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跟拖死狗一樣拖到門口了，又給拖回來，江川蹲下去，打量著王松。

    “就這個德行，他把你踹了早晚的事兒?！?/br>
    滿臉的鮮血，哆嗦成一團，一點爺們硬氣都沒有了，也不知道是紅酒，還是血，反正都是臟了吧唧的。

    “江先生，求你，放了我，我，我，，，”

    “你干啥了，讓他把你踹了？”

    王松躲閃了一下。

    “今天，叫了，叫了一個男孩。”

    “哦。膽子不小。他是干啥的？住在哪里？多大了？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就把你放了，不過你這輩子不許再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你要不答應我這一條，我就讓你現(xiàn)在消失?！?/br>
    “我這樣，我頭疼得很，江先生，你先把我放了我去包扎一下，我再回來告訴您成嗎？”

    江川站起來，皺著眉頭。

    “那你就在這慢慢頭疼吧，想起來再告訴我，對了，失血過多也會死的?！?/br>
    “我說，我說，霍海是我同學，我們，高中同學，他什么都沒有，就一個狠毒的脾氣，是他先對我表白的，就稀里糊涂的在一起，我家里有公司，我是公司的副經(jīng)理，他家里是賣豬rou的，在菜市場租個攤子做生意，我都打算和他分手了，他就不依不饒，今天真的不怪我，是他下的毒手，你也看到了是他單方面的打我。”

    “是嘛，這么說，還是我的小海糾纏你了？他做的不對了？既然你這么有錢，今天的損失算你頭上?！?/br>
    對手下人打了一個響指。

    “拖出去狠狠地揍，媽的，就這個德行的還說是他糾纏？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br>
    讓你話里話外都是鄙視霍海，你這個德行還敢對我的人挑三揀四？打你是輕的，順便包賠一切損失。

    “下次這個人再敢放進來，都給我滾蛋?！?/br>
    腳步輕快的上樓去，他決定今天早點睡，明天去菜市場。

    那么耀眼灑脫的人，等著他來泡自己？沒那個耐心。愛情來了就要主動出擊。

    在陰暗的巷子里，王松被人打得氣息奄奄，顫抖著手撥打救護車，昏迷之前，霍海，我和你勢不兩立！

    第三章霍家一群奇葩

    霍海到家啪嘰一下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看天花板。

    他跟王松有好些年的感情了，高中的時候在一起玩，他們家有錢大學混得風生水起，小白臉招惹不少人的喜歡，他那時候也只混了一個大專，人家直接進了家里的公司，他呢，這里混幾天，哪里工作幾天，關系不好不壞，本想出去租個房子，跟他一起過，可王松就是不愿意，說他怕家里人發(fā)現(xiàn)，成，那就偷偷摸摸的，去年王松被人打，他去幫王松報仇，下手太重，進了局子。王松當時拉著他的手說，我等你。

    好嘛，等他，他兩個月前才出來的，哥們總跟他說，王松在他進局子這段時間，風流快活的跟個耗子一樣，不是混G吧，就是混夜店，他半信半疑，今天抓jian當場，火冒三丈，老子都沒吃到嘴的人，讓別人吃了？

    氣不過，這不，把人給揍了。

    媽的，斷了就斷了，打了就打了，老子為你都蹲進過去了，什么恩怨一筆勾銷。

    草，浪貨。惡心人的玩意兒，看一次揍他一次。

    半夜，聽見門響，大姐回來了。

    霍海翻了一個身，他大姐比他玩得還瘋。深更半夜的回來，老媽絕對罵死他。

    果然，老媽在客廳里女高音的罵人。

    “霍大燕，膽肥了？大半夜的才回來？干啥去了？”

    “哎喲，媽呀，有人介紹對象，我去相親啦。二鳳都結婚了，我再不走，海子娶媳婦兒都沒房間啊?！?/br>
    霍海笑了下，他大姐說謊都不還眨眼的。不準和誰喝酒去了呢，他們家，三個孩子，個個都很奇葩。

    要說姐弟關系好得很？不可能，各玩各的，誰的圈子都不交疊。

    霍大燕瘋的要死，漂亮，跟空姐一樣，屁股腰臉蛋好，他那群哥們來了都會喊著，燕兒姐，你又甩了幾個男朋友啊，要不要把我們考慮在內啊。

    霍二鳳，腰粗腿短大屁股圓臉，沉默寡言，半天不回說句話，都以為她嫁不出去，可她在自己蹲局子時間不長就結婚了。姐夫是個開出租的。

    他，總是陰沉著臉，他媽發(fā)愁，這樣的娶不上媳婦兒啊。

    他們家啊，老媽二百斤，魁梧彪悍，手里拎著殺豬刀能把城管追出三條街。老爹帥氣，別看都快五十了，還是帥老頭。可是沉默寡言三腳踹不出一個屁。用老媽的話說，他跟霍大燕，隨了爹的容貌，媽的脾氣。二鳳是隨了媽的身材，爹的脾氣。哎，各個都愁死人。

    老媽絮絮叨叨的回去睡覺了，四點還要起來擺攤呢。

    大燕洗完澡，穿著蕾絲睡衣就鉆入霍海的房間，嚇得霍海噌的一下用床單把自己裹上了，他可就穿一件小褲衩呢。

    “姐，你，你干嘛啊，大晚上的?！?/br>
    哎喲我cao啊，他們家除了二姐正常點，剩下的老媽大姐都不太正常吧。

    “看你那樣吧，我還能把你怎么著啊?！?/br>
    大燕撩了一下頭發(fā)，橫臥在床?；艉e過眼去，大姐，拜托你，事業(yè)線露出來了。

    拿起自己的T恤丟給她。

    “小處男樣兒吧。”

    大燕笑著，捏捏他的耳朵。

    “哎，我親愛的弟弟，今天你讓我開眼界了啊。酒瓶子夠利索的啊，一下就把人給開瓢了?！?/br>
    “臥槽，你看到了？”

    不會吧，讓他大姐撞見了？那，他親人，是不是也看到了？

    這事兒要讓他老媽知道了，他媽敢拎著殺豬刀，追殺他三條街。

    “看見你把一個人開瓢了，看見你一分鐘不到勾搭上新男友了。哎，你打的人是誰啊，我怎么不認識？”

    “人渣，認識他干嘛。大姐，你別把這事兒告訴咱媽啊?！?/br>
    霍大燕摸出他的煙盒，優(yōu)雅的點上一根煙。

    “海子，你記不記得，因為要一個男孩，你才出生的啊。你出生了就被罰了三千，八幾年，三千塊，咱們家可是讓計劃生育的抽走了檁子大梁，咱們五口子擠在窩棚里過年啊?！?/br>
    霍海盤著腿，跟他姐面對面的抽煙。

    “大姐什么都沒看見，啥也不會說。你呢，能改了就改了。不小了，是個男人就要承擔責任，頂天立地。你蹲進去，家里為了往外撈你，把家底都搭進去了。你二姐的聘禮錢也搭進去了。好好地，別傷了爹媽的心。”

    霍海耷拉著腦袋，年少的輕狂，玩鬧，可以說是熱血沖動，年少不經(jīng)事兒。可真的不小了，也該盤算盤算了。不能每天都惹事兒打架吧。上次他打架蹲進去，可是給家里惹了不少麻煩。

    “恩?！?/br>
    霍大燕丟了煙頭，趴在他弟弟的膝蓋上，眨巴著眼睛。

    “哎，你說要泡的那個男人，真不錯啊，你下次看見他，把我介紹給他唄。你別泡了，我?guī)湍闩?。泡回來給你當姐夫咋樣?！?/br>
    “大姐啊，時候不早了，你去睡吧啊?！?/br>
    “不是，那哥們還幫你出氣呢，又把那個人打了一頓，這爺們真的很夠意思啊。我喜歡這樣的?！?/br>
    “行了行了，我隨口一說，誰當真啊?！?/br>
    頭疼，他大姐啊，是個傻大姐啊。

    拖著他大姐的手，拉到門口，就把他推出去。

    “哎，霍大燕，我告訴你啊，你不結婚，別穿這樣跑帶一個陌生男人的屋里，你在吃虧了咋辦。姑娘家家的，你多穿點衣服不行啊。”

    “呸，樣兒吧，什么吃虧？你爽我也爽的事兒，海子，你沒開過葷呢吧，jiejie幫你啊，我有不少姐們，可以讓你爽啊。他們就喜歡你這樣高大帥氣一身流氓氣質的?！?/br>
    手指戳了戳霍海的胸肌。

    “真好摸?！?/br>
    霍海的臉都紅了，一把把她推出去，關門。

    霍大燕在門口笑瘋了，小處男，不禁逗。

    也是該長大了，成為一個男人，不給爹媽惹事兒，胡鬧過了，出格的也干過了，大姐的話特別明白，咱們家為了要個兒子才有的你，為什么要兒子，傳宗接代啊。你可琢磨清楚了。

    雖然霍大燕辦事兒太那什么，話還是有理的。

    抽了一晚上的煙，反正他跟王松也斷了，就這樣吧，過幾年平靜了一下，娶個媳婦兒生個孩子。

    看著天花板嘆口氣，人那，活著不是什么事情都隨心所欲的。

    至于，江川？是這個名字吧，話趕話的事兒，不用當真。

    他不當真，有人當真了。

    江川半小時看一次時間，時間過得好慢呀，怎么還不天亮啊，他迫切的想看到霍海。

    四點起來，老爹霍義做飯，霍海爬起來換衣服出來了。

    霍老爹看看兒子，說話都是慢聲慢氣的，輕聲細語。

    “起來啦？不多睡會?！?/br>
    “跟我媽賣rou去?！?/br>
    “你媽沒起呢。”

    霍海點頭，不用老爹說，都知道，因為關著房門，老媽的呼嚕都傳出來了。他們家什么都是反的，包括呼嚕，一般家里都是爸爸的呼嚕聲超級大吧，他們家老媽的呼嚕跟火車一樣。

    “爸，你跟我媽說，我先去進貨，他六點去rou攤都可以。我先走了啊?！?/br>
    西里呼嚕的吃了粥，穿上外套，一條黑色的連體圍裙套脖子上，胳膊上的肌rou鼓鼓的，半長不短的頭發(fā)，大老爺們，可以撐起這個家了。

    下樓推著三輪車，去rou聯(lián)廠，批發(fā)豬rou，然后到菜市場去賣。

    霍老爹干什么都是慢悠悠的，看著兒子走了，回屋去。在老婆子身邊繼續(xù)躺一會，五點半了，起來，搖晃著老婆子的肩膀。

    “孩他媽，起來吧?！?/br>
    比蚊子哼哼大聲點，跟火車鳴笛一樣的呼嚕聲全給掩蓋過去了，霍老爹叫了半個小時，都不來高喊一聲的。脾氣好，太好了。

    話說王松，這哥們這個跟頭栽得爆，肋骨斷了，腦袋上縫了二十多針，頭發(fā)都剃了成禿瓢了，胳膊上還有二十多針，臉腫的跟豬頭一樣，咬牙切齒。

    媽的，霍海，老子跟你勢不兩立，你有什么？一個破賣豬rou的，一個屠夫，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你他媽的還敢跟我叫板？以前在一起那時覺得你還有點用處，拳頭硬可以做個免費的保鏢，現(xiàn)在你把我打這樣，能饒得了你嗎？

    你們家不是祖輩單傳嗎？你們家不是就你一個兒子嗎？反正事情也出了，那就不要怪我，毀了你。讓你臭名遠揚。

    打電話叫來一個人，拿出一萬塊錢來塞給他。

    這個一腦袋黃毛跟殺馬特一樣的人，點了點錢。

    “老板請好吧，我絕對幫你辦成這件事兒，還不讓他們知道是你干的?！?/br>
    “事成之后我在給你一萬，把他的名聲搞臭，讓他下半輩子生不如死?！?/br>
    殺馬特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