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難當(dāng)_分節(jié)閱讀_10
“不是,我們在KTV呢。” “K歌我可完全沒轍了,你們就自己……” “你來了要還有命唱歌我就把腦袋給你當(dāng)球踢!” 聶一磊,你真是來找我過去的嗎? “我還有挺多心愿沒有達(dá)成,這條小命還肩負(fù)著無窮無盡的胡吃海喝的責(zé)任……”我說得特真誠,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我能活到這份上我容易么。 “算我求你了成吧。好么,你這邊三個電話不通,李天嶼那表情能把人活吞了你信不?哥兒幾個今天是出來樂呵的,到現(xiàn)在服務(wù)生連個果盤都沒敢送進(jìn)來!”聶一磊聲聲血字字淚,說得那叫一個辛酸,那叫一個哀怨。 我說了我這人沒別的毛病,就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而且現(xiàn)在這狀況,是不是起碼能說明我在群眾們心中還是挺有威望的? “行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這就過去?!闭f實話吧,一想到聶一磊他們還眼巴巴的等待著我去救場,我就有點沾沾自喜。反正心聲也沒人能聽著,我自個兒偷著樂不犯法吧。你得理解一個小人物在獲得期待和認(rèn)同時的愉悅心情。 18 第章 ... 出租車到KTV門口停穩(wěn),我剛邁出一只腳就被迎面來一胳膊給活活拽出去了,急得人師傅跟車?yán)锎蠛安粠ё酝踯嚨?!我的良好市民形象啊,唉,全叫聶一磊毀了?/br> “你不至于這么思念我吧,跟門外迎接啊?!蔽抑?jǐn)慎的揣好師傅找回的錢,看向夜幕下基本五官大團(tuán)結(jié)的聶一磊先生。那眉毛能皺到天上去。 “你當(dāng)我樂意在這喂蚊子?還不是李天嶼那家伙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打了你幾個電話都沒通就開始抽風(fēng)。”聶一磊目光水潤亮澤哀怨叢生,“你知道不,他啥也不說啥也不干,就坐那一聲不吭,光怒視屏幕,誰唱歌他就冷哼,活脫一社會不安定因素。你別是欠他錢沒還吧?” 我矯健的步伐因為聶一磊繪聲繪色的描述而逐漸緩慢,最后我干脆站臺階上不動了。照這架勢我今天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問題。聶一磊誤解了我的動作,以為我對現(xiàn)場狀況還需要進(jìn)一步的了解,遂貼近我身邊繼續(xù)發(fā)揮他的描摹能力。 “哥幾個倆星期沒玩了,想著今天出來K歌娛樂一下。結(jié)果他一來就說要給你電話,先打了兩次全是關(guān)機(jī),后來再打就是占線,你不了解,擱李天嶼這兒一般三個電話還找不見人,以后基本就再也找不著這人了?!?/br> 我覺得聶一磊不去電臺講夜半鬼敲門實在太可惜了,大哥,你確定這不是哪個恐怖片的故事大綱?合著今天和我媽那電話很可能就是我生命最后的喘息。 聶一磊斜著眼睛看向我……的腿,說:“梁涼,哥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一切抵抗在李天嶼這全白費,跟這人當(dāng)朋友,你就得有隨時迎接風(fēng)暴乃至犧牲的覺悟,所以,來,咱把那腿收回來,對,跟著哥往里走?!?/br> 我仿佛看見了聶一磊心臟中的那滴淚,哥,你太不容易了! 迷了迷瞪的,我就被聶一磊給忽悠進(jìn)去了,到包房外面的時候,又見金天跟那兒靠著??匆娢腋匆娪H人似的,一把上前抓著我的手就不撒:“你是我哥行了吧,咱以后手機(jī)千萬不敢沒電!” 行,如果我還有以后的話,我他媽寧可花錢再配塊電池! 大義凜然地推開包廂的門,楊然在背投一側(cè)深情的演唱著你快回來,我覺得這歌怎么聽都像送給剛門外那倆的,結(jié)果我前腳剛進(jìn)門,身后兩人立刻迅速占領(lǐng)包房某陰暗角落一塊數(shù)果盤里的葡萄。聶一磊你個騙子,不說服務(wù)生不敢進(jìn)來送果盤嗎! 李天嶼一人跟大沙發(fā)那坐著,要多氣派有多氣派,好么,風(fēng)水寶地全給他一人占了,正對著播放MV的背投。見我進(jìn)來了,人皇上似的大手?jǐn)[,得,我知道你這是召喚我過去呢,好么,擱古代我這得叫小涼子吧。 顛顛兒地靠了過去,還沒等我落座,人胳膊一伸直接把我拽身邊去了,然后這就是昏天黑地一頓撲棱啊。這撲棱和以前的還不一樣,無論從幅度還是力度上都有了前所未有的提高,好么,可算是這沙發(fā)寬敞,這家伙那爪子撲棱過來……撲棱過去……撲棱過來……撲棱過去……然后我的人就跟著撲騰過來……撲騰過去……撲騰過來……撲騰過去…… 撲棱,撲騰,一字之差,血淚之別。我算明白小時候我媽給我買那不倒翁的存錢罐被我折磨的多辛苦了。一頓折磨下來,腦子瞢瞢的,一片片星星兒。 “恩,舒坦多了。楊然,切歌,點家在東北!”李天嶼這聲音那叫一個快活,語氣那叫一個爽朗,好象一肚子的郁悶全從對我的摧殘中得以舒緩。李天嶼拿麥的時候聶一磊悄悄對我豎起拇指。啊呸,一群麻木的沒有同情心的人! 我第一次聽李天嶼唱歌,咱不能違心地說有多么多么動聽,可起碼還都在調(diào)上,聽著也就還算那么回事。氣氛一流動,聶一磊就開始和金天玩色盅,楊然則跟那喝啤酒。好么,你們倒直接收獲成果了,我找誰哭去!不行,我得振作,我得堅強(qiáng),我得繼續(xù)熱愛生活,我得……吃果盤。上面那橘子,我盯了好幾分鐘了。 橘子剝一半的時候李天嶼那歌結(jié)束了,聶一磊接上,然后李天嶼又回到了他那帝王寶座。瞇眼睛找了我一會,然后喊:“瞎竄什么,回來?!笔堑煤?,就聶一磊那勁暴金曲,不喊就沒法說話。 我攥緊了橘子,乖乖地坐回他身邊,咱好漢不吃眼前虧。低著腦袋,我繼續(xù)扒。李天嶼居然沒再說話,等我扒完橘子才感覺奇怪地抬頭,好么,人正一臉微笑地盯著我。不怕敵人微笑,就怕笑里藏刀,我下意識地把手里的橘子遞了過去,頗有點進(jìn)貢的意味。 李天嶼接過橘子的時候還有點驚訝,但隨即是更大的微笑。他塞了一瓣橘子進(jìn)自己嘴里,完全沒有考慮到前期工作者的辛勞,還眥著要沖我樂:“我問你答,明白?” 明白明白,不就是開心辭典嗎,我一個勁點頭表達(dá)我的誠懇。但是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一般我每次掉進(jìn)人生大坑前都有這種感覺,脊背竄冷,心跳加速,頭皮發(fā)麻,我覺得這家伙想了兩個禮拜得出的結(jié)論很可能給予我更為重大的摧殘。 問答開始。 “會做飯嗎?” 這什么問題?我點頭。 “愛干活不?” 應(yīng)該算吧。我再點頭。 “性格善良?” 當(dāng)然,我繼續(xù)點。 “熱愛生活?” 我強(qiáng)項啊。點。 “工作努力?” 那是。點。 “樂觀開朗?” 哎,不帶變著法兒夸人的,想表揚我直說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繼續(xù)點。 “誰規(guī)定媳婦兒就一定得是女的,我為什么不能找個男媳婦兒呢?” 恩……啊?! 咱不帶這樣的,說話得按套路來呀。好么,突然出現(xiàn)的超長問句猶如當(dāng)頭一悶棍、背后一板磚,剎那間我的世界星光燦爛。要不說人這問題問的有水平呢,其罕見的獨特性和創(chuàng)新性楞是讓我那大腦瞬間停轉(zhuǎn)。 我看著李天嶼,李天嶼看著我,我看著李天嶼,李天嶼看著我……閃電猛然劃過我大腦,我蹭的跳起來后退兩步:“看我干啥?” “……” 李天嶼剛要開口,我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交警止步動作:“等一下,你啥也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啥意思了?!?/br> 李天嶼瞪大眼睛看著我,那個天真啊,那個期待啊,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以前那蹲街邊兒崩爆米花老頭身邊的小孩兒。 我咬牙:“瞅著我合適是吧?!?/br> 好么,這家伙還敢沖我點頭?! “我覺得吧,性傾向這玩意兒可以后天培養(yǎng),你看我以前是喜歡女的,那現(xiàn)在找你我也沒覺得別扭。”李天嶼這廝還悠哉地和我分享心得體會。 這時候我要敢承認(rèn)我是一GAY那我就是腦袋被門擠了!四處張望,玩色盅的已經(jīng)加到八個六了,唱歌的又選了首更火暴的。你他媽是故意的吧!目側(cè)了一下我站立的位置和門的距離,正思量著呢,李天嶼瞇著眼睛發(fā)話了:“三個數(shù),你過來,或者我過去。你過來咱還好商量,等我過去,你的意見就不予考慮了?!?/br> 蒼天啊,大地啊,這事兒不帶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我還總得有點婚姻自由吧!眼看李天嶼開始掰手指頭,我立刻有經(jīng)驗的出聲制止:“先別數(shù)!”好么,這習(xí)慣要是養(yǎng)成,他能拿那仨數(shù)嚇唬我一輩子。 我咽了咽口水,一步一哆嗦地摸到沙發(fā)邊兒,小心翼翼地坐下,試著和這位爺講人生道理:“對媳婦兒這種人生伴侶的要求吧,你得從嚴(yán)從高,不能草率行事?!?/br> 李天嶼同意的點頭:“我剛才那么多標(biāo)準(zhǔn)呢,你不都點頭具備了?” 我忍住暴走的沖動,耐心的給他解釋:“你剛才的一系列問題,完全屬于家政公司的服務(wù)范疇?!?/br> 李天嶼二話不說就敲我腦袋,要不說人高胳膊長有優(yōu)勢呢,距離八百丈遠(yuǎn)也能夠著。我郁悶地揉著頭,聽見李天嶼在那說:“別扯沒用的。我想了兩個禮拜,覺得這事兒挺靠譜兒,我剛才問的全是我還不確定的,像是看不見你就想呀,不撲棱你腦袋就不對勁兒呀,想把你栓家里呀我都沒和你說?!?/br> 得,你現(xiàn)在是和我說了。而且那最后一句是啥來著?你當(dāng)我京巴還是臘腸??!大腦霹靂啪啦涌出無數(shù)個NO字,身體的自我防御系統(tǒng)瞬間開啟,每一個細(xì)胞都在那咋呼著,梁涼啊,千萬不能答應(yīng)。 若說以前的掉坑全是意外或者不可抗力,那現(xiàn)在這大坑可打著牌子跟那擺著呢,而且人黑貓警長就擱旁邊守著,只要我一跳肯定馬上吧唧拍扁,連翻身都不用想,更別說往出爬了。 吧唧,多么形象的擬聲詞,拍扁,多么悲慘的動詞和形容詞,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飄蕩在未來大坑中的a piece of梁涼…… 19 第章 ... 悲慘的結(jié)局在眼前生動浮現(xiàn),以至于李天嶼鎮(zhèn)壓性極強(qiáng)的目光都沒有阻止我搖頭的決定。我是要找男朋友,那種能親親能摸摸能那個啥的小人兒,不是找老公,更不是找老板,這要一點頭,那后半輩子絕對就一苦力。這可不是瞎話,看看那廝知識問答的前兩個問題,我堅定的認(rèn)為問題的排序決定了其重要性。 李天嶼那冷峻的表情讓我瞬間覺得我那搖頭就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屁股拔毛,完全的膽大兒不要命。悄悄地再往后蹭一點,我試圖安撫這位爺?shù)那榫w:“這個……咱好說好商量,買賣不成仁義在,對不?” 李天嶼皺眉,看了我半天,最后爪子又捏上了我的臉。這絕對是報復(fù),第一下重,第二下很重,第三下相當(dāng)重,第四下……得,敢情這位爺練握力呢! “明天我?guī)湍惆峒摇!崩钐鞄Z放下爪子,又扔炸彈。 “搬什么家?”這人思維太跳躍了。 “過來跟我住啊。”天嶼兄還理所當(dāng)然。 “不是,你剛不是說商量么,我沒同意吧?”我邊擦汗邊使勁回顧,恩,確定沒有。 李天嶼把最后一瓣橘子扔進(jìn)嘴里,匝吧匝吧,然后說:“對呀,商量。談成了你明兒就自己搬過來,談崩了我明兒就幫你搬過來。” 我知道這時機(jī)不對,但確實在這個瞬間我想起了郭得綱那句經(jīng)典的臺詞,我的相聲你們大家是愿意聽啊還是愿意聽啊還是愿意聽??? 強(qiáng)權(quán)政治!□裸的絕對啥衣服沒穿的壓迫!咱做人得厚道啊,橫是不能把人生拉硬拽往山寨里送吧。說山寨都是抬舉,李天嶼那地兒現(xiàn)在我腦袋里就是魔窟。 想象一下,我眼巴巴地蹲在沙發(fā)邊兒,李天嶼說梁涼我渴了,我就得跑去那長得像空調(diào)的冰箱里拿啤酒,并且冒著被噴一臉沫子的危險拉開拉環(huán)兒遞到人嘴邊,李天嶼說梁涼我熱了,我就得把空調(diào)弄成環(huán)繞自然風(fēng)再把西瓜切塊兒仔兒挑干凈奉上,咽著口水可憐地看著人吧唧吧唧啃,李天嶼說梁涼我餓了,我就得圍裙一扎埋頭廚房末了端上皮兒薄餡大的餃子看人家一個個的夾走咽肚兒,接著李天嶼喊梁涼我累了,我就得握緊雪白的小嫩手給人砸肩錘腿,最后李天嶼說梁涼你過來,我就得乖乖把腦袋遞過去任其撲棱…… 佛祖啊,我上輩子到底欠下了多少孽債啊你這么報應(yīng)我! “想啥呢?”李天嶼不知從哪摸來粒兒口香糖塞我嘴里,“邊嚼邊想,腦子好用點。反正咱今天包場,你啥時候想明白了咱啥時候散?!?/br> 口香糖是西瓜味的,你別說,這水果味兒一出來還真挺清涼的,我那腦子也磕磕絆絆的運轉(zhuǎn)起來。我算明白了,老板之所以能成為老板,那就是因為人腦袋里有根弦兒和咱的不一樣,劉赫是,這家伙更是。他怎么就好意思這么理直氣壯的逼一男的給他當(dāng)媳婦兒呢。最郁悶的是這質(zhì)疑我還不能表現(xiàn)在臉上更別說語言上,聶一磊半個多小時前的忠告還在耳邊回蕩,咱得相信前輩對吧??植榔每?,但誰也不想成為那驚嚇不斷能不能活到最后還不一定的主角。 我快把口香糖嚼爛了,可李天嶼那眼神就沒離開過,不是直接看,而是時不時的瞟上一眼給予人無窮無盡的精神壓力,好比那放風(fēng)箏,起初線軸就扔在地上,風(fēng)箏一個勁兒地往天上竄飛得那叫一個自由那叫一個逍遙,等線放得差不多了這位爺再把線軸拿起來,小手那么一拽,哎,你才發(fā)現(xiàn),敢情身上還栓著根兒線呢。 聶一磊可算嚎完了,估計是過于亢奮一屁股坐到了大沙發(fā)上,拍拍李天嶼肩膀:“你倆在這相面???花錢來了不唱歌可太虧了,梁涼,哥幾個還沒聽過你那歌喉呢,展示展示去?。 ?/br> 送梯子的來了,我趕緊麻溜兒地往下爬:“那是必須的,這就給你們來一個!”說完我一個凌波微步瞬間轉(zhuǎn)移到電腦前點歌,不一會,音響中出現(xiàn)了動人的旋律—— 沖動的懲罰…… 一曲完畢,四雙眼睛齊刷刷盯住我。我知道群眾們這是受打擊了,賀鵬曾經(jīng)說過,我一開唱能把那調(diào)拐到西伯利亞去,而且我自己還沒感覺,唱得特陶醉。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放下麥,撓撓腦袋:“你們繼續(xù)……我先去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