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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思研被她問得愣了一下,看她那激動的樣子,估計是真把自己當記者了,干脆就默認了,點了下頭,給她做了一個保密的手勢。 那阿姨一看她默認,就更激動了,巴啦啦地一連串說著:“聽說你們這個頻道,只要一個爆料就給300元是吧?” 黃思研都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臺,被這精詐的小販弄得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是,阿姨您說,您要是爆料的靠譜,三百元一定給你。” “那一定靠譜!”那阿姨一聽有錢,更是眉開眼笑了:“那小趙為什么會有今天,因為他爸跟他媽打小就離婚了,他爸哪里是什么教授,就是學校一個看門的,脾氣暴躁,對他管教嚴,動不動就是打他,姑娘,你靠近點,我偷偷跟你說,這個小趙啊,上個禮拜回來過一次。” 說完,她頓了下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黃思研的臉。 黃思研正聽到關(guān)鍵的時候,被她這樣一停頓,估摸著她還是想要錢,她真的是有點被這女人弄煩了,故意就說:“阿姨,您這爆料不值三百元啊,您既然不想說,就算了,這水果我也不要了,我去找別人聊聊。” 水果還沒付錢,那阿姨看她拔腿就要走,一下也急了,一把拉住黃思研的胳膊,好聲道:“姑娘,姑娘,別急啊,我說,我說還不行嗎?那小趙不是偷偷回來了嘛,你問別人,別人也不一定知道,好像是上個禮拜三、還是禮拜四,樓下突然停了一輛車,我在這里擺攤七八年了,從來沒見過這輛車,多看了幾眼,車牌好像是贛B66688,數(shù)字特別吉利,我一想,這應該是個大人物啊,怎么沒聽說過,就一直有留意那個車的動靜,到了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天都黑了,我剛打算收攤,就看到老趙下樓了,旁邊跟了一個戴口罩的男人,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那人是小趙,結(jié)果就聽到他們的對話,老趙不停地罵那個口罩男是不孝子,說他一回來就給自己惹麻煩,還說他沒錢,讓小趙要錢找他媽去,兩人吵了不到五分鐘,小趙就開車走了,第二天警察就上門了,后面再也沒見過?!?/br> 黃思研聽到了關(guān)鍵點,眉毛一皺:“那您知道他媽在哪里嗎?” “在景區(qū)開了一家店,好像專門賣明信片的,叫什么秀娟、秀娟什么的。” 黃思研差不多也問清楚了,估計跟她也聊不到別的有用信息了,爽快地把錢一掏,提著水果就離開了小區(qū),她就根據(jù)這個小販說的話來看,趙勇絕對還在這個縣里,首先他經(jīng)濟有困難,也跑不了多遠,其次警察第二日就上門了,說明他當時就應該被通緝了,再一次印證了他跑不出縣城的這個事實,這樣一想,黃思研心里面就踏實多了,想著這趟總算也沒白跑。 心情放松下來后,黃思研打車回酒店,下了出租車,才想起點開手機,留意到李清鷗兩個小時前給她發(fā)了一條信息,信息很短,只有一句話: 思思,我們分手吧。 黃思研腦子“嗡嗡”作響,腳步隨著風緩緩搖曳了一下,好似有些站不穩(wěn),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覺得有什么,可是李清鷗這樣說分手,黃思研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怎么順暢了,仿佛肚里的腸子都擰了起來,讓她分不清五臟六腑在不停地沸騰著什么。 太難受了,手里提橘子的袋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破了,金黃色的橘子在酒店門口的黑色馬路上開始翻滾,這陌生的城市仿佛連空氣都趨向死寂,讓人窒息得快要昏厥,以前離婚的時候也沒這么難過啊,黃思研想,原來失戀是這種感覺嗎? 也不知道口袋里的電話震動響了多久,黃思研木然地點開了手機屏幕,一看,是李清鷗的名字,心里面的那份委屈就更濃烈了些,卻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明明是她不辭而別,怎么到現(xiàn)在,還有資格委屈呢? “你在哪里?” 李清鷗的聲音在電話里那么清晰,好像就在身后傳來的一樣,黃思研沒有答話,她覺得有股寒意,涼到了她的肺腑,讓她凍得牙齒都在打顫。 “跟思思在一起以后,我一直在反思,為什么思思對我,可以這么肆無忌憚呢?為什么呢?可能是因為我動情太早,又這么主動,所以思思覺得我是可有可無的人對嗎?” 不是,黃思研心里有個聲音在默默地響起,她顫抖著唇,卻不爭氣地無法把那句話說出口。 “我有點難過,難過之后,更心疼思思的過去,想必思思以前的感情,所有事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在扛吧,怎么說呢?我跟思思之間,曾經(jīng)是愛人,若是思思沒法與我分擔一切,那我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呢?” 所以這就是她分手的理由嗎?李清鷗真是最佳前任,連分手都會給對方一個合理的解釋,黃思研心里自嘲著,眼眶卻不由自主地濕了幾分,最后終究是收不住了,鼻息酸楚的感覺不好受,當眼淚濕遍她的臉蛋的時候,她聽到李清鷗在說: “所以,不如我們先分手吧,怎么說我也是女人,小情緒迸發(fā),也需要愛人來哄我,可是我的愛人好像很笨,她也不知道怎么哄人,就知道站在大街上哭泣。” 不合時宜地,這句話落下后,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熟悉的香水味在四周蔓延,黃思研在那香味中差點昏迷,只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響起,在空闊的大街上震耳欲聾,那么一瞬間,她覺得晚風都變成了愛情的使者,讓她無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