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鄙蚴胯〉托Γ爸皇怯X得你好像會喜歡被碰這些地方。我猜錯了嗎？”

    對方完全沒有猜錯。但也正是因?yàn)槿绱耍蚴胯‖F(xiàn)在的笑聲反而顯得更加可恨。鮮少被撫摸的地方陡然被密集的碰觸，他忍不住繃緊了身軀，埋在體內(nèi)的堅(jiān)物又時不時頂弄著敏感點(diǎn)，顧常昭的聲音從最初的細(xì)微模糊而漸漸變得清晰可聞，他知道這樣很丟臉，但渾身上下都被這樣挑逗著刺激著，他根本無法繼續(xù)忍耐下去。

    “我想射在里面，可以嗎？”沈士琛忽然問道。

    因?yàn)橥耆珱]想到對方會開口詢問，顧常昭面紅耳赤地愣了片刻才沒好氣地道：“隨便你?！?/br>
    他雙眉蹙起，臉上潮熱不堪，在這之后不管沈士琛說了什么，他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偶爾發(fā)出強(qiáng)行忍耐似的苦悶呻吟，偏偏身體的反應(yīng)異常誠實(shí)，雙腿顫抖得幾乎無法支撐身體，濁白的液體不受控制地從性器前端分成幾次射了出來，顧常昭臉上發(fā)燙，渾身上下被強(qiáng)烈到難以置信的快感沖刷著，意識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于清醒過來。

    沈士琛趴在他背上，氣息依舊粗重，從兩人連接處潮濕的感覺看來，對方大概也宣xiele。即使想要開口抱怨對方很重，但他終究什么都沒說，而是任由沈士琛抱緊了他，在他身上臉上不斷印下柔和的輕吻。

    顧常昭只覺得放松，一陣疲倦涌了上來，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在那之后，他們兩人相處的感覺變得很微妙，直到幾天后，兩人一起出門時遇見了沈士琛的朋友，顧常昭站在一旁，一邊滑手機(jī)一邊喝飲料，正在等待他們寒暄結(jié)束時，就聽沈士琛泰然自若地對朋友道：“對了，剛才忘了先介紹，這是我男朋友?！?/br>
    因?yàn)樗@句話，顧常昭嘴里的飲料差點(diǎn)噴出來，沈士琛的朋友也是一臉吃驚，兩人在沈士琛的目光催促下硬著頭皮握了握手，互通姓名；雖然沈士琛老是一副不正經(jīng)的模樣，不過他的朋友顯然是一般的成年人，顧常昭與對方閑聊幾句，對方得知他還未成年而且正在Ｃ中讀書之后，立刻用看人渣的目光望向沈士琛。

    等到目送明顯與沈士琛浮夸風(fēng)格大相逕庭的友人離開之后，顧常昭才隱隱松了一口氣，但又忍不住問：“你剛才……說我是你男朋友？

    “

    “對啊?！鄙蚴胯〉皖^朝他露出了戲謔的笑容，“難道你睡過了就想不認(rèn)帳？”

    “少胡說八道?！彼⒖痰?，同時快步往前走，但對方追上來握住他的手時，一種奇怪的感覺突然涌了出來……除了小時候，從來沒有人這樣牽過他的手。

    “要是你不想公開的話，以后我不會再說?！鄙蚴胯⊥犷^看他，“不過我覺得要是我們真的在交往，你應(yīng)該不想躲躲藏藏的吧？”

    即使有些不甘心，但顧常昭知道對方說得沒錯。不管彼此是不是同性戀，他們的關(guān)系本來就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別人要如何非議唾棄他不能控制，但是他寧可挺直背脊直面一切，也不愿意在社會壓力下躲躲藏藏，甚至在陌生人面前假裝他們只是朋友。

    顧常昭想到這里，忍不住將這些話說出來，隨后自嘲地笑了笑，“你該不會覺得我很幼稚吧？”

    “這不是幼稚，是倔強(qiáng)?！鄙蚴胯∶嗣念^發(fā)，語氣真摯，“但是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br>
    “那你為什么要跟你的朋友說，也是因?yàn)榫髲?qiáng)嗎？”顧常昭嘲弄道。

    “不是，只是因?yàn)槲蚁胱寗e人知道?！鄙蚴胯恐氖?，唇角揚(yáng)起，繼續(xù)往前走，“坦白說，我沒有想過什么關(guān)于社會觀感的事情，我不在乎?？赡軙榇耸艿接绊懙?，只有我的家人與工作，工作倒是不必?fù)?dān)心，同事里也有公開出柜的人，家人的話……或許還需要一點(diǎn)時間，不過我依然希望他們能夠接受?！?/br>
    “如果他們說，不跟我分手就跟你斷絕關(guān)系呢？”這句話問出口之后，顧常昭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一時之間有點(diǎn)僵硬，這聽起來就像是強(qiáng)逼沈士琛在自己與家人之間選一個，但是他并不是這個意思，先前也是隨口一問。

    “這確實(shí)是個艱難的問題?！鄙蚴胯≌Z氣輕松，每個字卻都無比沉重，“天平兩端的東西都很重要，難以衡量價值，再說不管我選了哪一邊，都有后悔的可能——你是這樣想的嗎？”

    顧常昭垂下視線，一聲不吭。

    他開始后悔不該提起這件事，幾乎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知道兩件很重要的事?！?/br>
    顧常昭微怔，不禁抬眼望向?qū)Ψ健?/br>
    “首先，你覺得可能會有那種兩難的選擇，但是你似乎并不覺得自己會贏?！鄙蚴胯☆D了頓，“對你來說，家人分成兩種，一種跟陌生人沒有差別，另一種則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割舍的，所以你并不覺得我會為你放棄家人，但是那只是你單方面的猜測。”

    顧常昭沒有說話，抿緊了唇。

    “其次，我喜歡照顧人，在不得不選擇的情況下，我只會待在最需要我的人身邊?！鄙蚴胯⊥袂檎J(rèn)真地問道：“你是那個人嗎？”

    顧常昭被問得呆住了。

    他開始思考對方的問題，一邊是家人，一邊是他，但是沈家的兄嫂還有靖寬靖容本來就是無法分離的一家人，他們原本就擁有彼此，而他一直是一個人，唯有母親還存活于世，盡管如此卻依舊孤單，要說誰更需要沈士琛的話，當(dāng)然是他。

    顧常昭想到這里，鼓起了勇氣，“當(dāng)……當(dāng)然是我更需要你?！?/br>
    他的聲音細(xì)如蚊蚋，但對方明顯是聽清楚了，臉上又一次露出笑容。

    “既然你需要我，為什么在選擇出現(xiàn)之前就認(rèn)輸了，你是那么懦弱的人嗎？”沈士琛問道。

    “不是！”顧常昭否認(rèn)，一時之間有許多言語涌上心頭，他甚至忘了斟酌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那些話便脫口而出，“我不希望你后悔！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找不回來了，什么失而復(fù)得都是騙人的，我不想要讓你像我一樣——”

    沈士琛突如其來的擁抱打斷了他的話。

    顧常昭感覺眼眶潮熱，一時也沒有再說話，下意識將臉埋到對方懷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士琛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我本來還不能確定……不過現(xiàn)在倒是能放心了，原來你這么喜歡我?！?/br>
    顧常昭面紅耳赤，忍不住踹了對方一下，但沈士琛不以為忤，反而將他抱得更緊了，在他耳邊柔聲哄道：“現(xiàn)在還不必想那些事情，等你再長大一點(diǎn)，我們再一起解決那些事，好嗎？”

    被這樣緊緊抱著，顧常昭終于閉上了嘴，沒有再說一個字。

    不得不說，沈士琛在這一天說過的話著實(shí)令他印象深刻，盡管顧常昭還有些忐忑不安，但也放棄了心中一度出現(xiàn)過的“為了對方好而離開”的愚蠢念頭。幾年后，等到他們的關(guān)系真正穩(wěn)定，而他以沈士琛男朋友的身分拜訪沈士琛的兄嫂時，他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自己杞人憂天，原來世界上確實(shí)存在寬容明理的家人。

    當(dāng)然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現(xiàn)在的顧常昭在被男朋友安撫過后，才察覺這是在街上，周遭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他大感困窘無措，想也不想便拉著沈士琛匆匆地離開了。

    十五、

    兩人開始交往以來，一切都相當(dāng)順利，卻因?yàn)楫厴I(yè)典禮即將到來，顧常昭被同學(xué)拜托幫忙處理雜務(wù)，彼此的相處時間減少了不少。

    其實(shí)他原本并不想讓對方知道是這個原因，彼此的年紀(jì)與身分差距讓他不想說出口，幾乎都以學(xué)校有事的借口敷衍過去，但有一次他在洗澡時手機(jī)鈴聲響起，他在浴室里要沈士琛替他接電話后，對方不經(jīng)意地從他書包里的畢業(yè)典禮邀請函發(fā)現(xiàn)了端倪。

    深色的信封底上印著熠熠星光，上頭寫著Ｃ中畢業(yè)典禮的文字，一看就知道是邀請函。顧常昭從浴室里走出來時，正巧看到對方手上拿著信封端詳，然而沈士琛沒有將信封拆開來，而是轉(zhuǎn)頭對他道：“這封邀請函……”

    他有點(diǎn)難堪，從對方手上奪過信封，淡淡道：“什么也不是?！?/br>
    其實(shí)這些年來，他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的事情，從小學(xué)到國中，學(xué)校里但凡有畢業(yè)典禮或家長會，總是沒有親人到場，以前雖然有外祖父與外祖母，但是他們年事已高，又住在外地，顧常昭也不想讓他們奔波勞碌，索性便不提這件事，久而久之也已經(jīng)無所謂了，如今雖然與沈士琛開始交往，對方也明白他的家庭是怎么一回事，但被看到這種東西還是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沈士琛凝視著他，笑了笑，“我高中畢業(yè)的時候大約是十二年前。

    “

    顧常昭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道：“我知道，你比我大了一輪?！?/br>
    “那時候沒有人來參加我的畢業(yè)典禮?！鄙蚴胯@息，“當(dāng)時我大哥的事業(yè)剛起步，大嫂又忙著照顧靖寬與靖容，他們沒辦法過來也是很合理的，現(xiàn)在回想起來，不免有些遺憾。”

    顧常昭有點(diǎn)明白了，對方這是在試著動之以情。他抿著唇，沒有說話。

    “再說，以家長的身分參加男朋友的畢業(yè)典禮不是很有趣嗎？”

    顧常昭沉默片刻，開口道：“不覺得。”

    沈士琛倒也不急迫，失笑道：“如果我們立場相反，你不會想來嗎？”

    如果時間倒流回到十二年前，兩人的年紀(jì)對調(diào)，他或許會想要去參加對方的畢業(yè)典禮也說不定，再說就算他不想去，沈士琛肯定也會纏著他要他過去，這就是兩人之間的差異，沈士琛對自己的需求與渴望總是十分誠實(shí)，而顧常昭卻是與他完全相反的人，不僅無法直說想要什么，更是一點(diǎn)都不坦率。

    “我真的很想去?！鄙蚴胯〉拖骂^，在他耳邊啞聲道：“求你了…

    …“

    顧常昭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就覺得自己的耳朵麻了一下，室內(nèi)的溫度驟然升高不少，他捂著耳朵倒退了幾步，神色驚愕不已。沈士琛對他微笑，若無其事道：“反正距離畢業(yè)典禮還有一點(diǎn)時間，我不會放棄的。”

    他深知對方絕對會說到做到，衡量考慮之下，終究同意了。他時常不知道自己能為沈士琛做什么，然而看到對方臉上展露的笑意，他又開始覺得這可能不是那么糟糕的主意，或許也能成為兩人共有的回憶。

    幾天后，畢業(yè)典禮到來。

    因?yàn)楫厴I(yè)典禮在晚上的緣故，沈士琛下班后才過來，顧常昭見到對方時，對方西裝革履衣冠楚楚，手上拿著一束花，胸前還懸掛著數(shù)位單眼相機(jī)，顧常昭愣住了。

    “這是哪里來的相機(jī)？”他知道沈士琛沒有玩攝影的愛好，不由得有些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