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陳邪哥!我是陳湘啊?你是沒存我的電話號碼, 還是沒給我打備注?”陳湘很吃驚,有點愣住了,虧她這么費盡心機地幫他當說客,他竟然連她電話號碼都沒存一下。 陳邪又過了好大會兒, 懶洋洋地“嗯”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個問題,只能聽出他態(tài)度敷衍,不是很在意。 陳湘咬著牙哼了一聲,問:“陳邪哥你中午回不回家?” “不?!标愋坝悬c不耐煩,惜字如金。 “你還是回來吧,你不回來你會后悔的。”陳湘氣得掐了電話, 張牙舞爪地小聲尖叫一陣,發(fā)泄心中不滿:她陳邪哥的態(tài)度太冷淡了,非常讓人生氣,難怪小沉魚不喜歡。 俱樂部里,陳邪沒什么表情,關(guān)了手機,無所謂地扔在沙發(fā)上。 現(xiàn)在哪還有什么事能讓他后悔。他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除非。 陳邪眼皮動了動,慢慢看向手機。 陳湘好像確實跟她關(guān)系挺好的。是他想的那樣嗎? 有人問他:“邪哥,中午泡溫泉去不去啊?!?/br> “不去。”陳邪抓起手機開門出去,留下面面相覷的兄弟們。 陳宅的安保經(jīng)理換了個人。 陳湘帶霍沉魚進去的時候,還被他攔下來詢問,態(tài)度非常謹慎。 兩個人在大廳外的走廊上等著陳邪。 霍沉魚靠在漢白玉石柱上,有點煩又有點不安,不知道該怎么跟陳邪開口。 他都說不要再來找他了的,她又來,他萬一不理她,豈不是很尷尬,還顯得她沒有志氣。而且她本來還生他的氣。 要不然還是走,剛才他電話里那種態(tài)度,也不一定回來。 回去從顧庭深身上想想辦法,大不了就把光環(huán)再給盛翹一次,她后面能想辦法拿回來。 霍沉魚想到這,眼神堅定起來,準備跟陳湘道別。一抬頭,陳湘不知道在哪兒,倒是陳邪迎面走過來,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把目光移開。 看樣子不打算理她。 霍沉魚把頭低下去,看著地上,假裝他不存在,但一顆心已經(jīng)懸起來。 陳邪走近她,一步?jīng)]停,從她面前經(jīng)過,真沒開口,只有他的手隨意擺動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故意,輕輕從她手邊擦過去,癢癢的發(fā)燙。 這個人走路怎么回事,怎么老挨著人呢。 霍沉魚腦子里這么想著,拿冷淡的眼角余光看他一眼,猶豫著叫他:“陳邪?!?/br> 她就試一次,他不?;蛘卟淮罾硭?,她就算了。 陳邪腳下一頓,慢慢回過頭看她,淡淡地“嗯”了一聲,黑眸里說不出是什么深刻的情緒,又幽深又復(fù)雜,但是看起來挺有神采的,好像在發(fā)光一樣,果然陳湘就會騙她。 如果這叫眼睛里沒有神采,那她大概是瞎子呢。 霍沉魚暗暗嘆了口氣,想了想,不情不愿地朝他走過去。 陳邪看她走過來,隨隨便便靠著欄桿前的木椅坐下,翹起二郎腿。 “陳湘說,你之前查到過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很厲害?!被舫留~站在木椅前面,沒有坐下,兩只手背在身后,手指不安地攪在一起,神情期期艾艾的,有點說不上的別扭,說話不敢看陳邪的眼睛。 陳邪表情冷淡,但眼神一直貪婪地盯著她看。 以前沒有交集的時候,幾年見不到,也只能想著,還是熬過來了。 但自從她住進陳宅后又搬出去,只是半個月不見,甚至還沒有半個月,中間還見過一次,他就完全受不了。 每天只要閉上眼,腦子里全是她,想得快瘋了。他根本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壓抑對她的妄想。 果然人都是會得寸進尺的。 “嗯,還行。怎么?”陳邪明知故問,就想聽她求他。 他當然知道她家的事,昨天下午打電話讓黑水去查,今早那邊已經(jīng)把人查到,控制了起來,資料下午就送回國。 能在霍氏集團特意加強防備的情況下,竊取資料,還不留下任何痕跡,這不是一般的商業(yè)間諜。國外厲害的公司就那么幾家,平時跟黑水商務(wù)往來也不少,有人情在,要查誰最近入境出境、接了生意,不是難事。 霍沉魚看著他的臉色,忍住心底的脾氣,軟軟地說:“我們家公司有幾份核心資料被盜了,應(yīng)該是專業(yè)的商業(yè)間諜。你有辦法查這個人嗎?” “大小姐在求我?”陳邪看出她壓著煩躁的情緒,卻非要挑明了說,把“求”這個字咬得特別曖昧。 霍沉魚明明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不自覺臉發(fā)燙,有種奇怪的羞恥感,特別想打他,他這副表情好煩人。 “是啊,求你?!?/br> 陳邪懶散地嗤一聲:“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嗎?” 霍沉魚抿了抿唇,又羞又氣,但是他聽了她的話,也沒說不能幫,想必是有點辦法,總比她想的那兩個垃圾辦法強。 她深吸一口氣,平穩(wěn)心情,深色眼瞳認真地看著陳邪,眉睫顫動,嬌軟著嗓子低聲求他:“求你了陳邪?!?/br> cao。 她怎么這么嬌。 陳邪聽得手上青筋一緊,血脈噴張,忍了半天,盯著她的眼神像想吃掉她似的,強裝冷靜地說:“行吧,把線索告訴我,給你查?!?/br> 霍沉魚小聲“啊”了一聲,垂下眼睛看地上,有點不好意思:“沒有線索。” 哪怕有一點點眉頭,她也不至于來求他。畢竟他那么過分。 陳邪默不作聲,眼神里仿佛有種冷冷淡淡的玩味,好像在說:你玩我呢?什么線索都沒有,你讓老子查個什么玩意兒? 霍沉魚忍耐了一會兒他這種眼神,實在忍無可忍,賭氣說:“你不能查就算了?!?/br> 干嘛這么挑釁。 說著要走,陳邪急了,忙拉了一把她的手腕,嚇得霍沉魚手一顫,驚慌警惕地回頭看他,生怕他又做出那晚上的舉動。 他立刻松開,若無其事地歪回去,靠在欄桿上,拿出打火機想點煙。 但煙盒里空了,他只能把打火機拿在手里,不停地轉(zhuǎn),“我又沒說不能查。就是——”陳邪注意著霍沉魚緊張又期待的小臉,為難地“嘖”了一聲,說,“查起來特別困難。我得一次消耗很多人情換消息,還可能被人盯上做掉?!?/br> 這么嚴重…… 霍沉魚小臉白了白,皺起眉頭,眼睛仔細看了看他臉上的神情,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將信將疑地問:“真的有那么危險么?” 只是查一個商業(yè)間諜而已呀,而且陳邪老是哄她。 “你給點線索,就不這么危險啊大小姐?!标愋跋袷悄椭宰痈忉專砬楹芾涞?,不像在開玩笑。 霍沉魚心情低落下去,不說話了。 她雖然跟陳邪生氣,可是也不好意思讓陳邪動用這么多關(guān)系、冒這么大危險,去查與他無關(guān)的事。 他以前是雇傭兵,他那些人情關(guān)系都是用命換來的吧,憑什么為她消耗掉。她家也沒有那么大價值的東西謝謝他,他是首富獨子,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 沉默兩分鐘,陳邪不耐煩催她:“還查不查了,給個話啊?!?/br> “你幫我查是不是有條件?“霍沉魚覺得,陳邪的表情不像是要無償替她查的樣子,要不然他不用問她還查不查。 陳邪一笑,漫不經(jīng)心地點頭。 “你先說什么條件,我們家不一定給得起?!?/br> “不用你們家,大小姐就給得起?!标愋皾L了滾喉結(jié),眼神幽暗地盯著她,腦子里的非分之想已經(jīng)萌芽,讓他不顧一切、不擇手段??v使這種行為再低劣,再骯臟,他也想得到。 霍沉魚不解,皺眉盯著他,沉思片刻,直覺不是什么好話:“什么?” “你。” 他嗓子有點啞。黑眸緊張地注意她的反應(yīng)。 她會更討厭他吧。 他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霍沉魚一怔,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水汪汪的深瞳里全是茫然的朦朧,呆呆地問:“你說什么?” 陳邪說:“我要你?!鳖D了頓,又覺得這話有點令人遐想的曖昧,他補了一句,“跟我結(jié)婚?!?/br> 霍沉魚這回聽明白了,頓時惱羞成怒,氣得直接拒絕:“不行?!?/br> 這個人竟然用這種事情逼她,簡直是落井下石! “怎么不行?老子替你查間諜,冒這么大危險,萬一死了,不是虧大了。” “那你不要查。”霍沉魚語氣冷冷的,轉(zhuǎn)過身背對陳邪。 她早該知道他沒安好心,不會是什么好話的,她還傻傻的問。 霍氏破產(chǎn),她可能自救失敗,但跟他結(jié)婚也是大概率死掉。她腦子被驢踢了,要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 而且霍氏破產(chǎn)還可以重來,不一定百分百就算失敗。跟他結(jié)婚,她可能要被他氣死。 陳邪壓著心底的難受,坐起身,雙腿叉開,手肘擱在膝蓋上,十指交叉,身體前傾,偏頭去看霍沉魚的臉色,逗她說:“不怕你家破產(chǎn)啊。” “破產(chǎn)”這兩個字簡直是戳在她心尖上。 霍沉魚猛地一下回過頭,睨了他一眼,憋著氣,咬牙說:“你家才破產(chǎn)呢?!?/br> “我家涉足的領(lǐng)域挺多,暫時破不了?!标愋皯袘械?,故意學(xué)她的語氣說話。 這個人說話怎么這么討厭。 煩死了。 霍沉魚抿緊唇,低著眼睛看自己白白凈凈的手指,不理他。 陳邪不死心,似笑非笑地問:“怎么,老子那么差啊,寧愿破產(chǎn)也不嫁給我。” 霍沉魚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小聲嘀咕:“自己知道就好?!?/br> 陳邪氣笑了,看著她纖細的背影,追問:“那我差在哪兒???” 霍沉魚本來不想理他,可是腦子里亂想了一陣,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回頭控訴他:“你太兇了?!?/br> “我兇?”陳邪好像不能理解她的意思,意外地挑了挑眉,說,“我是兇。但我再兇,我也沒對你兇過。你怕什么?” 還說沒兇過她,自己兇而不自知。 霍沉魚惱怒地看他一眼,有點磕巴地說:“那天晚上,在花園……你兇成那樣,還不承認呢?!?/br> 陳邪想了一下,看著她,有點想笑:“你管那叫兇你???” 霍沉魚也想到當時的畫面,感覺身上有點不自然,尤其是被他肆虐過的地方。她耳朵有點紅,不耐煩地說:“反正你下手特別重,特別疼,就是兇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