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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作祟感還沒渙散,李清鷗已然低下了頭,親吻了一下她的左頰! 能感覺到李清鷗柔軟的唇舌在自己臉上摩擦的過程, 黃思研臉上瞬間掠過一絲震撼,她來不及細(xì)想,李清鷗已經(jīng)放開了她的臉,像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我要出去聊天了?!?/br> 黃思研滿臉通紅, 想拉住她好好問問話, 又不知道能問什么, 她有一種感覺就是李清鷗在報復(fù)她,因為她推開了她, 所以她就故意要欺負(fù)她! 沒錯, 就是這樣子了。 等情緒平復(fù)下來后再出去,外面幾人已經(jīng)聊開了, 寧寶兒帶來的墊布太多,圍繞著她凳子的四周都被人墊上了一層坐布,看擺的方向整潔,可能是女孩子的作為。 李明明已經(jīng)跑去和劉俊濤集合捕魚了, 歐陽珠在燒火,好半天都沒燃起火,鄭微微手里拿著不知哪里來的扇子,一邊扇火,一邊教她:“你先拿一點干的樹皮來,不要先用樹枝,太難燒著?!?/br> 黃思研看了一眼李清鷗,見她坐在寧寶兒的身邊在聊天,她那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地上的小草,顯得有點百無聊賴,寧寶兒背倚著椅子低頭看她,一雙眼睛閃亮亮地冒著光,好像整個人都充滿了精神。 黃思研站在帳篷門口考慮了一下,決定先過去幫鄭微微她們燒火做飯,歐陽珠見到她來了,分明松了口氣,她的雙腳可能蹲在地上太久了,打著顫站起來,摸了下自己額頭的汗水:“思研姐,我對這方面沒天賦?!?/br> 才一天的接觸下來,她對陌生人的防備心低了很多,黃思研努努嘴,把她趕走說:“去一邊玩著去,我來做飯?!?/br> 歐陽珠笑嘻嘻地走了,坐到李清鷗的身邊,眼睛在她穿著棕黃色五分褲的白腿上移了一眼,就有點轉(zhuǎn)不開視線了,沮喪地喃喃道:“好羨慕哦,我的腿好粗?!?/br> 黃思研生了火,聽到她的話,便回頭看了一眼,那邊李清鷗好像瞬間成了一個展覽品,歐陽珠與寧寶兒的目光都齊齊投到了她的腿上,她渾不在意,只是溫柔地笑了笑:“你堅持健身減肥,在鄭教練的幫助下,肯定比我的腿好看?!?/br> 鄭微微突然被艾特到,回以眼神示意,點頭說:“合適的健身不但可以幫你減掉肥rou,還能塑造漂亮的體型。” 歐陽珠一下子就不沮喪了,咧嘴一笑,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問寧寶兒:“不過寶兒你身材這么好,報名健身房是為什么呢?” 黃思研與鄭微微對視了一眼,眼中情緒飽滿,分明都對這不會聊天的歐陽珠有些無語,但隱約中,又帶著一種好奇,像是在默默地期待著寧寶兒的回答。 “我的個人原因,與健身房一向無緣?!睂帉殐旱钠馐钦婧?,她輕晃了晃手臂,緩緩抬起它,露出來了一截白得不自然的肌膚,呈現(xiàn)出來病態(tài):“十五歲那年出了意外,命被保下了,被截肢,又要藥供著,十年就這樣過去了,普通人過的那些生活,我都沒有體驗過,父母有時候會愧疚,給我報了很多團(tuán),這樣可能會讓他們心里好受一些。” 這樣云淡風(fēng)輕地說著這些話,可能不代表著什么,但是這切切實實是這個二十五歲姑娘的真實生活,她的話里沒有怨言,沒有抱怨,甚至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這份豁達(dá),讓黃思研為之動容,眾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下去,歐陽珠沒開好頭,面露訕訕,似乎此刻才想起來寧寶兒的腳沒了,大家都是女人,憐憫心十足,黃思研主動去給她燒礦泉水,把她裝有藥的保溫杯給填滿了。 寧寶兒接過,微笑著說了一聲謝謝,黃思研蠻不好意思的,大度說:“以后你想吃什么,直接跟我說,我是這里的大廚?!?/br> “好,謝謝思研姐?!睂帉殐赫A讼卵?,可愛地問道:“我可以叫你思研姐嗎?” “當(dāng)然可以了。”黃思研一口應(yīng)下:“你叫我思研姐,那是微微姐,還有清鷗姐,這里除了珠珠,年齡都比你大,我們昨天就確認(rèn)過了呢。” “好啊,微微姐。”寧寶兒笑著也說了聲:“都是jiejie,以后大家就叫我寶兒吧?!?/br> “怪了?!崩钋妃t瞧著她欲言又止:“你怎么不喊我一聲jiejie?” 這話聽著有些奇怪,黃思研拿腳輕輕碰了碰她的膝蓋:“你不要欺負(fù)寶兒?!?/br> 寧寶兒低頭看著李清鷗,附近大樹枝的倒影搖曳在她的臉上,俏顏誘人,卻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試探,寧寶兒嘴唇翕動,聲音緩慢同樣又充滿著力量:“你不像我jiejie?!?/br> 兩人氣場不太對,黃思研見好就收,捏著李清鷗的手臂把她在地上拖了起來:“走,幫我洗菜去!” 李明明和劉俊濤還在湖里撈魚,黃思研捧著塑料盆帶李清鷗去湖的上方洗菜,這里距離人群有些遠(yuǎn),但水源沒有被污染,李清鷗翻來兩只干凈的小石塊,坐在它們上面陪黃思研聊天:“你對她有點好奇?!?/br> 她壓根沒打算洗菜,黃思研已經(jīng)充分體會到了她的心情一般,也沒想過她會下手幫忙,直接說:“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這么小的年齡,承受這么多的痛苦?!?/br> “你想想我的職業(yè)?!崩钋妃t皺眉,不置可否地回答說:“痛苦在我這里,都是小事,我見過最多的不是痛苦,是無法壓抑,我很多病人,是反社會人格,每次聊天都會告訴我,他們很想把家附近的公交站給炸掉,他們的痛苦來源于他們的壓抑,可是不壓抑,那會造成更多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