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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瑤臉色漸漸暗淡下去:“我十二歲那年,確實有修仙者再次登門,但一則家母病重,我離不了身,再者那道人告訴我,進入修仙一途,就要忘記凡塵俗世,甚至要忘了家人,我做不到,所以注定這輩子修不了仙?!?/br> “原來還有這規(guī)矩?”殷墟笑了笑,卻不禁想起自身,雖然情況不同,但她說到底也是被斬斷凡緣,抹去了記憶,才拜入青陽道人門下。 世間安得雙全法呀。 殷墟惆悵了一會兒,又坐下聽李君瑤彈了一會古箏,眨眼道:“對了,我昨晚……喝完酒沒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 李君瑤挑眉一笑,反問:“你說呢?” 殷墟瞬間打了個機靈,再回想?yún)s是腦袋空空,她生怕自己因為她像師姐便做出了什么越軌的事,猶豫再三道:“我不是有意冒犯的?!?/br> 李君瑤好笑地揚起眉毛,卻沒有急著否認,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茶: “今晚可還需要我作陪?” 殷墟正發(fā)著呆,被冷不丁一問,當(dāng)即回過神來:“罷了。我還有事?!?/br> 李君瑤了然頷首,沒有再問的意思。 兩人各懷心事,房內(nèi)一時間呼吸可聞,這時,門外傳來嘈雜之聲,殷墟前傾身體,用意念細瞧,只見一個彪形大漢,看著魯莽,卻穿的花里胡哨往里硬闖,宿風(fēng)樓的老媽子和幾個伙計攔著不讓進,表情頗有祈求之色。 “哎喲我的大老爺,您這可是讓小人難做啦,君瑤姑娘她的房間已經(jīng)被另外一個客人包下了,不若我讓別的姑娘伺候您?包您滿意?!?/br> “滾蛋!”那大漢罵罵咧咧道: “老子就要君瑤陪,叫那人滾出來!他給了多少錢老子出雙倍的,你們要是再敢阻攔,今天就不是讓那娘們兒陪酒那么簡單了!老子還要讓她陪睡!” 大漢越說越大聲,連帶著胡子翹起來,臉上的橫rou都興奮地一抖一抖的。 老mama趕緊道:“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呀!” 殷墟收回意念,抬頭瞧著李君瑤淡定的樣子,上下打量道:“你不害怕?” 李君瑤連眼皮懶得抬:“習(xí)慣了。” 殷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微笑道:“據(jù)說開青樓的背后都有大人物撐腰,不知是否當(dāng)真?” 李君瑤聞言輕笑:“你一個修仙的,知道的還挺多?!?/br> “電視劇看多了,”殷墟嘀咕著,看看雷打不動的房門和李君瑤,說道:“我要去看望師姐了,頂不住你直接喚我一聲便是?!?/br> 還不待李君瑤說什么,殷墟已然拿出梵音山河圖,心念一動便化成流光鉆了進去。 殷墟飛進巫溪中師姐長眠的地方,便看見青墨道人坐在傅欺霜冰床邊修行。 這里早已在她的意念中變得更美好更漂亮,只是沒有師姐那張笑臉映襯,一切都少了些靈氣。 而青墨道人因為發(fā)現(xiàn)山河圖里靈氣充沛,竟主動留下來修煉。 殷墟走過去蹲下看著師姐,青墨道人隨即睜開雙眼。 殷墟托起傅欺霜白玉般的青蔥玉手,枕著下巴,微笑道:“吵著道長了?” 青墨道人起身理了理下擺,調(diào)侃:“是我擾著你們了,我先走遠些?!?/br> 殷墟紅著臉眨巴眨巴眼。 青墨緩緩前行,沒走幾步,又轉(zhuǎn)身若有所思道:“外面那個凡人……” “嗯?” “我觀她不僅是容貌和你師姐相似,氣息之間也似乎有相近之處。” 殷墟盯著青墨問:“氣息相近?” 青墨意味深長道:“氣息相近一般有兩種原因,第一,血緣親厚。第二,靈魂相融。” 殷墟睜大眼睛。 青墨繼續(xù)道:“這兩者都有可能導(dǎo)致兩人之間氣息吻合?!?/br> “什么意思?她真是師姐在凡間的姐妹?” “不排除這種可能,”青陽道人沉吟片刻,忽然靜靜地看著她問:“殷墟,你有沒有想過找回你師姐的魂魄?” 殷墟愣了一下,呆呆的問:“我?guī)熃恪幕昶遣皇遣辉诹藛???/br> “不在了,有可能是去黃泉轉(zhuǎn)世,也有可能生前執(zhí)念太深,在人世游蕩,就好像你前世那般?!?/br> 殷墟呼吸一窒,好半晌才說:“那……師姐的魂魄在李君瑤體內(nèi)?” “這只是猜測,”青墨道人糾正她道:“你出去后將李君瑤帶到舊影樓讓百曉生看看,屆時我也會跟去,不說其他,阿三他總要賣我一個面子。” “嗯,”殷墟點點頭,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反而隱隱有絲不確定:“道長,找到了師姐的魂魄,師姐就能復(fù)活嗎?” “傻丫頭,你不記得你當(dāng)時在舊影樓,百曉生問了你什么?” 她問…… 殷墟眼眸一亮,憂色頓消:“對啦!我想起來了,她問我?guī)熃愕幕昶强稍?,這說明只要魂魄在,就會有辦法的!” 青墨道人嘴角翹起,優(yōu)雅地摸了摸胡須。 殷墟心里又喜又怕,如同千只手在撓她癢癢,她越想越坐不住,忙別了師姐拉著青墨從梵音山河圖里出來。 外面的吵鬧已然用了某種方式叫停,李君瑤百無聊賴地托著香腮神游,被殷墟這一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來弄得驚了一下:“殷姑娘,”她打量了一下青墨:“他……” 殷墟走過來拉起她:“跟我去個地方?!?/br> 李君瑤被她拉著往前走,下意識就問:“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