼神中的笑意壓也壓不下去,可是在觸摸到郁柔有些發(fā)涼的手臂時,神情突然嚴(yán)肅了起來:“冷不冷?” 客廳和廚房并沒有像臥室那樣開著空調(diào),雖然有暖氣,但是相比于臥室來說,還是有些涼。 郁柔聽著她的小朋友有些責(zé)備的語氣,環(huán)著她的腰肢討好地說道:“不冷的?!?/br> 高樂才不信她說的,她一手抱著郁柔,一手關(guān)上了氣灶。連砂鍋蓋子都沒有蓋上,就拉著人往臥室去了,親了幾口,又幫著換上了絨絨的睡袍,幫忙擠了牙膏,這才回到了廚房。 早餐宜清淡些,她做了幾個小菜,再配上濃稠的砂鍋粥,看得人胃口大開。 兩個人并排坐在一起,膩膩歪歪地吃了早飯。她寵著郁柔,想要自己收拾,沒想到卻被郁柔搶了先,美其名曰分工明確才能長長久久。 “阿柔,”高樂看著正收拾碗筷的郁柔問道:“我們的日記本你擱在哪里了呀?” 郁柔的動作頓了一下,瞬間又恢復(fù)了自然,她將兩雙筷子攥在手心,端起碗碟,笑著說:“一會兒拿給你。” 收拾好餐桌之后,被那人拉著擦干手又抹上了護(hù)手霜,郁柔才走進(jìn)了臥室里。 高樂緊隨其后,就見郁柔走到了書桌邊,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來一個暗灰色的本子。 “新的?”她們的日記本一直都是這種性冷淡的色調(diào),但是高樂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以前沒見過這個本子。 “當(dāng)然啦,你走的時候可是寫在了最后一頁,你忘啦?” 聽她提前以前的本子,高樂彎了彎嘴角,從身后摟住了郁柔的腰身:“嗯,我忘了,你說我寫了什么?” 猛然間被問到這個問題,郁柔卻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分明之前自己一個人看得時候甜甜蜜蜜的,那句話也支撐著她走到現(xiàn)在,可是在高樂問起來的時候,竟然還會羞紅了臉。 她一直沒說話,高樂卻歪了歪頭,側(cè)臉輕輕地碰了一下郁柔的臉頰,她咽了口唾沫,像是承諾一般地說道:“我會做到的?!?/br> “你已經(jīng)做到了,笨蛋?!?/br> 最后兩個字隱隱變了腔調(diào),又瞬間被人吞進(jìn)了口中。 和愛人在一起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更何況兩個人還要收拾行李。高樂覺得,好像她就是眨了下眼,紀(jì)小涵就開著車來接郁柔了。 在車?yán)锏臅r候,顧不上前面還坐著紀(jì)小涵和白琴,郁柔緊緊地抓著高樂的手,像是永遠(yuǎn)都不要放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