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敢看他的表情，因為我估計那會讓我連續(xù)幾天晚上都睡不安穩(wěn)。唉，還用你說，下次你請我我都不會在到這兒來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人丟的還挺值的。呵呵，我坐車?yán)镆宦飞峡戳瞬幌率槲夷鞘Ф鴱?fù)得的可愛鈔票。

    總的來講，今天的業(yè)務(wù)算是沒談下來。都這份上了要是還能談成，那不是我有問題就是李天嶼有問題。不過宏觀上看，我認(rèn)為這次請客基本達(dá)到了聯(lián)絡(luò)感情的目的，起碼應(yīng)該還會有下次會面的機會，有會面，就有商機。

    我讓李天嶼在離我那出租房比較近的菜市場把我放下來，我說我要買菜。結(jié)果人瞅我半天，估計是想說什么但又找不著合適的詞語，反正憋了半天沒憋出來一句話，最后開車走人。

    8

    第 8 章 ...

    其實肚子已經(jīng)撐得沒有一點空隙了，可我總惦記南佳，我要不做飯，那小懶蛋百分之二百就跟那挺著，懶得連下樓買個面都不樂意。

    挑青菜的時候南佳發(fā)來條短信——你什么時候回？我和同學(xué)出去玩了，晚點回來。

    說一點不高興沒有肯定是假的，可是誰讓我先把人單獨扔家里了呢，得，我嘆口氣回復(fù)信息——別瘋太晚，我會寂寞死的。親一個。

    把手機塞進(jìn)兜里，我又抬頭迎上面前人的目光：“大爺，五塊錢三斤得了?！?/br>
    從菜市場滿載而歸時我還有心情哼兩只蝴蝶，結(jié)果剛到家門口我就想唱精忠報國了。多么希望此刻我手里拎的不是菜而是一兜子磚頭，這樣我就能二話不說直接拍人。樓道里挺昏暗的，可完全不影響曹林那王八蛋席地而坐靠我家大門上的立體效果。四個煙頭地上，手里還夾著一個，恩，看來等了有一會了。

    “來找茬？”我站在樓梯下面，死活不愛再上臺階一步。

    曹林從煙霧繚繞中瞪著眼睛看我，我的視力5.0，所以對于他憔悴的面容和充血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我躲樓后面，看你對象出去才上來的?！辈芰致曇籼貏e啞，聽起來像二十幾個小時滴水不沾似的，刺得我耳膜難受。行，還知道我有對象，還知道分寸，就這一點我決定今天下手輕一點。

    把菜放到安全距離之外，我掰了掰手腕：“我說過以后別讓我見你見一次揍一次吧。”分手那天沒送出去拳頭是我心頭最大的遺憾，今天機會送上門來，不抓住就是二傻子。

    曹林估計也被我整急了，又或者憋了N久的憤怒終于爆發(fā)，反正人特迅速的站起來把煙頭扔地上再用腳狠狠踩滅，沖著我喊：“cao，誰揍誰還不一定呢！”

    得，戰(zhàn)書都下來了，不動手就他媽不是男人！我二話不說直接沖了上去就是一頓拳頭盛宴。曹林這廝比我稍微高那么一點，也壯那么一點，不過這家伙是做IT的，因此和我這常年風(fēng)吹日曬在外奔走的業(yè)務(wù)員基本體力相當(dāng)，我們倆打架從來都是半斤八兩，你制不了我我也壓不住你，往往打到最后雙方臉上都五顏六色也分不出個高低。

    不過今天咱倆是真都急了，我急是因為我煩，特別煩，對曹林我那情緒莫名的復(fù)雜，什么情啊愛的咱先放一邊，就光處那大半年要說現(xiàn)在一點感覺不剩那我就一神人，可問題是我已經(jīng)有了新的BF，你他媽還來招我干啥呢。所以我就得拼了命的揍，把奇奇怪怪的情緒全揍飛了，也就好了。曹林則是完全被我給惹急的，估計這家伙從小到大就擱我這上的邪火最多，今天人就是奔著拼命來的。所以今天咱倆下手都特狠。

    我找準(zhǔn)機會一拳送給了他的肚子，又趁這家伙彎腰捂肚子的時候用胳膊肘在他后背狠狠來了一下，結(jié)果這廝居然就給我拼命的咳嗽起來，好吧，我承認(rèn)我還不夠狠，一時心軟呆楞的代價就是被人一腳給踹到小腿上，我直接一個踉蹌咣當(dāng)撞墻根那了，cao，肩膀像要給撞掉了似的，樓道里打架就這點不好，空間太小好身手施展不開還得時刻防備別滾樓梯下面去。那叫一個郁悶。

    曹林又撲了過來，我一把抓住他的兩個胳膊借著力道站了起來，下個瞬間使勁拿腦袋往他腦袋上撞，端午節(jié)撞過雞蛋的都知道，拿一個雞蛋去撞另外一個，碎的肯定是擱那不動挨撞的，所以我這一撞可是傾注了無限力量，結(jié)果還沒撞到呢那王八蛋就一個猛撲直接給我頂?shù)搅藰翘蒉D(zhuǎn)角！樓梯轉(zhuǎn)角是什么，鋼鐵鑄造的樓梯扶手欄桿啊！正好鉻在我那腰上，猛烈撞上的一瞬間我覺得我那腰跟斷了似的，啥也沒了，就一個感覺，疼，死疼死疼的。就像一根鋼針一下子全扎進(jìn)了你的脊髓，然后你身體一切神經(jīng)都被阻斷什么動作都做不了就剩一根痛神經(jīng)直連大腦。

    再說一遍，我恨樓道！

    趁我齜牙咧嘴的時候曹林那孫子抓住空檔一下子把我掀翻在地，然后整個人就坐我身上了。cao你大爺?shù)?，你自己一百四十多斤不知道啊！我覺得我那腰肯定二次受傷。

    “還裝不？恩？”曹林紅著眼睛喘著粗氣，居高臨下地望著我。他也就能過過嘴癮，兩胳膊都和我糾纏著呢。我動不了，他也松不得。

    “你他媽從老子身上滾下來！”方位上的劣勢就得從氣勢上找補。

    曹林盯了我半天，居然樂了：“我這半個月編程的時候都在想怎么才能把你壓下面。”

    cao，什么叫流氓我今兒可算知道了，就我身上這個，絕對的貨真價實一點不缺斤少兩。

    “我想親你?！辈芰终f完緩緩地低下腦袋。

    我也不說話，就在那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停住了！就在離我的嘴唇還有一點五公分的時候！靠！

    “你等著咬我呢，是吧?！辈芰职г沟乜粗遥?，兩個月沒見，小子變聰明了。

    我嘆口氣，輕聲的說：“你松開我吧，我不咬你。”

    曹林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剎那間閃過一絲名為驚喜的光，不過手還是鉗制著我的胳膊不敢放松，我就特?zé)o辜的看著他，我敢相信我現(xiàn)在那表情要多真誠有多真誠，要多單純有多單純，那小眼神跟水似的流來蕩去飄忽勾人。

    曹林終于漸漸松開了手，嘴唇慢慢靠近。

    啪——

    一個不夠，我再來一個。

    啪——

    兩個巴掌總夠了吧。

    曹林這回是真楞了，連生氣都忘了，就那么震驚地看著我，眼神……還挺受傷。cao，我煩躁地一把推開他，捂著腰從地上爬起來。這不算欺騙吧，我剛才說的是你松開我不咬你，但我一沒說讓你親我，二沒說我不打你，對吧。

    今天我得給大伙糾正一個觀點，那就是男人打架不光拳頭，真到了眼紅那份上那就是什么趕勁兒來什么，胳膊肘啊膝蓋啊腦門兒啊反正能想到的部位和招式那就得一塊招呼，目的就是把對方打趴下為止。像剛才那個狀態(tài)，什么都不好使就得上巴掌。因為它夠響，夠有沖擊性，足夠把那王八蛋混沌的腦袋瓜打清明了。

    “你有勁沒勁，都這份上了你還鬧個什么勁兒啊。”我拍拍褲子上的土，估計今天這架到此也該結(jié)束了，只是晚上又得給南佳解釋這一身淤青。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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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 章 ...

    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曹林忽然從背后把我整個人抱住了，我估計這家伙幾天沒刮胡子了，扎得我脖子難受。

    “我餓了?！彼叢湮也弊舆呎f。

    什么來著，對，發(fā)指，另人發(fā)指，我手里拎著菜是沒錯，以前處的時候你餓了也是我喂你不假，可問題是眼下這個狀態(tài)你還好意思讓我給你做飯？！那剛才揍我的時候你想啥來著！

    “松開?！蔽胰?，不和你一般見識。

    “就一頓飯，真的，吃完我就走。”曹林往我脖子里吹氣。

    “還想來一場是吧?！蔽依浜?。

    “反正你不做我就在這干等，萬一把你對象等回來了可別怨我?！辈芰纸^對就是一無賴，跟個無尾熊似的賴我后背上了。

    我啥都不怕還就怕南佳多想，好么，一男孩兒心跟林meimei似的，且得小心著呢。曹林算是捏著我的七寸了：“吃完趕緊滾，不然我順五樓給你扔下去。”曹林在我背后嘀咕了一句什么，我也沒聽清，打開門把瘟神讓進(jìn)來了。

    曹林對我這房子的熟悉和他自己家差不多，進(jìn)來熟門熟路的拿拖鞋換上：“你這還老樣子，一點沒變?！?/br>
    “為了你還不至于把房子重裝修一遍?！蔽业沽吮组_水給他，那冒煙兒的嗓子我聽著實在難受。結(jié)果就這一個動作把人家那顆純潔少年心就勾起來了，捧著水杯這通盯著我瞧啊，是欲言又止欲說還休的，這還得了，我馬上開口，“打住，甭管你現(xiàn)在腦子里亂轉(zhuǎn)的是什么玩意兒全給我倒出去，吃完飯趕緊走人?！?/br>
    曹林沖我笑了笑，然后在那袋子菜里東看西看，最后拿出倆茄子來：“我要吃燒茄子?！?/br>
    得，全他媽是爺，我就是一使喚丫頭。本來想換身衣服的，結(jié)果低頭才發(fā)現(xiàn)，好么，這居家服擱身上穿一天回來倒省事不用換了。拿了茄子到廚房，開始削皮。削茄子皮我懶得用那些個麻煩的工具，其實菜刀最方便，用好了削得又薄又快。

    曹林就靠廚房門邊上看著我，要不是他臉上掛著彩，我真以為咱倆沒散還跟從前似的呢。

    “你要是個女的我一準(zhǔn)兒把你娶回家?！辈芰趾鋈粊砹诉@么一句。

    好家伙，我差點削著手：“別招我，我可拿著菜刀呢?！闭嫒腔鹆宋揖蛠韨€小梁飛刀，弄不死你小樣的。

    曹林也是和我打皮實了，完全不為所動，仍舊靠在那欠扁地笑：“真的，有時候覺得你吧……特別賢惠?！?/br>
    我都懶得和他吵了，頭也不抬給他一句：“你要是女的我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省得戴綠帽子?！鼻炎酉骱昧?，切塊。

    曹林半天沒出聲，我估計這小子肯定不是在反省，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現(xiàn)在這種狀況最大的可能是他找不到話反駁我了。在那郁悶著呢。得，做人還得厚道不是，我用胳膊肘推推他，示意他出去等：“燒茄子要過油的，一會再給你老人家濺著油點兒?！焙蟀刖湮覜]說，那就是省得又給你找借口賴在這。

    曹林不太樂意，但還是坐回了客廳。轉(zhuǎn)身的時候我聽見他還在那小聲嘀咕：“你怎么就不是個女的呢?！眂ao，要不是他走的快，我把一大勺油都扣他腦袋上。敢情我這爹媽給了二十幾年的性別在他這兒就全給否了。喜歡女的你學(xué)人家做什么同性戀啊！我把裹上淀粉的茄子塊兒全扔進(jìn)熱油里，不一會那滋滋作響的一個個茄子塊兒就變成了曹林的臉。

    咳，好象有點太惡毒了。

    吃飯的時候曹林倒沒說什么讓我想揍人的話，挺安靜的。他吃的很快，像餓了好幾天似的，兩大碗飯一盤茄子，瞬間見底。

    “你們公司倒閉了吧？”我揶揄他。把盤子碗撿過去扔進(jìn)水池里，先堆著吧。刷碗是我最痛恨的工作之一，這也是為什么我那么喜歡南佳的原因。

    “你對象剛才出去時候穿的女裝。”曹林又點了根煙，抽的那叫一個愜意。

    “恩，怎么著？”南佳的女裝癖在曹林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知道他接下來肯定還有話。

    果然，曹林深吸一口吐出個大大的煙圈，隔著煙霧看向我：“和一男的。”

    “你今天專程來挑撥的？”我磨牙，這屬于我發(fā)怒的前兆。

    “不是不是，我不至于?！辈芰竹R上舉起雙手，用投降狀來表達(dá)他的無辜，“我就那么一說，你就那么一聽。沒別的意思?！?/br>
    我哼了一聲，以表示我勉強接受他的解釋。

    “我知道你想塌實點過日子，挺好的。”曹林也不知道哪根神經(jīng)搭錯，說話的時候也不看我，跟一哲人似的看著無窮遠(yuǎn)處。好么，這話我都沒法兒接。

    一根煙抽到末尾，曹林才把視線重新放我身上：“以后……你別不接我電話行不？”

    我得承認(rèn)，他這話問的有水平，時機氣氛拿捏的那叫一個驚準(zhǔn)，飯都給人做了再糾纏個破電話也太矯情了。我直接把手機拿出來當(dāng)他面把拒絕接聽給取消了：“這回行了吧，我就不明白了你這么折騰圖個什么勁兒?！?/br>
    曹林利落地從沙發(fā)上起身，伸個懶腰，明顯酒足飯飽精神抖擻：“就是想著無聊的時候能和你說說話?！闭f完識相地到門口換鞋。

    架也打了飯也吃了，其實心結(jié)接解得差不多了。我就是這么一人，不記仇，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語音陪聊得交錢啊?！?/br>
    “電話□呢？”這家伙肯定吃飽了撐的，我二話沒說拿拖鞋就扔他，算這家伙溜的快，拖鞋砸防盜門上了。

    送走了曹林我就開始想南佳，想曹林說的那男的。通常時候曹林說話你得打個對折再聽，可這回，我怎么都覺得他沒騙我。猶豫了半天，我給南佳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半天，那邊才接。

    “喂，擱哪兒瘋呢啊，我一人獨守空閨寂寞難耐啊。”

    “一同學(xué)生日，我們出來聚聚?！蹦霞言陔娫捘穷^聲音有點低。

    我仔細(xì)聽了下背景音樂，覺得應(yīng)該是KTV，再用我敏銳的頭腦一分析，恩，小樣兒的肯定擱包房外接我電話呢。

    “大學(xué)同學(xué)啊？”我貌似不經(jīng)意的問。

    “……恩?！蹦霞训幕卮鹩幸幻氲倪t疑。

    “你幾點能回來??？我想你了……”我這話絕對不是違心，甭管其他，但一人面對個空屋子我確實想找人做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