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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思研點點頭,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心里除了懊惱免不得還有些著急,結(jié)結(jié)巴巴解釋說:“我那個,我跟同事一起聚餐呢。” 李清鷗輕輕笑了:“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了,黃小姐,我朋友在那邊,我先過去了?!?/br> 黃思研心中一陣變得悵然若失,她倏忽一下想起了李清鷗昨晚給她發(fā)的信息,緊張地舔舐了下嘴唇,不安地問她:“那個,李小姐,你晚上有時間嗎?我有點事...” 李清鷗溫柔的眸子定定地凝視著她的臉,她沒有迅速給出答案,過了好幾秒,才狀似考慮地點了點頭:“我可能會很晚回去,你等我信息?!?/br> 黃思研一下就開始后悔自己沒有帶手機在身上,她聽話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那么一瞬間,黃思研覺得自己沒救了,李清鷗也不是什么洪水猛獸,怎么能一下子就把她給吞沒了呢?她想不通,一頓飯也是吃得索然無味,聚餐結(jié)束,老韓搶著去買單,胡主任大腹便便地揚長而去,老韓準備先送“地中?!备概畠扇嘶厝?,王思思補完妝回來,對黃思研努了努嘴:“我們兩一起走嗎?” “你哪里與我同路?”黃思研吃飽喝足,一開口就懟她:“明天禮拜六,你不去你男朋友那里嗎?” 王思思“嘿嘿”一笑,也沒有矜持,很大方地承認了,黃思研灑脫地目送她離開,路過大廳中央的時候,特意打量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看到李清鷗的人影,也不知道她是先回去了,還是進了包廂里。 回到家,高慶明已經(jīng)幫她把手機充滿電了,黃思研捧著手機去書房玩游戲,高慶明本來在改作業(yè),見到她回來后,死皮賴臉地也跟了過去:“阿研,你今晚還去散步嗎?” 黃思研本打算找機會把香煙拿出來,見到他在自己跟前磨磨蹭蹭,還以為他發(fā)現(xiàn)了書房里的秘密,心神不寧地問道;“你有事嗎?” “我們好久沒在一起聊天了?!备邞c明討好般地訕訕一笑:“我陪你一起下樓逛逛?!?/br> 黃思研倒是沒有言語,拒絕也不是,點頭也不是,高慶明是個極度厭惡運動的男人,他難得主動一次開口,黃思研也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絕,隨意地點點頭說:“那好吧?!?/br> 想必李清鷗也沒那么早回來,反正夫妻二人都吃過晚飯了,黃思研說走就走,拖著涂了一身花露水的高慶明往樓下小區(qū)公園走去,高慶明聽說樓下有很多蚊子,被黃思研嚇得不輕,還特意換了一身長褲長袖,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黃思研昨晚被蚊子咬慘了,沒有興趣想和他往小樹林方向逛,她本打算去小賣鋪買根老冰棍,又擔(dān)心店老板把她夾香煙的事給無意曝光了,就也不愿意到處亂跑,在小區(qū)樓下平鋪著的鵝卵石上蹦來蹦去,高慶明在一旁笑呵呵地跟著,偶爾碰到一兩個他教過的學(xué)生家長,他就停下來跟人聊兩句學(xué)業(yè),黃思研沒等他,越蹦越遠,不一會功夫就把高慶明給甩下了。 “阿研,阿研,等等我?!?/br> 高慶明的呼聲在身后傳來,黃思研止步等了他十幾秒,前方有個七八歲的小朋友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他視而不見地路過黃思研的身邊,徑自往高慶明的方向撲了過去:“高老師?!?/br> 高慶明蹲下身,張開雙臂,一下就把他舉了起來:“哎呦,小圓作業(yè)做完了嗎?” 至此,黃思研的耐心徹底耗完了。 她平時散步一直很隨性,原本就有些近視眼,何況小區(qū)認識的人并不多,也從來沒有停下跟人打招呼的習(xí)慣,黃思研覺得自己是個不愛交際的女人,除非是對方主動跟自己聊起,否則她真的沒有時間來應(yīng)酬別人,今天高慶明跟她下樓四十分鐘都不到,他在路上大概碰到了五、六個家長,黃思研沒來由地一陣心煩,想也不想,抬起腳就往小樹林走了。 她這次把手機也帶了下樓,小樹林的4G信號比樓上的無線網(wǎng)好用多了,黃思研干坐著刷了一會微博,過了大約十五分鐘左右的樣子,高慶明氣喘吁吁地朝她坐的地方跑了過來,邊跑邊喊道:“阿研,你怎么不等等我?” 他流了很多汗,汗味與花露水的味道夾雜在一起,有些不好聞,黃思研嘴角有點抽搐,皺了皺鼻子:“高老師,你不熱嗎?” 高慶明尷尬地撓了撓額頭:“有一點點?!?/br> 黃思研“哦”了一聲,懶懶地望著天,也沒繼續(xù)問下去,今晚沒有昨晚那么悶熱,高慶明剛坐下,就感覺到一陣清爽的微風(fēng)迎面吹來,給人一股愜意的痛快之感,他扭過頭,視線在黃思研素面朝天的面上停留了一會,貌似懷念地道:“我記得你以前上大學(xué)的時候,很喜歡化妝。” 以前的黃思研,談不上容貌驚艷,但是站在人群中,總是能讓人第一眼發(fā)現(xiàn),高慶明當(dāng)初對她一見鐘情,不是沒有道理,只是跟他結(jié)婚以后,黃思研就仿佛變了一個人,她扔掉了化妝品,她脫掉了那些暴、露性感的裙子,她還是她,卻又變得不那么像她。 黃思研聽他說完,背靠在長石椅上,背部冰涼,心里面的情緒與它無異,透著一絲微妙的疲憊:“不是沒錢嗎?我們要節(jié)約錢,要買車子。” “阿研。”高慶明沉默了下去,這個自欺欺人的答案并沒有那么好容易接受,他略略吸了口涼氣,臉上露出一抹不太確定的遲疑神色:“這么多年,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向你家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