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看斜陽_分節(jié)閱讀_59
費原一抬長腿跨進去,把他抱在身前撫摸,面上直樂。 當(dāng)年路柯桐為了進園林局考了好幾次,第二次落榜的時候差點兒放棄,還郁悶的整天瞎琢磨。費原那時候也還沒升總監(jiān),帶的藝人也不止汪昊延一個,路柯桐看當(dāng)明星又光鮮又賺錢,腦子一熱想讓費原給他走后門出道。 “安生復(fù)習(xí)你的,明年接著考。” “我覺得我也不比你們公司的男生差,捯飭捯飭也可以一戰(zhàn)。” “戰(zhàn)你大爺啊?!?/br> “組合也行,我唱歌跑調(diào),說唱還行?!?/br> 費原又想起來那茬兒,笑得愈發(fā)止不住。路柯桐使勁兒搓著頭發(fā)上的泡沫,恨聲說:“答應(yīng)好被潛規(guī)則就行,潛我一晚上第二天穿上褲子就不承認(rèn)了,你們娛樂圈的人,敗類?!?/br> “別搓了,靠過來點兒?!辟M原給他把頭發(fā)沖干凈,沖完順著他的眼尾往下親,“洗完就睡覺,明天咱們一起去。” 路柯桐擦擦臉上的水:“試問誰沒愛過敗類呢?” 說是山區(qū),其實是一個新建的影視城,不過汪昊延拍的戲沒在影視城里,完全在附近的農(nóng)家取景。路柯桐脖子上套著單反,一路上拍風(fēng)景拍藝人,就拍汪昊延是用手機。 “路路,我不值當(dāng)你用單反嗎?” “這話說得,我這不是為了直接把你設(shè)成壁紙么。”其實路柯桐眼里的汪昊延就是影響他和費原甜蜜生活的那么一人兒,相當(dāng)沒價值。 把單反里拍的翻出來展示,路柯桐嘚瑟道:“看,隔壁上海灘劇組,瞧馮程程這倆大辮子,瞧許文強這白圍巾,瞧我這剪刀手?!?/br> 汪昊延沒心情:“換設(shè)備了吧?” “嗯,最新的,這個鏡頭貴死了。”路柯桐抱著單反,又開始給人家講,“十年前可沒這么貴,物價真是嗖嗖的長,你知道么,第一次拍的照片是我和費原去海邊玩兒,他還把我照片放枕頭底下呢。你說他那個時候是不是裝酷,其實都迷死我了?!?/br> 汪昊延聽不下去了,擺擺手?jǐn)f人:“起開起開,聽你說話我就難受?!?/br> “嘁,還耍大牌?!甭房峦┩庾撸_步輕快跟要參加偶像見面會似的,“還有個劇組翻拍射雕呢,我去找蓉兒合個影?!?/br> 在影視城晃蕩了一下午,凡是眼熟的明星他都上去合影,人家不愿意他也有招兒,說自己是費原的表弟。圈兒里的差不多都知道費原,一聽就同意了。 晚上在酒店看電視,費原跟劇組的導(dǎo)演們吃飯很晚才回來,而且有些醉。路柯桐又給擠牙膏又給放熱水,還給聊天解悶兒:“農(nóng)家飯挺好吃的,玉米特甜,雞rou特嫩,吃著吃著就特想你?!?/br> 費原帶著酒氣說:“別賣乖,有話直說?!?/br> 他本來就是看費原辛苦所以單純想賣乖,現(xiàn)在腦子一轉(zhuǎn)想起了邱駱岷的話,感覺可以趁機提一下搬家的事兒,于是迂回地說:“我今天拍了好多照片,還和汪汪說起了以前我們?nèi)ズ_吪恼盏氖聝海鋵嵨以缇拖朐诩依锱獋€照片墻,但是咱們現(xiàn)在的房子太小不好弄,所以我也沒說過。” “照片墻……”費原重復(fù)了一句,帶著些醉意。 路柯桐看著有戲,趕緊說:“那么多珍貴的照片我想貼在家里,真的想弄一個。要不……咱們就搬去青園路吧,行嗎?” 費原微微笑了,掐住路柯桐的下巴摩挲著,說:“行,弄個照片墻?!闭f完松開,然后又?jǐn)堊÷房峦┑暮箢i壓向自己,唇齒廝磨間含糊道:“還以為你不記得?!?/br> 記得什么?路柯桐已經(jīng)意亂神迷顧不上細想,但是自我估計不是什么大事兒,于是放寬心攀上了費原的肩膀。 第50章 在劇組待了幾天,差點兒就樂不思蜀了,但是轉(zhuǎn)眼到了年關(guān),再不回壓歲錢都領(lǐng)不上了。汪昊延戲沒拍完,費原也就還不能走,所以計劃著路柯桐自己先回去。 把東西收拾好,嫌麻煩也沒拉行李箱,路柯桐穿著羽絨服,背著雙肩包,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七八米又停下。汪昊延穿著戲里的破棉襖在樹底下坐著,心說這倆人又他媽要來勁了。 “老大?!甭房峦┑诺诺排芑貋?,攥著書包帶子裝嫩,對費原說:“早點兒回來,除夕我在院兒里等你放煙花?!?/br> 費原說:“知道了,我盡快回去?!?/br> 森林小筑幾天沒老板監(jiān)工,不過絲毫沒影響經(jīng)營,可見老板也沒什么作用。路柯桐回去以后又當(dāng)了兩天甩手掌柜,等下了第一場雪的時候終于迎來了除夕。 秋葉胡同里每家大門外都掛了燈籠,老遠看飄著紅,格外喜慶。路柯桐兩手拎滿了年貨禮品,腳踩在薄雪上慢騰騰地走著,剛走到院兒門口就被砸了一下。 回頭一看,沈多意站在臺階下,手上還沾著點兒雪,他笑著說:“跟蹤你半天了,警覺性真差?!?/br> 路柯桐費勁地抬手指向遠處,說:“你以為你很強嗎?” 遠處的胡同口,戚時安穿著大衣筆直地站在那兒,目光望著這里。“怎么還沒走啊?!鄙蚨嘁庾匝宰哉Z了一句,然后揮了揮手。 戚時安沖他笑了一下,隨即倒退兩步離開,這才算送到了。 路柯桐看呆了:“真浪漫啊,那時候求個約會就追隨到國賓還等你下班,現(xiàn)在好上了還這么戀戀不舍,我都忍不住變粉了?!?/br> “走你的吧?!鄙蚨嘁膺~上臺階推他,催促道:“那時候你就傻不拉幾的,現(xiàn)在了還傻不拉幾的,我都忍不住心疼了,趕緊進家里我給你砸核桃吃?!?/br> 院兒里打掃的干干凈凈,大門到屋門的距離掃出了一條窄道,路柯桐喊著“爸媽”跑過去,開門就要紅包。林瑜珠燙了頭發(fā),費得安焗了油,倆人坐在沙發(fā)上嗑瓜子,朝兩個小輩兒說:“先拜年,拜好了有賞。” 路柯桐雞賊一個,讓沈多意先來,沈多意大大方方地拜完,他上前一步,覺得只用語言不太出彩,說:“要不我磕個頭吧?!?/br> 費得安“哎呦”一聲,“你可拉倒吧,不興那個?!?/br> 林瑜珠也說:“真是,為了紅包也忒拼了,誰不知道你在家是大寶貝兒一個啊,讓你爸知道了你在這兒磕頭,估計明天這胡同就來拆遷隊了。” “不會不會,”路柯桐在旁邊坐下,自覺地從盒里揀酥糖吃,“不過市里最近好多地方都要拆,聽費原說這邊也在范圍內(nèi),我還挺舍不得的。” 林瑜珠就愛看他這臊眉耷眼的樣兒,樂道:“我們都沒舍不得,你舍不得什么?!?/br> “他浪漫,把這兒當(dāng)心中圣地了?!鄙蚨嘁庾チ税验_心果,回憶著說:“十年前每個禮拜都來這兒悄摸約會,鬧分手還拉著箱子在門口認(rèn)錯,我差點兒給他倆唱一首《好想好想》?!?/br> 路柯桐雖然臉皮不薄,但是當(dāng)著長輩說這些還是怪羞的,有點兒氣地踢了沈多意一腳,小聲轉(zhuǎn)移話題:“媽,我給你帶了禮物,其實也不是我準(zhǔn)備的,是我媽寄過來送給你的,說謝謝你和爸認(rèn)可我,包容我?!?/br> 林瑜珠看著那條披肩很喜歡,就是有些頭疼,發(fā)愁地說:“你mama太有心了,不過認(rèn)可你是沒錯,包容什么的,要是犯錯肯定得挨訓(xùn),這個沒商量?!?/br> 屋內(nèi)的話音一直沒斷過,倆年輕的陪著倆長輩談天說笑,中午一塊兒吃了飯,飯后費得安和林瑜珠要去商場買東西,家里就剩下路柯桐和沈多意。 “你還回你原來的屋睡唄?!?/br> 路柯桐不愿意讓別人躺費原的床,雖然這房間平時都不睡人了。沈多意不管他那套,往床頭一靠,說:“我那屋都成儲物室了,又沒暖氣。你別矯情了,我跟費原小時候還一個盆洗過澡呢,德性?!?/br> “誰信啊,那得多大的盆?!甭房峦┢财沧焐w上被子,再不情不愿地給沈多意蓋了點兒,“我睡了噢,費原要是回來了立刻叫我?!?/br> 其實費原節(jié)前趕回來了,但是忙得顧不上回家,光見廣告商和投資方的局都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瑳]兩天又出了差。 沈多意都閉眼了,嘟囔道:“下著雪回什么啊,還春運?!?/br> 四五點的時候雪漸漸下大了,院兒里的地上和桌面都積了一層厚實的雪,林瑜珠挽著費得安從商場回來,連說帶笑的也不怕灌了涼氣。 剛睡醒的路柯桐蔫蔫地坐在餐桌旁包餃子,不時瞅一眼窗外。 沈多意拿搟面杖杵他腦門兒,說:“動作快點兒,我都搟多少皮兒了?!彼涌焖俣龋凑觳豢於及媚敲措y看,嘆息一聲,“費原怎么還不回來啊?!?/br> 林瑜珠換了衣服過來,說:“跟祥林嫂似的,叨叨多少遍了。沒回來就沒回來唄,回來了這餃子還不夠吃呢?!?/br> 皮薄餡大的餃子煮了一大鍋,四個人在客廳看著晚會吃年夜飯。到了八點來鐘,外面漸漸熱鬧起來,鞭炮聲也沒再斷過。 “路路,你帶點兒餃子回去吧,大過年的你爸自己在家多不好?!?/br> 路柯桐被攆更蔫兒了,回答:“我爸還在市政府開會呢,他們最近特忙。那什么,我陪你們聽了《難忘今宵》就走?!?/br> “《難忘今宵》唱完都幾點了。”費得安面上直樂,起身擺擺手,“走,放炮去,年前買了十來個大花?!?/br> 把煙花爆竹在院子中間擺好,捻兒攏在一起,點著了就不用再管。路柯桐兜著羽絨服的帽子,仰頭看著夜空,突然嚎道:“我想和費原一塊兒放……” 沈多意捂著耳朵,湊近了大聲說:“給你屁股上綁十個二踢腳,直接崩費原身邊得了。鐵打的費原,屁崩的路柯桐,你倆絕配?!?/br> 路柯桐戰(zhàn)斗力直線下降,小臉兒隱在帽子里一片哀愁。過了會兒煙花放完了,其他人回到屋里,他還站在那兒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