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坐下那人忙笑著說:“謝謝邪哥,邪哥大氣?!?/br> 陳邪“嗯”了一聲,把煙掐了,拎了瓶酒走到霍沉魚旁邊的沙發(fā)坐下。 霍沉魚沒抬頭,猜到是誰,邊寫,邊把紙往旁邊扯了扯,人也跟著側(cè)過去,稍微離遠(yuǎn)了一點。 陳邪看她這避嫌的動作,自嘲地嗤笑一聲,想說“那么怕挨著老子,想給姓顧的守身如玉???”,又覺得說出來只是讓自己更難堪,沒必要。 反正都沒搭理他一個星期了,不差這一回。 他仰頭咕咚咕咚干了大半瓶,身上有點燥熱,把兩邊袖子擼到肩膀上,露出兩條肌rou緊實強(qiáng)悍的胳膊,大長腿裹在寬松的迷彩褲里,懶懶地一翹,歪在沙發(fā)上,盯著她的側(cè)臉。 霍沉魚盡力不去看他,但他存在感太強(qiáng),目光很有侵略性,讓人無法忽視。 她寫著寫著就寫錯了幾個字。 沉默了半天,陳邪還是忍不住想跟她說話。他已經(jīng)憋了一個星期。 陳邪灌了口酒,一臉煩躁地開口:“冰淇淋都白吃了,大小姐屬白眼狼的???” 霍沉魚一心想著盛翹的事,從紙上抬起頭,看著他,皺起眉毛:“什么呀!” “老子把那家店買下來,讓他們天天在家換花樣做給你吃,你轉(zhuǎn)頭跟別人跑了。老子不是虧大了?”陳邪故意跟她計較,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她是要和她最喜歡的顧庭深結(jié)婚,他還能期待什么?她根本不會有空在意他怎么樣。 他就是,就是不接受。 因為他還沒有親口聽她說出來,他不肯去相信。 霍沉魚愣了愣,才想起來,這一周,確實每天晚上都有圖案冰淇淋吃,她光顧著吃了,沒注意為什么會有。 仔細(xì)想一想,好像每天的冰淇淋上,都是一個穿裙子帶巧克力王冠的小公主,裙子顏色每天不一樣,正面和背面還有字。 連起來,正面的中文字好像是【大小姐,對不起】 背面七個英文字符是—— love you. ……這個人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全是這種saocao作。 霍沉魚有點崩潰,握著筆的手緊了緊,很不理解地問:“什么我就跟別人跑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 陳邪緊盯著她的神情,盡力裝得漫不經(jīng)心,手心里汗都出來:“你不是要結(jié)婚?” 霍沉魚一頭霧水,沉默了幾秒鐘,糾結(jié)地問他:“跟誰?” 她自己都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他消息可真靈通啊。 陳邪后槽牙一緊,低著眼睛看自己的鞋子,不是很想提那個人,語氣冷冷淡淡的:“跟那姓顧的唄。” 她跟顧庭深?結(jié)婚? 她瘋了吧,那是男主啊。跟男主結(jié)婚,她會被這個世界的自動修復(fù)折騰到死。 霍沉魚不得體地翻了個白眼,隨口冷笑:“我就算跟你結(jié)也不可能跟他結(jié)。你都聽誰說的?” 反派好歹最后沒有官配,不算拆cp。 說完半天沒聽見陳邪說話,她筆尖一頓,又開始后悔,這話說得實在有點曖昧,陳邪偏偏又特別喜歡曲解她的意思,聽了這話,可能又要胡思亂想。 果然。 霍沉魚偏頭,看見陳邪臉色一下雨過天晴,笑得如沐春風(fēng),雙眼閃閃發(fā)亮,完全無視了她后面的問題,湊到她面前來,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地點頭:“好,那我們明天就結(jié)婚。老子命都給你?!?/br> 誰要你的命。 我只想要你不要讓我丟了命呢。 霍沉魚心里嘆氣,看著他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神情,呆了呆,又想起那天他刻意甩掉她談話的行為,內(nèi)心微微起伏的漣漪迅速平靜下去,順手在沙發(fā)上抓了個抱枕,拿起來擋在兩人之前。 不想看見他。 另一只手認(rèn)認(rèn)真真專心寫計劃步驟。 過了大概六七分鐘,計劃寫完,拿著抱枕的手也酸得不行。 陳邪那邊早就沒有動靜,應(yīng)該沒看她了吧。 霍沉魚把抱枕放下,一抬頭,瞬間對上靠在沙發(fā)上歪頭看她的陳邪的眼神。 似笑非笑,非常認(rèn)真。 一瓶酒已經(jīng)喝完了,空瓶放在他腳邊。 還看。 真是低估了他的耐心。 霍沉魚把抱枕扔他臉上,轉(zhuǎn)過身背對他,開始像學(xué)生檢查卷子一樣,仔仔細(xì)細(xì)檢查計劃書。 陳邪嗤笑一聲,笑吟吟地接住臉上落下來的抱枕,又朝她挪過來,坐得靠近了點,把抱枕放她背后,手就隨便擱在那了。 他眼神有意無意瞟了一眼她手上的紙,另一只手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像把她圈在懷里一樣,低啞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一點不兇:“大小姐為什么跟我生氣?我做錯了什么,你跟我說,我馬上改成不成。” 霍沉魚下意識直起后背,一轉(zhuǎn)身,整個人仿佛靠在他懷里一樣,肩膀貼在他燥熱勁瘦的胸膛上。 就非要坐這么近。 沙發(fā)這么大容不下他還是怎么的呢。 霍沉魚沒有好氣,又知道陳邪一向這樣,只好不跟他計較,稍稍往旁邊挪了挪,從他懷里出來,皺著眉想了一會兒,說:“我沒有生氣,我只是覺得我們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這樣?!?/br> 陳邪點頭,不依不饒,繼續(xù)進(jìn)攻追問:“那我做了什么,讓你這樣想?” “你那天跟他們說話,不要我進(jìn)去?!被舫留~老實巴交地交代。 她生氣就這樣,只要問她,她就說,不問她就憋著,自己在那里生氣,能一直憋到氣消也不說出來。 陳邪頓了頓,笑大了,挑眉看著她,意味深長地問:“敢情大小姐對我的事還挺上心呢?真想知道啊?” 本來那種事手段太陰暗,他不想臟她的眼睛??伤侵鲃訂?,他也不瞞她。 “我不想知道。”霍沉魚看著他頹廢含笑的一雙黑眸,認(rèn)認(rèn)真真地告訴,“我就是對這個行為不高興,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不高興。我后面思考了一下,是因為你以前對我太好,從不避諱,我習(xí)慣了被你信任。那天你突然開始避諱我,我有點心理落差,沒緩過來,所以不高興?,F(xiàn)在我好多了。” 好多了,只有一點點介意了。 陳邪聽得心里又好笑又好氣。 好笑她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跟他講這種情緒,之前她怕他走丟了那回也是,完完全全對他坦白自己的感受,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隱瞞。 氣的也是這一點。 她何必要講得這么清楚。越坦坦蕩蕩大大方方地說出來,越證明她對自己沒有一絲情意。 因為她害羞、別扭的時候,會非常明顯地掩飾,讓人一眼可以看穿。 沒給他一點她在意他的幻想。 “別好多了啊,那次是我的錯,對不起大小姐。以后什么都不瞞著你,你還像之前一樣唄?”陳邪耐著性子哄她。 霍沉魚看他一眼,不說話。 “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粗人一般見識,嗯?” 霍沉魚沒忍住,偏頭揚(yáng)起小巧的下巴,抿著嘴有了點笑意。 陳邪看她笑了,嘴角跟著不住地上揚(yáng),心里甜絲絲的,煙癮也忍得不難受了??此掷^續(xù)盯她手里那張紙,他問:“這是干什么呢?” “給人找麻煩?!被舫留~拿筆修改了幾個字。 “就您還能找別人麻煩呢?”陳邪想笑。 霍沉魚在這種關(guān)鍵事情上非常嚴(yán)肅,沒接他的調(diào)侃,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找霍母聯(lián)系霍氏集團(tuán)的公關(guān)部。 他們手里肯定有各大媒體、水軍公司和營銷號的聯(lián)系方式。 她要造勢,必須大范圍聯(lián)動。 陳邪從她手里抽出那兩張紙,迅速地掃了一遍,大概了解她要干什么,把紙對折后揣進(jìn)兜里。 “你還給我。”霍沉魚有點著急,又不好把手伸進(jìn)他褲兜里去。 陳邪站起來,伸手去揉她的頭。 “不要摸我的頭!”霍沉魚忙把兩只手伸到頭上去亂丫,想拍開他的手,還沒拍到他就拿開了,不太在意地說,“這種事不用大小姐親自來,你邪哥給你解決?!?/br> 你別解決,我不想解決她。 霍沉魚生怕他的解決是真的把人解決了,急忙皺眉說:“不用你幫忙,我自己能行,快點還給我?!?/br> 陳邪聽了,笑得特囂張放肆:“你邪哥的大小姐,受了委屈還要自己出氣,傳出去老子還怎么混啊。”他說著摸出手機(jī),轉(zhuǎn)身出去打電話,里面太吵了,一群打牌的人鬼吼鬼叫。 一小時后,文儀突然給她打電話,差點興奮得尖叫,直夸她下手狠,微博上都炸了。 霍沉魚忙登上去,她本來只有一千多粉絲的微博,關(guān)注突然暴漲七十多萬。最新一條微博是回國之前的,底下評論高達(dá)七萬條,私信和艾特加起來更是上百萬。 這么兇殘的嗎? 她點開評論,翻了幾頁。 評論大概分為三種,一種是站隊她的,心疼她被毀容,還不告盛翹。 一種是站隊盛翹的粉絲,氣勢洶洶,口氣很沖地內(nèi)涵她,質(zhì)問她為什么被毀容了不敢去告盛翹,卻要在人家出道的時候潑臟水,是不是紅眼病。 第三種就是純粹的吃瓜群眾,一邊問是不是真的被盛翹毀容了,一邊起哄。 這種情況在她意料之中,她要的還不止是這種效果,希望盛翹或者弘大影視能出來回應(yīng)一下,讓她看起來馬上要贏。 要不然給她的刺激不夠大,不夠狠,她就不會用光環(huán)回?fù)簟?/br> 霍沉魚又看了下熱搜,第一已經(jīng)變成盛翹潑硫酸置霍氏千金毀容。 話題里面,有盛翹和霍沉魚高中班級合照,有霍沉魚重度燒傷在病床的慘狀,還有當(dāng)時報道這起惡性事件的新聞和報紙。 非常硬的錘。 但這條微博下的評論里,還有很多盛翹的粉絲在洗地,說這條黑料爆出來的時間未免太巧合了,人家剛一官宣出道,就出來曝光,顯然是有人在黑她。 一想到美女被人黑,自然心生憐愛。粉絲開始找漏洞,言論大概和霍沉魚微博下面的評論差不多。 質(zhì)問霍沉魚為什么當(dāng)時不告盛翹,現(xiàn)在卻來黑她,這件事是不是有內(nèi)幕?霍沉魚是不是故意栽贓陷害盛翹等等。 還有粉絲扒出學(xué)校論壇上,那幾個懷疑霍沉魚的高樓帖子,里面全是罵霍沉魚的,想以此來證明盛翹是被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