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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前面寫的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我只是想告訴你: I love you 望卿早歸。 傅欺霜一口氣看完,心情有所好轉。殷墟的這封書信幾乎驅散了環(huán)繞著她的陰霾。 但…… 傅欺霜定定地看著“I love you”這幾個字眼,她實在沒看過這么奇怪的文字,是哪種古語嗎?表達的又是何種意思? 傅欺霜看不懂,想不透,便也放棄了,小心翼翼地折起紙信,重新裝進信封,塞入貼身衣兜,想了想,又拿出來多看了幾眼。 她很多年沒看過師妹寫的字了,沒想到竟這般歪歪扭扭,像是孩子筆跡,絲毫沒有長進。 回去后定要教她寫一手好字。傅欺霜目光柔軟地想著。 第二十九章: 幾人輪流帶著季淮堔趕路。 季淮堔沒有被五花大綁,他行動自由,只是法力消耗巨大,即便想要逃走也很困難。 因為傅欺霜受了傷,田修等人心照不宣地放緩速度?;氐筋綗熞咽侨熘?。 罱煙大殿外,一陣扣門聲響起。 “掌教。” 白袍男子睜開眼睛:“何事?” “四殿殿主請您去刑罰堂?!?/br> “知道了?!卑着勰凶訐崞揭路系鸟薨?,從蒲墊上站起身。 罱煙一直是風平浪靜,基本四殿之間商議著解決,很少要他出面。 不知出了何事? 罱煙掌教真人李賀,號藏鋒。與白衡殿殿主李丘乃一母同胞。 傅欺霜走在去往青冥殿的石子山路上。 她身段窈窕,行走間宛如一朵青蓮盛放,靜謐悠然。來往的弟子有的規(guī)避其鋒芒,有的上前打聲招呼,傅欺霜一一受下,態(tài)度顯得親和而又疏離。 近鄉(xiāng)情怯。 原本一心只想早些回到罱煙,現(xiàn)在真的回來了,反而心生怯意。 傅欺霜她將腳步放到最慢,盼這石子路沒有盡頭,又盼能下一刻就見到師妹。 師妹……還好嗎?突破了嗎? …… 師妹若是知道季淮堔的事,會傷心嗎?她又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她,她以前是以怎樣的態(tài)度面對她? “師姐。” 傅欺霜定定地看著由遠至近而來的少女,她走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尖上,鼓噪作響。 傅欺霜努力控制著情緒,不過十數(shù)日,心思天翻地覆。 殷墟還是那個殷墟,她甜笑著說道:“我聽師弟說你回來啦,特地來接你。” 傅欺霜怔了一下,望著她:“你……還好嗎?” “什么?”殷墟眨眨眼,不明所以:“我很好啊,成天在山上,除了修行還是修行,有什么不好。” 除了……非常想念你。 “那就好?!?/br> 殷墟走過去自然而然地牽起傅欺霜的手,往白衡殿走,心里一片滿足喜悅:“師姐,你不在的時候,布袋都讓我喂胖了。” 受到殷墟的感染,傅欺霜眼里有明媚的笑意:“它已經(jīng)很胖了?!?/br> “是啊,現(xiàn)在更胖了?!?/br> “……師妹?!?/br> “嗯?” “石斑魚做好了嗎?” “……你回來得突然,我沒來得及做,”殷墟停頓了一下,遲疑地問:“那個……信收到了?” 傅欺霜道:“收到了?!?/br> 殷墟尷尬地咳嗽:“嗯……那個,內(nèi)容看了?” “……嗯。” “有什么想法……嗎?” 傅欺霜不解地問:“什么想法?倒是有一處,我不知你所表達的意思?!?/br> 殷墟在心里贊同。對呀,就是仗著你不知其意嘛。 傅欺霜又問道:“那是什么意思?” “呃……這個……是暗語,咳……就是早去早回的意思?!?/br> 傅欺霜何其聰明,看著她閃爍的眼神就知道她撒了謊,她頓了一下,卻是沒有再問,只是僵硬著轉移了話題:“季師弟……” 殷墟點點頭:“我聽說了?!?/br> 殷墟一臉輕松淡然,并沒有任何不妥。傅欺霜不知道她是太會偽裝,還是真不在意,低眉看著她們十指相扣的手沉吟了片刻,說道:“季師弟入魔,實非他所愿。當日在清河鎮(zhèn),蜉蝣道人以執(zhí)念為因,誘他修習魔教法典,才導致他入魔?!?/br> 殷墟臉色沉郁,輕聲道:“哦?!?/br> 她與師姐多日不見,沒想到剛一見面,師姐便把話繞到了季淮堔身上,甚至為他辯白。 殷墟勉強控制著臉上的表情,她不想讓師姐看出一絲絲的不安,心緒卻翻飛著沉入谷底。 如果師姐此時說的是別人,她一點也不會亂想,一點也不會害怕。 可是,那是季淮堔啊,這個世界的主角,師姐的…… 良人。 殷墟端出清蒸的石斑魚放在桌子上,又加了幾個小菜,再細心地給傅欺霜添上碗筷。 布袋慢悠悠走過來,爬上桌子,伸爪就要糟蹋石斑魚,殷墟眼疾手快把它抱回懷里,低頭說道:“不行,這是給師姐吃的。” 布袋也知道收斂,并沒有耍性子,只是那雙碧幽幽的眼睛無限眷戀地望著魚,水汪汪的。 布袋只有在吃面前才會放軟姿態(tài)。 殷墟面露難色,下意識看了傅欺霜一眼。 傅欺霜心領神會,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在殷墟面前的碗里:“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