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要不能有這種緣分?” 陳邪煩躁地說:“滾一邊去?!?/br> 一群人嘻嘻哈哈,開始落座。陳邪眼角掃了一下身側(cè),不耐煩地說:“坐不坐啊你?” 霍沉魚沒理他,真不跟他說話。 陳邪等了一會兒,沒見她出聲,自嘲地冷笑了一聲。 得,是他犯賤,多余惹人煩。 沈續(xù)多看了霍沉魚幾眼,這么近的距離,漂亮得讓他有點窒息。他沒忍住,鬼使神差地說:“邪哥,其實我也挺倒霉的?!?/br> 陳邪看著他沉默了片刻,說:“那你去找顧庭深女朋友?!?/br> “找她干嘛?” 陳邪說:“幫你去去霉。”免得這么倒霉催的。 沈續(xù)期待地看著陳邪:“我可不喜歡綠別人啊?!?/br> “那你他媽跟老子說什么?”陳邪歪頭,面無表情地看他。 幾個人看陳邪今天是真的火氣大,都拉了拉沈續(xù),叫他別招陳邪了。平時拿霍沉魚開玩笑都不行,今天明擺著壓著火呢,再在太歲頭上動他最心肝寶貝的那塊土,不是找死呢嗎。 沈續(xù)家再牛逼,那也不能跟陳家比啊。 “啊,沒有,沒想說什么?!鄙蚶m(xù)臉一垮,規(guī)規(guī)矩矩坐到椅子上,然后又奇怪地看了看站著的霍沉魚,問,“邪哥怎么不讓人坐???” 陳邪手上轉(zhuǎn)著打火機,心里難受,冷冷地說:“人家不愿意坐唄,看不上?!?/br> 但凡她給點反應(yīng),哪怕是生氣也好,發(fā)脾氣也好,陳邪也沒這么難受。就怕她在他面前,無論他做什么,她都平平靜靜,乖巧聽話,好像忍氣吞聲,其實一點不在意。 仿佛她跟他沒有關(guān)系。 連討厭都懶得討厭。 是不是長得越好看,心就越狠,越會傷人。 陳邪心里酸酸脹脹的,說不清道不明,就是有點喘不過氣。 見大家都坐下了,簡曼咬著牙,沒資格跟陳邪父母的安排叫板,而且聽他們叫大小姐,估計霍沉魚也是一個豪門千金,而且還敢對陳邪甩臉的那種,她是招惹不起的,只好不情不愿跟陳邪隔了一個位置坐下。 宋青謝霖開始倒酒。 霍沉魚站在后面,沒什么表情。 陳邪曲起手肘搭在椅子上,差一點兒挨到霍沉魚,不咸不淡地開口:“你別站我這,要么坐椅子,要么坐后面沙發(fā),實在看不慣就走。” 誰吃飯喝酒,背后站一人盯著,都怪壓抑的。 霍沉魚抿了抿唇。 他今天真的好兇,有點嚇人。 霍沉魚不跟他爭,生氣也忍住,垂下眼睛,掩蓋了一切情緒,依言走到后面沙發(fā)坐下,看著陳邪后仰的后腦勺——他遲到了,被眾人罰酒,先干一瓶,挺猛。 她最不喜歡的那種痞氣的猛。 陳邪今天特別能喝,誰的酒都來者不拒,紅的白的啤的混著來。 話題漸漸奔著簡曼和不可描述的話題去了,一群人在酒桌上胡謅亂侃,又吼又叫,跟吵架似的,說完了就是哄堂大笑,喝得臉紅脖子粗。 滿屋子都是野性和酒氣。 霍沉魚強忍著,盡量保持神色平靜,免得陳邪又故意找茬。 桌子上幾個男人忍不住看了沙發(fā)一眼,發(fā)現(xiàn)她正襟危坐,直勾勾盯著陳邪,神情很嚴肅,不禁噗一聲笑出來。 沈續(xù)跟陳邪提醒:“邪哥,你的護身符一直在后面凝視你呢。” 陳邪回頭,沾了幾分酒意的眼神逐漸大膽放肆,極具侵略性,跟她目光對上,你來我往地糾纏了一會兒。 霍沉魚不自然地偏開頭,他才意味深長地挑眉,語氣沒有剛開始那么冷,帶了點放縱的壞和挑逗:“我是好看還是怎么,大小姐這么一直盯著我?” 他是不是有點醉了。 霍沉魚掃他一眼,眼神里帶著詫異,輕飄飄地把目光落在眼前的地毯上。 她剛才一直盯著他,完全是為了注意他頭上有沒有出現(xiàn)黑氣。 等了一分鐘,霍沉魚沒吱聲,陳邪眼里還是帶著幾分酒意,笑著點頭:“嗯,大小姐說話算數(shù),真不跟我說話。那有手機么?你看手機,別看老子,煩。” “……” 她什么都沒做,又沒打擾到他,語氣那么沖干嘛。 一路上陳邪的態(tài)度可以說是非常不好,霍沉魚還氣他報復(fù)性地選她呢,為了和諧相處也忍住了,好脾氣地依著他,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就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 他倒好,越來越過分。 霍沉魚皺眉,定定地盯了他幾秒,這個人—— 算了。她不想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雖然也不知道哪里就惹到他,但還是默默低頭翻出手機。 “邪哥可以啊,大小姐居然還挺聽話……”桌上的一群人覺得這場面有點戲劇性,仿佛把以前的地位對調(diào)了似的,沒忍住笑了出來。 然后在陳邪陰沉的眼神掃過去時,笑聲猛地收住。 陳邪知道她不喜歡搭理他,話都不肯跟他說一句,昨晚又鬧翻了,如果他不是非要選她的話,可能兩個人以后連面都見不到。 他說起來好像是報復(fù)似的,其實他只是想多跟她待一會兒。畢竟這種替他擋災(zāi)的交易不會長久的,她如果有了喜歡的人,或者有了男朋友,肯定不會再跟著他了…… 陳邪不能再想下去,他不敢想霍沉魚有了男朋友他會怎么樣。 他大概會發(fā)瘋吧。 簡曼看出陳邪心情不爽,小心翼翼地移到他旁邊空著的座位上,拿了一顆又大又紅的車厘子,喂到他嘴邊,撒嬌說:“邪哥別喝酒了嘛,對身體不好。吃個水果,很甜的。” 陳邪冷漠地抬了下眼皮,看她一眼,竟然真張嘴吃了車厘子。 簡曼心花怒放,急忙又拿了一個,他這次沒張嘴,看了簡曼幾秒鐘,覺得沒意思,偏過頭,靠在椅背上開始抽煙。 “邪哥怎么了嘛?”簡曼扒著陳邪的座椅靠背,把臉湊到陳邪面前去,溫柔地關(guān)心。 陳邪歪了歪頭,沒什么情緒:“別靠我椅子上。” 這幾乎就是警告了。 簡曼只好松開手,咬著唇扭來扭去,非常委屈。 謝霖擔心她把陳邪給惹毛了,畢竟當著霍大小姐的面呢,就說:“美女別光沖邪哥撒嬌啊,他煩著呢,咱們也單身,跟咱們聊聊唄?!?/br> 簡曼噗地笑了一下,回頭看著謝霖說:“跟你們聊什么嘛?!?/br> “聊聊當明星啥感覺啊?!?/br> 簡曼瞥了一眼霍沉魚,略有幾分得意,又假裝不是很在意地炫耀:“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嘛,就是走到哪兒都有粉絲圍著拍照、送禮物、表白什么的?!?/br> 霍沉魚專心翻手機,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陳邪頭頂,根本沒注意他們在說什么。 她坐那兒玩到一點多,這頓飯才算吃完了。 陳邪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經(jīng)過她面前的時候,冷眼懶懶地問:“真不吃?” 霍沉魚這時候到了點,真有一點點餓。不過他們已經(jīng)散場,她也不打算耽擱別人,就搖頭。 行吧,好歹算是給了點反應(yīng),比不搭理他強。 陳邪回頭往外走。 車在廣場上停著,霍沉魚跟著陳邪上了車。司機正要關(guān)門的時候,簡曼拉住車門,皺眉說:“我也坐邪哥的車,你急著關(guān)什么門?!?/br> 陳邪莫名笑了一聲,還沒開口,沈續(xù)就過來了,把簡曼往自己的保時捷上拉,說:“今天咱就別坐邪哥的車了,坐我這吧?!?/br> “怎么了?。克灰沧先チ藛??”簡曼指著霍沉魚,很不服氣。 一群人都驚呆了,真是無知者無畏,野心還挺大,想跟霍大小姐相提并論。 沈續(xù)一言難盡地把她推上車,說:“你為什么要和她比?”沒看見你邪哥都是被她愛答不理甩臉色的那個嗎,這怎么比得了。 霍沉魚這次特意選了后排,避開剛才那個讓她難堪的座位。 陳邪看她連坐都不肯和他坐同一排了,扯著嘴角呵了一聲,閉眼靠在椅子上。 他剛才酒喝得有點多,又混雜,這會兒輕微上頭,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哪里在痛。 車里全是酒氣。 霍沉魚皺起眉頭,盯著他,目光從他臉上移到隨意擱在腿上的手掌心。 粗糙的大手上確實很多細細密密的小傷口,單看不是很疼,但傷口多得滿手都是,看著就有點嚇人了。 她一向嬌氣,受不了一點痛。這樣的傷讓她頭皮發(fā)麻,不敢去想有多疼。 只能把眉頭皺得更緊。 如果陳邪不是注定的大反派結(jié)局,對她脾氣不要那么兇,行為舉止收斂一點,她可能也不是非要遠離他不可。 但他是。 陳邪的頭,無意識地慢慢向旁邊滑落。霍沉魚看他像是要倒,猶豫一下,還是把手擱在椅背上,接住陳邪歪過來的頭。 他臉上火熱的溫度燙得霍沉魚手心一顫。 他怎么這么熱啊。 陳邪并沒有睡著,他只是有一點迷醉,頭倒下去的時候他也察覺到了,正要直起身,忽然椅子后面伸過來一只手,接住了他的腦袋。 那只手有點小,冰涼冰涼的,又軟又嬌嫩,指尖帶著隱隱約約的撩人的冷香。 陳邪怔住,腦中仿佛被誰開了一槍,天花亂墜地炸開,保持這個姿勢,沒敢睜開眼,感覺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怕他睜眼,發(fā)現(xiàn)是一場幻覺。 也怕他睜眼,如果是真的,她的手就會縮回去。 陳邪左手握成拳,一用力,短短的指甲陷進rou里,有輕微的疼痛感。 他現(xiàn)在很清醒,沒有做夢。 可她不是很討厭他么?他碰一下,她都會惡心得要命。 為什么還要伸手接住他的臉。 不嫌他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