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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你再撞一下_分節(jié)閱讀_30

    “可能沒吃早餐低血糖了,”關(guān)澤笑笑,“你吃東西吧,一會要出門了?!?/br>
    “你不是吃過了說給我?guī)г绮兔矗俊?/br>
    “那就是沒吃夠。”

    “哦,”林耀還有些懷疑,但關(guān)澤現(xiàn)在看上去一切正常,他也不好再多說,哪有追著非讓人家承認(rèn)自己有毛病的,“那你一會兒再吃塊兒巧克力吧,你不總帶著么?!?/br>
    林耀沒參加過展會,布展的時候他幫著打下手,周圍都是亂哄哄的他還覺得挺好玩,比上班強。

    跟關(guān)澤一塊兒幫忙搭架子的時候,林耀覺得全身都挺有勁的,就是有點兒走神,眼睛總?cè)滩蛔∫P(guān)澤那邊瞟,瞟了幾次之后,關(guān)澤看著他小聲說了一句:“看屁呢你?”

    “就看屁呢,”林耀移開目光,“看的就是個屁。”

    關(guān)澤樂了,沒再說別的,搭完展臺之后就幫著市場部的那倆小姑娘整理資料,林耀坐在一邊兒的椅子上發(fā)愣。

    “這個插板兒行么關(guān)總?”一個市場部哥們兒拿著個插板回來了,他們的插板不夠用,不知道這人從哪兒找來一個。

    “哪兒順的?”關(guān)澤管笑了,看了看四周,“你別就在咱邊兒上弄,一會人找你來?!?/br>
    “放心吧,大門那邊兒,不知道誰家展位,亂七八糟的也沒人,旁邊一個低音炮震得我頭暈,估計把人都震跑了?!蹦歉鐐儍簱笓付?。

    展覽廳里一直放著音樂,林耀也聽不清他說什么,但還是被他這句話給震撼了,沒忍住插了句嘴:“咱這展會上還有避孕套?”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塊兒盯著他,林耀被看得有點兒發(fā)毛,趕緊在腦子里又把剛那句會給捋了一遍,然后瞬間有點兒臉紅:“低音炮?。俊?/br>
    “哎喲林耀你可怎么辦啊?!笔袌霾恳粋€小姑娘笑著喊了一聲。

    展會其實很輕松,林耀基本沒什么事兒可做,市場部的人忙著接待,他就坐在角落里玩手機,時不時看一眼關(guān)澤。

    關(guān)澤穿著件襯衣,很隨意地挽著袖子,表面看上去其實跟市場部其他幾個男同事沒什么大區(qū)別,但氣質(zhì)卻完全不一樣,林耀覺得自己就這么盯著他看上一天不成問題。

    人漸漸多了起來之后,關(guān)澤走到他身邊,估計是看到他一臉無聊了,用手指在他肩上點了一下:“走,轉(zhuǎn)轉(zhuǎn)去?!?/br>
    “好嘞!”林耀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跳起來跟在關(guān)澤身后就走。

    關(guān)澤說的轉(zhuǎn)轉(zhuǎn),就是在展會上到處看看,拿點兒別的公司的資料什么的,還碰上了好幾個熟人,聊了半天。林耀感覺自己就像個被大人帶著逛菜市場的小朋友,大人一邊兒侃價買菜,一邊兒碰上了熟人聊幾句,小朋友就在后邊兒跟著東看看西摸摸。

    不過他很喜歡這種跟關(guān)澤像逛街一樣走走停停的狀態(tài),關(guān)澤有時候會湊到他耳邊問問他關(guān)于設(shè)計方面的問題,聲音很低卻很清晰,傳進耳朵里就跟過電似的。

    轉(zhuǎn)了兩圈之后,關(guān)澤走出了展廳,到外面的長椅上坐下了:“要抽煙趕緊?!?/br>
    林耀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了根煙站在垃圾桶邊兒上:“你平時逛街嗎?我覺得剛就跟逛街似的?!?/br>
    “不逛,跟誰逛去,”關(guān)澤放了顆巧克力到嘴里,仰著頭看著頭頂?shù)臉淙~,“就每周帶我兒子去趟動物園游樂園什么的都累得夠嗆?!?/br>
    “游樂園啊,”林耀對游樂園這地方有著又愛又恨的糾結(jié)情緒,小時候去游樂園,林宗每回都得折騰他,比如把他放在秋千來回推,就是不讓他下來,他氣得哭了半小時,林宗愣是在旁邊推了半小時,林耀有時候覺得真找不出比林宗更無聊的人了,“我好久沒去游樂園了,小時候每次去只要有我哥一塊兒去,我就玩不安生。”

    “周末我要帶陸騰去,你想去么?”關(guān)澤突然問了一句。

    “想啊,”林耀想也沒想就回答了,答完了又覺得是不是該客氣一下,“方便么?”

    “你太假了,”關(guān)澤樂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小孩兒嘛,帶一個是帶,帶倆也是帶?!?/br>
    “那帶我去吧,我想去玩瘋狂老鼠?!绷忠藷熥疥P(guān)澤旁邊,眼睛都笑瞇縫了。

    兩天展會其實活兒不累,市場部的人還得說說話,林耀是一直坐在旁邊看熱鬧,他心情很不錯,因為關(guān)澤說要帶他去玩瘋狂老鼠。

    他從來沒跟自己喜歡的人出去玩過,這兩天展會他就琢磨這一件事兒了,一塊玩,就是一塊兒坐車,一塊兒溜達,一塊兒吃東西,一塊兒坐著休息……反正什么事兒都是倆人一塊兒做,哪怕是去游樂園打掃衛(wèi)生撿樹葉子他都覺得挺享受了。

    唯一遺憾的是他沒敢在第二天晚上要求再跟關(guān)澤擠一張床,關(guān)澤似乎是有點兒累,吃完飯回房間洗了個澡就躺下了,等林耀洗完澡出來,發(fā)現(xiàn)關(guān)澤已經(jīng)睡著了。

    這回林耀沒上去趁機耍流氓,關(guān)澤已經(jīng)表了態(tài),你來追,這讓他心里踏實了很多,暫時收起了那種“流氓此時不耍更待何時”心態(tài)。

    林耀站在關(guān)澤床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擺了個大力士的POSE,咬著牙惡狠狠地小聲說了一句:“早晚得是我的人!”

    從展會回來,到家的時候是晚上快十一點了,關(guān)澤的車就扔在火車站,挨個把幾個同事送回家。

    林耀在副駕坐著打瞌睡,不過這回沒睡死,關(guān)澤剛一停車他就醒了:“到了?”

    “沒,”關(guān)澤正往車窗外看,“我餓了,找個超市買點東西吃?!?/br>
    “我也餓,”林耀按了按肚子,感覺自己的小胃胃跟不存在似的,“我家那邊兒有夜市,去吃烤串兒吧?”

    “行。”

    烤串兒是林耀大學(xué)時最熱愛的食物之一,尤其是吃了一假期老媽做的菜回到學(xué)校時,看到烤串兒攤他都能流出思念的淚水來。

    畢業(yè)之后住在家里,基本已經(jīng)跟烤串兒永別了,現(xiàn)在有了這個機會,他簡直有點兒把持不住自己,關(guān)澤車還沒停穩(wěn)他就蹦了下去,等關(guān)澤停好車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點了一大堆。

    “咱就不喝酒了,”林耀一邊把各種rou串扔到小筐里一邊跟關(guān)澤說,“咱就吃rou,我得過過癮?!?/br>
    “隨便你?!标P(guān)澤笑笑,找了張桌子坐下了,手撐著額角看著林耀神采飛揚地挑吃的,這小孩兒吃個烤串兒都能高興成這樣。

    林耀總算把吃的都挑完了,一屁股坐到關(guān)澤身邊:“哎,這要讓我媽知道了我吃烤串兒,肯定會嘮叨說過不了多久我就得失憶,烤串兒吃多了失憶,味精吃多了失憶,洗澡肯定得踩香皂,踩了香皂一準(zhǔn)兒摔失憶……”

    “我媽人生的唯一奮斗目標(biāo)就是防止他倆兒子失憶?!绷忠偨Y(jié)了一下。

    關(guān)澤笑了半天,他喜歡聽林耀說這些事,無論林耀的語氣有多無奈,說出來的時候卻總能讓人感覺到踏實,溫暖的家,有點兒神經(jīng)質(zhì)但很愛兒子的老媽,這些都會讓關(guān)澤很感慨。

    烤串兒上來的時候林耀一下兩眼放光,他拍了拍關(guān)澤的腿:“關(guān)總,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你要想吃,你就跟我搶?!?/br>
    “你吃你的……”關(guān)澤想說我隨便吃幾口就行,這句話還沒說完,林耀面前已經(jīng)放上了一根兒吃光了的竹簽,他只得一次性從盤子里把他打算“隨便吃幾口”的那幾口先拿了出來。

    林耀不再說話,低頭很專心地吃著,吃了沒多一會兒,手機突然響了,他接過關(guān)澤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手,把手機掏了出來,這個時間估計是老媽。

    按下接聽鍵的時候他才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齊鍵的號碼,但電話已經(jīng)接通,齊健的聲音都已經(jīng)從聽筒里傳了出來:“小耀耀啊——”

    一聽就知道這人喝多了,聲音大得關(guān)澤都聽得一清二楚,偏開頭笑了笑。

    “齊哥。”林耀把電話拿到耳邊。

    “過來喝酒!”齊健繼續(xù)喊。

    林耀把電話拿開了一些:“我出差剛到家,累死了,不去了?!?/br>
    “一點兒都不給面子,”齊健大著舌頭很是不滿,“以前就不愿意給我面子,現(xiàn)在更不給了,要關(guān)澤叫你一聲來,你肯定來!是不是!”

    “齊哥,”林耀很尷尬,齊健的聲音很大,他又跟關(guān)澤是挨著坐的,這話估計關(guān)澤都能聽見,“我是真累了,你跟軍兒在一塊兒么?電話給他,我跟他說?!?/br>
    “軍兒泡妞呢沒工夫,”齊鍵突然嘆了一口氣,“你說你喜歡誰不行你喜歡他?!?/br>
    “齊哥我先不跟你說了啊,我掛了。”林耀頭都大了。

    正打算掛電話直接關(guān)機的時候,齊鍵突然說了一句:“哥跟你說,你喜歡他沒戲,你對手太強勁懂么!”

    “什么?”林耀愣了,對手?

    “你屁都不知道你就喜歡,”齊健換了個語重心長的語氣跟他說,“他那個meimei,那條腿是為了救他才瘸的,你爭得過么!”

    27、第二十七章 睡前故事 ...

    林耀不知道齊健后面還打算說什么,他把電話掛斷,關(guān)了機放回了口袋里,然后沖關(guān)澤笑笑,低頭繼續(xù)吃烤串兒。

    齊健沒說這個meimei是誰,但肯定不是親meimei,廢話!林耀拿著根已經(jīng)吃光了的竹簽在桌沿上輕輕戳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天買包子時看到的跟關(guān)澤很親密的那個女人。

    是瘸的嗎?林耀想不起來,他連那女的長什么樣頭發(fā)是長是短都沒顧得上看,當(dāng)時就光悲憤了,就想著往那十屜包子上撞,別的都沒注意。

    關(guān)澤不急不慢地吃著手上的丸子,看著他拿著簽子跟鋤地似的一下下戳著桌子,吃完一串丸子之后,關(guān)澤才用手上的簽子往他手上那根上敲了一下:“想問什么就問吧。”

    “啊,”林耀扔下簽子,拿起一個雞翅,咬了一口,“你有個meimei?”

    “你見過的?!标P(guān)澤笑笑。

    “那天跟你一塊兒上飯店把我刺激夠嗆那個?”

    “嗯?!?/br>
    “那你不是說那是很久沒見的朋友么,也沒說是meimei啊?!绷忠櫚櫭迹嚯u骨頭,在嘴里嚼得咔咔響,meimei?來一個咬死一個!骨頭都不帶吐出來的!都吞下去補鈣!

    “是好幾年沒見了,”關(guān)澤靠在椅子上,“而且她早就不叫我哥了?!?/br>
    “她……”林耀猶豫著該不該問腿的事,雖然齊健聲音很大,但他不確定關(guān)澤有沒有聽到這一句,“算了,目前跟我關(guān)系不大?!?/br>
    “快點兒吃,吃完了換個地兒,”關(guān)澤扔下手里的簽子,“我給你說個關(guān)于meimei的睡前故事。”

    林耀從來沒以這種速度吃過烤串兒,盤子里剩下的幾串羊rou被他幾下就吃光了,然后抹抹嘴站了起來:“你結(jié)賬?!?/br>
    “嗯?!标P(guān)澤掏出錢包拿錢。

    林耀借著燈光迅速往他錢包里掃了一眼,再次把火眼金睛發(fā)揮到了十成功力,看到了關(guān)澤錢包里夾著張照片,這讓他心里很是忐忑,按說關(guān)澤這樣的男人,錢包里不應(yīng)該有照片。

    那個meimei?他運了運氣,打算再火眼一把,看看照片上是誰。

    沒等他開始發(fā)功,關(guān)澤突然把錢包扔到了他面前的桌上:“看看我兒子?!?/br>
    林耀頓時想把臉埋到桌上的竹簽里去,但為了表示自己心里沒鬼,他還是裝著挺鎮(zhèn)定地抓過錢包打開了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陸騰笑得都皺巴兒了的小臉:“真……可愛?!?/br>
    “嗯,跟你差不多,”關(guān)澤笑了笑,從他手里拿走錢包,還順帶用錢包在他臉上拍了拍,“跟我面前不用裝,你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明白?!?/br>
    “閉嘴,別成天在我面前冒充半仙兒,我又不給錢你瞎使什么勁兒。”林耀很沒面子,踢了一腳椅子,我想跟你上床呢你能看出來么!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換地兒也沒什么地兒可去,林耀琢磨了半天,把關(guān)澤帶到了他家小區(qū)的人工湖邊兒上,在假山旁邊找了個長椅坐下了:“就這兒吧,這會兒就這兒最清靜了?!?/br>
    “平時你會上這兒來么?”關(guān)澤在他身邊坐下,靠在椅子上伸長腿,把胳膊搭到了林耀身后的椅背上。

    他的胳膊并沒有碰到林耀,但林耀從脖子到后腰,一陣酥麻,他往后靠過去在椅背上蹭了蹭:“不怎么過來,平時這兒都是阿姨老太太的樂園,我媽有時候會過來跟她們探討一下做菜心得?!?/br>
    “你媽做吃的真是一絕,”關(guān)澤想到那個點心和果汁就覺得嘴里有點兒發(fā)苦,“不過你真挺幸福的?!?/br>
    “嗯,”林耀點點頭,摸了根煙出來叼著,“你媽呢?做菜應(yīng)該沒有人能輕易達到我媽這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高度了?!?/br>
    “不知道,沒吃過?!标P(guān)澤回答得很自然。

    林耀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沒吃過?誰能沒吃過自己老媽做的菜啊,不會做?沒媽?還是……

    “跟你說說寧娟吧,”關(guān)澤轉(zhuǎn)了話題,“就是因為我瘸了腿的meimei?!?/br>
    “你聽到了啊,”林耀低頭點著了煙,吐了個煙圈兒,“我以為你沒聽清呢?!?/br>
    “是沒聽清,不過齊健要說什么我不用聽也能猜到了?!?/br>
    “你跟齊健認(rèn)識很久了?”林耀看著關(guān)澤的腿,他其實挺累挺困的,特別想直接往下一倒枕在關(guān)澤的長腿上睡一覺。

    “嗯,認(rèn)識是挺久的,不過真不熟,”關(guān)澤掏出顆巧克力放進嘴里,“他追過寧娟,被我堵過幾次,十幾年前的事了,后來一直沒怎么見著了,那天看見他我差點沒認(rèn)出來?!?/br>
    “你肯定揍他揍挺狠的,他可是一眼就認(rèn)出你來了,”林耀嘖了一聲,想到在酒店里自己兩次被關(guān)澤輕松放倒,這人估計以前不是什么善茬,“還見了就叫哥,我聽著都懷疑他是不是嗑藥了?!?/br>
    “沒,隨便教育了他一下,不過他對我的確是……很有意見,”關(guān)澤笑了笑,這是林耀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不怎么輕松的笑容,他仰著臉看著夜空,“寧娟那會兒還管我叫哥,大概十七八歲吧,記不太清了?!?/br>
    “那會兒我在她家店里干活有兩三年了,吃住都在店里,”關(guān)澤一直看著天,像是在努力回憶,“她家就她跟她爸倆人,寧叔對我特別好,要沒有他,我現(xiàn)在不定在哪兒呆著呢,沒準(zhǔn)兒在牢里,也沒準(zhǔn)兒已經(jīng)死了。”

    林耀叼著煙吸了一口,吐煙圈兒的時候聽到了關(guān)澤這句話,直接嗆得撲在自己腿上沖著地就一通咳,那架式就跟要把自己的鞋給吃了似的,半天都直不起腰來。

    “你十幾歲……”林耀一邊咳一邊掙扎著說話,“在她家就干了兩三年了……你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