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看斜陽_分節(jié)閱讀_11
雨漸漸小了點兒,路柯桐抱著費原不撒手,沉迷上了。等天也開始變黑,費原拍拍他后背,說:“來日方長,今天就到這兒吧?!?/br> 他松開手,再退開一步,才發(fā)現(xiàn)費原抱著他那么暖和。把校服給費原披上,然后把傘塞到了費原手里。 “怎么那么犟啊?!?/br> 路柯桐說:“這傘我送給你了,意義就相當于你送我的游泳圈,看見傘就得想起我,沒事兒得擦一擦,不能借給別人使?!?/br> “知道了?!辟M原把傘折了收起來,發(fā)動摩托調頭離開,路上他忍不住想笑,合著小樹苗一直把游泳圈當定情信物呢。 路柯桐跑回家,歡快的要命。溫凝在大門口瞧著,早就快急死了,看他回來趕緊去廚房熱湯,忙前忙后的。 “路路,去洗個熱水澡,然后把衣服換了,飯馬上就好?!?/br> “我今天得吃三碗飯!”他跑上樓,唱著歌洗了個澡,洗完穿上一身純棉小翻領的睡衣,趴床上抱著游泳圈就開始打滾兒。 “路路,跟我走。” “今天量了么?長高沒有?” “沒有就沒有吧,路柯桐,以后沒法后悔了?!?/br> “今天太乖了,我心軟了?!?/br> 溫凝上來叫他吃飯,推門問道:“自言自語什么呢?” “背課文背課文。”他背到滿臉通紅,然后屁顛兒屁顛兒地去吃飯。原來不是吹,真吃了三碗飯,因為中午的時候還太憂郁,午飯都沒怎么吃。 費原到家時雨已經停了,把摩托車停好后找了塊防雨布蓋上。林瑜珠早就做好飯了,掀著簾子不住地看,當媽的都cao碎心了。 “哎呀你這里外都濕透了,我又得洗衣服?!?/br> 費原換了衣服吃飯,費得安給自己倒酒,問他要不要也來一盅。林瑜珠一敲筷子,說:“來什么來?成天不教好。” “這魚真好吃?!辟M原插了一句。 林瑜珠立馬熄火,夾了一大塊兒魚rou放他碗里,說:“好吃吧,也不看誰做的,來,多吃點兒。” 吃完飯,林瑜珠去費原屋里拿換下的衣服,幾件堆在一起浸著水,得有十來斤。書包也濕了,費原把書本都拿出來晾著,全擺著桌子上。 “這是咱家傘么?怎么這么花,又是小姑娘給的?” 費原低著頭笑了下,說:“又是小男孩兒給的?!?/br> “你還沒完了?”林瑜珠把衣服收走了,“明天不許騎摩托,地滑多危險,聽見沒有?” “聽見了?!彼蜷_書,有點兒發(fā)愁,不騎摩托是不是得騎自行車送小樹苗回家,那他不得累死了。 群里又開始群魔亂舞,前一晚還死寂一般的路柯桐又如同春風吹又生的原上草一樣復活了,上來就發(fā)紅包。 一百元,感恩生活。 一百元,感謝命運。 一百元,路家有錢。 一百元,路路燒包。 大家樂死了,紛紛問他為什么突然這么燒包。路柯桐作業(yè)扔著也不寫,就在那兒傻笑,笑完不知道回什么,干脆發(fā)了第五個一百。 費原最帥。 看著消息的費原感覺心挺累,擔心路柯桐能折騰一晚上不睡覺,他倒是已經有些困了。正想關了機上床,路柯桐給他單獨發(fā)了一百顆心。 屏幕上一片紅心,能刺瞎眼睛。 其實路柯桐發(fā)完就不好意思了,忒不含蓄了,他趁著費原沒回,又趕緊發(fā)了句“明天見”。幾乎是同時,費原回了他一顆心。 感覺,好高興啊。 早上費得安去胡同口買早點,一手端著小鍋,一手拎著油條。林瑜珠梳好頭發(fā)畫眉毛,看他回來訓道:“喝豆腐腦要吃糖餅啊,一咸一甜才好吃,不長記性。” “糖餅炸得少,老孟家孫子在前邊全買了,湊合吃吧。” 正說著,沈多意進來,給他們送了幾個糖餅,說:“叔叔你剛走就炸好了,不過就這仨,可能不夠。” “哎呀夠了夠了,咱們一塊兒吃,一鍋豆腐腦呢?!?/br> “不了,我爺爺熬粥了?!鄙蚨嘁庑π?,然后往臥室看了眼,走之前問:“費原還沒起床嗎?別遲到了?!?/br> “嗯,估計正收拾著?!绷骤ぶ榘淹霐[好后去叫費原,費得安已經先吃上了。她進屋發(fā)現(xiàn)費原還在床上躺著,走過去拍拍被子,“怎么還不起?都幾點了?” 費原皺眉哼了一聲,然后繼續(xù)睡。林瑜珠感覺不對,伸手一摸果然發(fā)燒了,她趕緊找體溫計和藥,朝費得安喊:“兒子發(fā)燒了,肯定是昨天淋得,你給他老師打電話請個假?!?/br> 費得安淡定的不行,打完電話說:“昨晚上要是喝盅酒暖暖沒準兒就燒不起來了?!?/br> “閉嘴吧你?!绷骤ぶ樽屬M原吃了藥,然后又拿了床被子給他蓋上,囑咐道:“出出汗睡一覺,我跟你爸上班去了啊,睡醒還是難受就打電話?!?/br> 沈多意聽見動靜,上學前來看了看,費原睜開眼說:“幾點了還不走?!?/br> 到校后先去看了看可憐的自行車,旁邊摩托車沒在說明費原還沒來,路柯桐去便利店買吃的,想等費原來了再一起進學校。 一杯關東煮吃完十分鐘了,再等估計要遲到。他挺糾結,不過想著遲到就一起遲到,也沒什么,正盤算著有人喊了他一聲。 “路柯桐!干嘛呢不進去!趕緊給我跑!” 班主任在對面吼完進去了,嚇得他立刻飛奔進學校。等上了早讀,費原還是沒來,等再上了課,費原始終沒來。 “怎么第一天就異地戀了啊?!?/br> 總算捱到中午放學,他去學校附近的面館兒吃飯,大份筍干雞絲面居然吃不完了。磨磨蹭蹭地吃著,手機突然救命似的響起來。 一接通,費原問:“是不是急死了?” “你怎么一直關機?。 彼魢:魢4蟪粤藘煽谛箲?,“你怎么不來上學?你是不是后悔了?” 費原無言:“什么玩意兒,早晨發(fā)燒了?!?/br> 路柯桐又吃不下了,嚷嚷著要去看,賴死賴活地問出了地址。等下午一上課,他就一臉難產似的,然后咬得嘴唇發(fā)白。 跟老師請完假,背著小書包去探病,路上看見吃的就想買,從昨晚到現(xiàn)在,搞個對象已經花了八百塊錢了。 還不連之前投資的聽課錢。 “師傅,秋葉胡同是第六個口是嗎?”問了問路,他往前接著走,走到還差幾十米的時候,看見費原抱臂站在胡同口等他,還懶懶地靠著墻。 沒穿校服更他媽英俊了,腿那么老長,肩那么老寬,臉那么老帥,最要命的是還喜歡他。路柯桐跑過去,差點兒撲費原身上。 費原把他手上的袋子接過,然后把他領回了家。 沈老爺子在院兒里躺椅上歇著,路柯桐畢恭畢敬地說了聲“爺爺好?!比缓髲拇永锬贸鲆缓胁葺?,說:“爺爺,吃草莓。” “謝謝小同學,老嘍,怕涼的?!?/br> 他有點兒不好意思,費原說:“爺爺你擱著吧,等多意回來吃不就行了?!?/br> “嗯嗯,等多——”路柯桐嘎巴愣那兒了,多什么?多意?沈多意和費原住在一個院兒里?太魔幻主義了吧! 憂郁地進了屋,也沒法問,畢竟他應該是不知道沈多意的。費原把袋子放桌上,再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說:“都買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