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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欺霜抿抿唇,嘆息:“我曾讓你別多想,自己卻還是當(dāng)了農(nóng)夫。所以,該說對不起的是我?!?/br> 殷墟道:“我也不是完全沒錯,我不該對你發(fā)火。”她小心翼翼地扯著傅欺霜的衣袖,喃喃地說:“師姐,我永遠(yuǎn)都不該對你發(fā)火?!?/br> 傅欺霜心中柔軟,又隱隱作痛,她將頭偏在殷墟的肩膀上,閉上眼睛,掩下眼眸深處流淌地悸動:“我也不該疑你。” “嗯,我不該對師姐發(fā)火,師姐也不該不信我?!彼c點頭,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道:“師姐,可還記得你曾欠我一個賭約?” 傅欺霜想了想,才恍惚記起有那么回事,好似還是為了季師弟。 一切仿佛如昨。 傅欺霜眼中帶笑: “記得,師妹要兌換那賭約了嗎?” “我已經(jīng)想好了,”殷墟微笑著說:“我要師姐許我一世不疑。” 傅欺霜微微掀起眼簾,嘴角上揚:“好?!?/br> “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br> “……什么條件?” “我要師姐背過身,聽我說完我想對你說的話,期間不許出聲?!?/br> 傅欺霜疑惑道:“何事如此神秘?” “師姐答應(yīng)我便是了。” 當(dāng)傅欺霜背過身去時,殷墟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手抖。 天知道她有多緊張,這一輩子第一次告白,還是跟一個女子。 殷墟深吸一口氣:“我……”見傅欺霜微微動了動,立刻緊張道:“不許回頭?!?/br> 傅欺霜僵了僵,沒有說話。 殷墟咬牙牙緩緩道:“師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詩詞?叫山有木兮木有枝……師姐,后面那句你知道嗎?” “……心悅君兮君不知?!?/br> “對,師姐,其實我……我喜歡……” 殷墟,快說呀,快點說啊。布袋在她的空間袋里抓耳撓腮。 殷墟鼓足勇氣,沖口而出:“我……” “師妹,”傅欺霜打斷她,嘆息:“我知道,我都知道?!?/br> “……”殷墟蒙了,也慌了:“你知道?你都知道?” 傅欺霜點點頭,想要轉(zhuǎn)身看她,殷墟立刻道:“等等,我緩一緩,你說你知道,你真的知道?你知道我喜歡你?” 傅欺霜點點頭:“我知道你……”她愣住,心臟劇烈跳動,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字一頓地問:“你喜歡我?” “對,我喜歡你,”殷墟重重的點頭,:“準(zhǔn)確地說是我心悅你。我心悅你,想一直看著你,想和你在一起,想抱著你,還想吻你。師姐,我知道我這種想法非常惡心,”殷墟以手掩面,低聲說道:“我想一直隱瞞下去,至少還能在你身邊,只是和你呆得時間越長,我越無法克制自己……” 有冷香幽幽若谷,飄進(jìn)鼻內(nèi)。 殷墟睜開眼,便看見一雙雪白柔軟鑲著金絲的鞋面停在她面前,而后師姐溫柔的嗓音從頭頂上空傳來:“不惡心,一點都不惡心?!?/br> 殷墟吸吸鼻子,抬頭看她,臉紅撲撲地,表情迷糊癡傻。 傅欺霜止不住眉眼間的笑意,她伸手,指縫拂過殷墟的發(fā)絲,隨即緊緊地將她的臉埋進(jìn)鎖骨,道:“師妹,我也心悅你?!?/br> 殷墟睜大眼睛:“師姐,你說什么?再說一遍?!?/br> 傅欺霜只當(dāng)她太過激動,羞赧地咬唇重復(fù):“我也……喜歡你。” 殷墟感到自己的耳邊有發(fā)絲拂過,微微發(fā)癢,明明是傅欺霜吐露地氣息,她卻聽不到絲毫的聲音,不禁心中發(fā)急:“師姐,你說什么了?我聽不到?!?/br> 殷墟掙開傅欺霜的手,雙眼緊緊盯著她的唇:“師姐,你說話呀?!?/br> 傅欺霜目光對向她,愣住,心中一緊:“眼睛……” 如充血般紅如艷霞,分明是…… 那眼睛與當(dāng)日季淮堔墮魔一般,只是周身并沒有黑氣繚繞,反而有嫣紅的血色飛馳。 走火入魔! 傅欺霜腦海里騰然閃過一絲念頭。 殷墟覺得自己的身體好痛,像是要被撕碎,頭痛難忍,像是有無數(shù)只飛蟲在里面鉆來鉆去,她痛苦地凝眉,斷斷續(xù)續(xù)地呼喚著傅欺霜: “師姐……我……” “師妹!”傅欺霜急迫呼喊:“清心靜氣,切莫焦躁?!?/br> 殷墟頭暈?zāi)X脹地?fù)u著頭。 聽不到,她聽不到。 “啊——!” 她仰起頭,長發(fā)無風(fēng)卷舞,一股戾氣勃然迸發(fā),逼得傅欺霜退后幾步,整個人向后仰去。 殷墟瞳孔血紅,瞬間緊縮,整個人氣質(zhì)大變,如同行尸走rou般散發(fā)著寒氣。 傅欺霜強使自己站定,絕色地臉上滿布蒼白。 她看著自己的師妹—— 殷墟的理智逐漸潰散,長發(fā)流動之下,她的眼里沒有任何波動,一片死寂,更沒有傅欺霜半分身影。 她甚至祭出了飛劍,殺氣凜然地直逼而來。 傅欺霜眼尖地看見她手里的劍,應(yīng)是與白吟配對的白嘯,呼嘯而來的龍紋璀璨奪目。 嗤—— 兩只劍身交纏一處,錚錚作響,傅欺霜只覺得手心一麻,迅速退后,停立空中,玄青色的道袍襯得眼中的琥珀越發(fā)悲涼。 這一擊,殷墟盡了最大的力氣。 她是真的想殺了她。 殷墟停頓了下來,她歪著頭,看著手中的劍,似在思考,又似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