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雙城_分節(jié)閱讀_58
看著修剪一新的頭發(fā)沈林很高興。可是工作人員忽然說要收一千塊錢。說后來的這些產(chǎn)品都是要收費的。然后拿出產(chǎn)品目錄來一條條指給他看,“跟你說了,你也同意了要用的啊。”沈林頓時傻了,同時也隱約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進了黑店了。他極力否認,他根本不知道她們什么時候給他用了什么,“你們根本沒有講清楚,如果知道要這么多錢我怎么可能同意呢,我肯定舍不得花這么多錢的,再說我身上根本沒有這么多錢?!鄙蛄旨钡冒焉砩系腻X包都掏出來給她們看,里面只有大概一百塊的零鈔。 令他想不到的還在后面,這些剛才還和和氣氣的工作人員,瞬間就變了臉色,將他的背包扣了,讓他刷卡,說是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賴賬的人。沈林被幾個人兇巴巴地圍著,又羞又急,急出了滿頭的大汗,說卡里也沒有這么多錢,真的,我不騙你們。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睛。他是個老實孩子,遇到這種情況簡直不知道要怎么辦。 后來好說歹說愿意給他打個五折,大概是看出來了他實在是沒有錢的窮人,就說給五百就行了,這下可以刷卡了吧。 沈林實在沒有辦法,抹了一把眼睛,問能不能借電話用一下,“我朋友有錢。”鄭陸的電話,他打過,已經(jīng)能背在心里了。 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還有個朋友可以求助,這怎么說都算是一件幸運的事。 ☆、68 六十九章 半小時以后,沈林見到了鄭陸和陶承柏,這下心里終于有了保障了,他大大喘了口氣,就算被宰他也認了,和這群強詞奪理面目猙獰的女人他自認他是說不清什么道理來的,就當被瘋狗咬了。以后吃一塹長一智。 雖然真的心疼那些錢,但是他很阿Q地安慰自己:鄭陸能專門趕來為他救急,就是真心拿他當朋友看待的,凡事有失有得,這也能算得上是一種精神上的彌補了。然而他想不到的是鄭陸并不打算借錢給他。 時間雖然不算晚,但是這家店里此時除了他們幾個并沒有一個客人。室內(nèi)燈光經(jīng)過幾面鏡子的反射亮得白晃晃的,將站著的一群人的影子胡亂地投到地上。鄭陸和陶承柏一進來,沈林就抱著包跑了過去。三人一陣小聲嘀咕,在沈林委屈而十分堅定地對著他兩提出的問題點了幾個頭之后,鄭陸走過來就將一張五十的鈔票拍在了老板娘面前的臺子上。 女老板哼一聲冷笑盛氣凌人地指著鏡子前面的一堆瓶瓶罐罐,“消費付錢天經(jīng)地義,怎么用了我們的東西還想賴賬是怎么的?我們是逼你了還是強你了?”旁邊的幾個女服務員這時候便跟著附和,從鼻孔里哼出聲來,一副高傲的了不得的樣子,好像從來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客人。沈林見她們又擺出這種面孔來,而且是對著鄭陸和陶承柏,心里忒不是滋味了,他往前走了兩步,想勸鄭陸給錢算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自己心里清楚?!编嶊懱Я颂掳捅扰习暹€要盛氣凌人一百倍:“人是你們騙來的,就剪個頭給你五十塊都算給多了。愛要不要。”鄭陸說完轉臉拉上沈林的手就往外走。 女老板真沒想到會遇上鄭陸這樣不把“理”講明白掉頭就要走的,到嘴的鴨子她怎么能讓飛了,“姑奶奶我還沒遇到過不付錢就能走的。小敏,報警?!闭f著話一拍臺子好大的氣勢。旁邊立即有聲音附和了,但是手上并不見有什么動作。顯然是見對方年紀不大,在裝腔作勢??上粘邪睾袜嶊懚疾焕頃仙蛄洲D臉就走。 這時從里頭忽然走出來一個面色不善的三十多歲的男人,胖乎乎的,光著腦袋,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站?。 彼飞蟻砭鸵獟踵嶊懙母觳?。被陶承柏一出手攥住了腕子反手一個用勁生生將他拗得仰面大叫。 幾個躍躍欲試想攔人的女服務員也被陶承柏這一下子給怔在了原地。那個胖子另一手從鏡前摸到一把電吹風就要往陶承柏頭上砸,被陶承柏一拳打在了腋窩下面,緊跟著一腳踢在他迎面骨上,干凈利索地將人踢得嗷嗷大叫著跪到了地上。 二十三樓的走廊里此時燈管都亮著,安靜地能清楚地聽到里面陶承柏說話的聲音:女的我也照打。接著像是椅子被踢倒的聲音。 “承柏?!编嶊懤蛄挚觳匠鲩T的同時回頭喊了一句。 “沒事。”陶承柏答應的時候,隨手將奪下的電吹風丟在了一邊的椅子上。眼風凌厲地掃了一圈愣住的幾個女人轉身就出了門。女老板的眼睛此時已經(jīng)瞪成了斗雞眼。陶承柏跑到電梯口的時候鄭陸正用腳抵著門在等他。 三人無驚無險地下了樓。 “謝謝!”沈林發(fā)自肺腑地沖兩人道了一聲謝。真沒想到最后只用五十塊錢就解決了問題。想想他自己挺沒用的,沒有鄭陸的那種據(jù)理力爭的氣勢,更沒有陶承柏矯捷的身手。 “這種當你也能上?”鄭陸皺眉罵了他一句,看他都快把頭低到胸口去了,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笨死了。” 陶承柏這時從旁邊忽然一把將鄭陸的手拍開了,“不要罵人?!?/br> 鄭陸轉過臉來對著他撅嘴撩舌地翻白眼,看你那個小心眼的樣。 三個人找了個燒烤店吃晚飯。沈林從頭到尾就一直嘟嚷著要請客。結果別的菜飯以及喝的不算,光鄭陸喜歡的魚片和土豆這兩樣就烤了二十多串,結賬的時候要一百多,沈林身上的錢不夠,只好下次請了。 炎熱的六月份,很多大四的畢業(yè)生早就找到了工作,他們將自己的東西能送人的送人,能賣的攤到宿舍樓底下的空地上擺攤子賣掉,剩下的不能帶走的全丟垃圾桶。 鄭陸坐著尤宏志的車回宿舍睡中覺的時候,見到樓底下擺的許多攤,因為尤宏志的一句話——“好多人把棉被書本文具全都直接丟垃圾桶了,太浪費了,捐了也是好的啊?!薄鋈簧隽艘粋€想法:可不可以把這些不要的東西捐給山區(qū)那些孩子呢,除了被子文具還應該會有很多雜志電子產(chǎn)品,就算有人不愿意捐,跟他們買肯定也是白菜價。 鄭陸當即把這個想法和尤宏志說了,立即得到了響應。尤宏志本身是學干,對這些事更有想法。兩個人也沒有睡午覺,嘰嘰喳喳商量了一個中午,越說越有些激動,仿佛已經(jīng)做成了一項偉大的事業(yè)了。晚上回去,鄭陸把自己要向學校申請成立一個募捐委員會的想法和陶承柏說了。 “你怎么想到做這件事的?”陶承柏靠到椅背上轉臉問他。 鄭陸趴在他肩膀上歪著腦袋想了想,“就是想為他們做一點事情。覺得他們挺苦的。都是力所能及的事。”能通過自己的行為給別人帶來快樂和幫助,也是人生價值的一種體現(xiàn),自己也能從中得到很多快樂和滿足。 陶承柏扳過鄭陸的臉親了親,不管鄭陸做什么他都贊成的。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覺得鄭陸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鄭陸說風就是雨,第二天就把自己的想法跟輔導員和校領導說了,并很快和尤宏志在學生會里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盟,其中也有沈林。他聽了鄭陸的計劃立即舉雙手贊成,簡直要把鄭陸當偶像崇拜了。學校領導也挺重視這個社團的,很快就將申請審批了。 于是幾人當即做了海報張貼在校園里:希望同學們能把自己不需要的文具雜志日用品捐給山區(qū)的孩子。你的一點點愛心,都可能會改變一個孩子的一生。 看了這樣的海報很多學長學姐就不好意思再賣自己的東西了,反正也不值幾個錢,有的干脆就捐了算了。很快的,系學生會辦公室外面的一間屋子就堆滿了東西,各種文具甚至有竹席棉被枕頭。英文系學生會長出面和學校別的學院聯(lián)系,很快將這個捐助的活動延伸到了整個K大。加上學校領導輔導員各個院系學生會幫忙宣傳,到最后不光是上千名畢業(yè)生,不管是幾年級的學生都有人來捐東西,甚至有人打電話來要直接捐錢的。 鄭陸從來沒這么忙過。他現(xiàn)在是捐助委員會的副會長,要考試,要看書,要整理捐助的東西。考完試的常態(tài)是和尤宏志一塊跑學生會辦公室。到放假的時候,系學生會那一間屋子已經(jīng)完全堆滿了東西。粗粗清算一下,光棉被就有上百條,臉盆竹席有幾大摞,淘汰的MP3有幾十個,各種文具雜志衣物體育用品幾十大紙箱,還不算書本和現(xiàn)錢,到時候再買上一些新的文體用具,估計這些東西加起來有一大車才能裝下,倒真是多得有些出乎意料了。 他們十來個人憑著一腔熱血忙了一個多月,說實話到此時真心都還在可是那股勁頭已經(jīng)有點過去了。有人已經(jīng)想趕緊回家過暑假了。 這么多東西怎么給人運過去呢?不能捐來就堆著吧。 沈林聯(lián)系了家鄉(xiāng)的校長和村長,一聽說給捐了東西,不管什么棉被竹席“我們都需要啊,來支援的年輕人都沒有干凈的被褥和生活用品,我們慚愧啊。不會用不完的,我們附近山里的小學校有十幾所呢。而且冬天的時候可以給學生用啊,山里頭冬天太冷了。謝謝,萬分感謝。你們都是好人?!?/br> 輔導員以學校的名義聯(lián)系了一些專門做捐助的慈善機構,等了兩天以后終于有一家有了回音:可以為他們提供一輛貨車,并希望他們能將這個捐助委員會一屆一屆地作下去,為更多孩子提供幫助。 最后商議押車的人定為會長尤宏志,副會長鄭陸,還有領路的沈林。 鄭陸要去貴州這件事,最反對的不是鄭爸鄭媽,而是陶承柏。不管他怎么說怎么保證怎么撒嬌胡鬧陶承柏死活就是不同意。 “就這一次,以后絕對不會再去了?!编嶊懜粘邪剡M了廁所。陶承柏不搭理。 “像我這么懶的人好容易有件事想去做成,你就不能支持一下么?”陶承柏站在馬桶前掏家伙,鄭陸在一邊搗亂,將他褲子扒到腳踝,擰他屁股上的rou。 “其實我也不想去的,可是我是副會長,既然做了就要有始有終啊?!编嶊憦暮竺姹ё√粘邪氐难砗蒙毯昧康?,可是陶承柏就是不松口。 鄭陸也不想去,這是實話,這實話他只在陶承柏面前說。他當初想為山區(qū)的孩子做一點事的心是真誠的,但是他還沒偉大到為了別人自己要去活受罪的地步。這一路上天氣炎熱道路崎嶇是可想而知的??墒乾F(xiàn)在他頂著副會長的頭銜,在面對這個任務,明顯大家都不敢吭聲的時候,他再不上前,就顯得這一群人這一個多月的風風火火太可笑了。所以在沈林毫不遲疑地表示他要帶路的時候,鄭陸不知道當時是哪根筋抽了跟著就站出來了。副會長都站出來了,會長尤宏志自然當仁不讓。很快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鄭陸知道這三個人里,只有他不是真心的。出于這種微妙的愧疚心理,在陶承柏出聲反對的時候,他便想要極力地說服對方。 ☆、69 第七十章 陶承柏雖然是十二分的反對,最后還是同意了。在鄭路氣哼哼地祭出好久不曾使用的“不理人”大招以后,陶承柏明顯地非常不能適應,兩天之內(nèi)武力值迅速下降至負數(shù)。最后只能勉強同意了,他也考慮過自己跟著鄭路一塊去,但是和金成渝這邊的事情眼看著就要展開了,公司建立初始有諸多事情需要親力親為,他這時候實在是騰不開手,而且鄭路也非常反對。其時兩個人熄了燈雙雙躺在床上。 鄭路氣哼哼的拉過陶承柏的手臂枕到頭底,“不就去趟貴州么,看把你緊張的,你要非跟著去,那換你去好了,我正好回家去陪爸媽?!编嵚氛f完,轉過身去,閉上眼準備睡覺了。 陶承柏就勢從后面貼上來,抬腿騎上鄭路的腰,手上也把人摟緊了,“我是舍不得你吃苦,天這么熱,路又那么遠。你不是最怕熱的嗎?” 鄭路隔了半響才接話:“我知道,可是這次這件事既然已經(jīng)做了我就想把它做好做完。承柏,你別這么擔心好不好,我能自己照顧好自己。我都已經(jīng)二十了,難道你要一直擔心我到老???” 陶承柏貼著他的后腦勺輕聲反問:“有什么不可以的?”他對著鄭路的脖子吹了一口氣,“過來。” “恩?”鄭路轉過頭,陶承柏立刻湊上去親住了他的嘴。 因為第二天早上鄭路就要出發(fā)了,所以兩人后來什么都沒有做,只是貼身摟著說話。陶承柏像個老媽子一樣囑咐了許多話。 七月的天氣是異常炎熱的,坐在雙排座的貨車里毋庸置疑是又悶又熱。當天下午一點多,貨車進入了山東省境內(nèi)。 尤宏志此時光著膀子躺在后排座上睡得呼呼的。鄭路和沈林則是脫了鞋兩腿支在前臺上,互相靠著打瞌睡。雖然貨車上也有空調(diào)但是因為車子有些老舊了,制冷效果真的只能算是馬馬虎虎。不開車窗車里嫌悶,開了車窗外面的熱風又吹得人噗噗冒汗。鄭路便在這悶熱里時睡時醒,身上的T早就汗透了,渾身上下都是粘粘膩膩的,車里能聞到一股奇怪的汗餿味。 司機劉師傅是一位四十來歲的老司機,跑長途是家常便飯。從早上到現(xiàn)在,除去吃飯的半個小時,眼也沒有眨一下地開到現(xiàn)在。并且在接下來的四個小時里也是抱著方向盤一往直前。 天黑之前,路過一座小城,幾個人停車吃飯。因為熱了一天了,幾乎都沒有食欲,就在路邊買了幾個西瓜充當晚飯。 劉師傅把車和路邊賣西瓜的小販車停在一起,吃完飯他從車里拿出一條竹席,鋪到車后頭額水泥路上,往上一躺倒頭就睡了。太陽下去了,夜風變得涼爽起來,不遠處的馬路上不時馳過汽車,有時揚起一陣塵土,有時閃過兩束車燈。鄭路從車里翻出一副張數(shù)不全的撲克,三個人坐到竹席一頭,就著旁邊西瓜販子車上竹竿挑著的電燈光玩起了小貓釣魚。玩了兩把以后開始論輸贏,輸?shù)囊?。沈林皺著眉頭不想玩這個,被尤宏志和鄭路聯(lián)合壓制住了。結果第一輪就是尤宏志先輸光,手里牌全被沈林釣過去了。他二話不說,動作利索地攀到貨車上,對著面前的幾個人唱了一首大海。唱完以后附近幾個賣西瓜的男人都拍手叫好,笑著喊他再來一個。 后頭他們幾個再玩,附近的人就感覺挺有意思地都圍了上來,有時候來了生意了要買西瓜的人喊才轉身跑著回去。三個人玩了幾個小時的牌,輪番都唱了歌,不管唱成什么樣,周圍的人都拍手叫好,到最后連害羞的沈林都放開了,輸了牌原地坐著就能唱起來。 劉師傅睡醒了,坐起來笑著看他們玩了一會才催著人上路。接下來又是一夜不停地趕路,到凌晨五點多的時候,聊了一夜的三個年輕人再沒了動靜全蜷在位置上乘著清晨天氣涼爽呼呼地大睡起來。 接下來的兩天兩夜也是在這種馬不停蹄的趕路中度過的。四個人中間只在河南省境內(nèi)洗過一次澡,可想而知個個身上都餿成什么樣了。第四天下午貨車終于到達了貴州省遼縣,因為下了半天的大雨,此時太陽出來一烤空氣是又熱又悶。 “這是我母校。”沈林指著路旁的高中對鄭路說,“前面直走,出了縣就要進山了。山路很顛人,路其時不遠就是太孬了全是石子路,得顛三個小時才能到。” 鄭路和尤宏志聽了這話都沒什么反應,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了,再顛人也的上。事實證明從小生活在城市里的他們還是天真了,車子一上了山路,屁股基本上就挨不住座墊,人在車里跟炒豆子一樣上下顛簸,很快就把五臟六腑給顛錯了位,鄭路第一個忍不住了,叫停車,下來就蹲在路邊直吐酸水。 后面兩個半小時,除了沈林其余三人全被這堪稱變態(tài)的山路顛得吐了又吐,一吐再吐。如此這般一路走走停停加上后來又下起了小雨直到晚上八點多天擦黑了才開到大伙村村口。 然而村口這一小段路不是石頭路而是黃泥路,路上坑坑洼洼長期以來被淘成了魚脊骨,即中間很高兩邊很低,加上路又窄,貨車只能騎著魚脊骨走。幸好劉師傅是老司機,剛開上魚脊骨就停了下來,下來一看,路面正好挨著后橋,但是再往前開的話,差速器肯定要刮爆了。 雨此時倒下得大了,沈林已經(jīng)跑回村里喊人去了,鄭路站在齊腳踝的水坑里彎腰給尤宏志打手電筒,他跪在車底下握著一塊舊鋼板鏟泥。然而尤宏志力氣是有的,就是肚子有些胖,干了沒有幾下,就因為姿勢不對蜷得大喘。鄭路果斷讓他出來,兩人互換位置。如此這般鏟一點走一點,二十分鐘以后,大伙村村長帶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冒雨跑來了。 一百米的一段路硬是開了個把小時。 沈林帶著鄭路和尤宏志穿過院子到堂屋門口的時候,沈mama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幾個人:鞋子提在手里上面全是黃泥,腳上穿著襪子,上面也全是泥。光著膀子,身上又是水又是泥。三個人完全一副落湯雞的模樣。 沈mama早已經(jīng)將飯菜做好了,找了幾套沈爸的干凈衣褲給尤宏志和鄭路換上。鄭路還好,尤宏志穿著沈爸的褲子非常辛苦得用布帶子系住,就那還得露一節(jié)肚皮在外頭。三個人吃飯的功夫,沈媽已經(jīng)將幾人的衣服洗好了撐在小廚房的竹竿上晾了,天氣炎熱,過幾個小時就能干。沈媽晚上睡小房子,大房間給他們換了干凈的被單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