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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思研張開嘴,有些吃驚,立刻就來了興致,畢竟在一個大都市長大的女人,竟然從來沒去過一次KTV,這讓她覺得很難想象:“小戴總,不喜歡熱鬧嗎?” “我不喜歡別人看著我的眼神。”戴立夏的回答有些答非所問,但是也不像在開玩笑:“我走到哪里,都有人知道,這種感覺很糟糕。” 黃思研沒體會過她的心情,一時也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可又覺得她說的可憐,忍不住同情了幾秒:“不會吧?你是說以前吧?這里離你以前住的城市遠著呢,你想不想去酒吧看看?我?guī)阊??!?/br> 戴立夏神色顯得異樣,鮮少地帶出了一抹意外:“你帶我去?” “對呀?!?/br> 黃思研聽她語氣有些松動,立刻在路邊停下車子,想導航附近的酒吧在哪里,誰料車里導航聲音一響,戴立夏的手伸了過來,修長寬大的手掌一手遮住了車載屏幕:“快十點了,十一點前,我要回酒店休息了?!?/br> 黃思研瞥她一眼,誘惑道:“我剛剛看到了,最近的酒吧離我們就兩公里,咱們在門口看一眼,你要是不喜歡,立刻就走,怎么樣?” 兩公里的路程,開車就幾分鐘的事,哪怕戴立夏不愿意,黃思研開車也是要經(jīng)過的,那家酒吧建立在路邊,旁邊坐落著一家同名的KTV,黃思研開車在KTV門口的空位停下,率先下車,戴立夏在車里面坐了一會,直到黃思研在酒吧門口對她揮了揮手,她才下了車,面無表情地朝黃思研走了過去。 今天是禮拜四,酒吧門口樹立起的牌子上寫了“化妝舞會之夜”六個大字,黃思研領著戴立夏進去,一邊走,一邊小聲問戴立夏:“小戴總,你參加過化妝舞會嗎?” 戴立夏沒回話,但黃思研平白讀出了她心里的答案,又是一聲輕微嘆息,其實戴立夏在國外上學,這種舞會應該是不少見的,但她一個都沒參加過,黃思研不知怎么的,心里對戴立夏莫名又生了點同情,想著今天既然來了,就干脆帶她玩一玩吧。 酒吧里面雖然穿著奇形怪狀衣服的人很多,但是也不乏些身穿便服喝酒的普通人群,黃思研一進去,畫面也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種喧鬧感,她回頭看了一眼戴立夏,見她安靜地看著一個化妝成白雪公主的女人,瞧著也不像是排斥,便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領著戴立夏過去看熱鬧了。 那個角落里較偏僻,還有一個打扮成日本武士的男孩在打電話,黃思研二人走過去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接著捂緊電話,對電話里的人懇求道:“就一晚上,我明天就把衣服還給你!給錢行不行?不要這么小氣么!” 黃思研看他一個人在這里也放心,丟下戴立夏后,就去吧臺端果汁了,順便幫戴立夏端了一杯溫水,等她回來的時候,想不到戴立夏竟然跟那個男生聊了起來,那男生一臉崇拜地坐在戴立夏對面,眼冒愛心說:“小jiejie,原來你也知道上杉謙信呀?!?/br> 戴立夏看到黃思研回來,給她讓了一個位置,繼續(xù)跟那男生聊天說:“我看你衣服穿的眼熟,想起我以前在日本看過的一個舞臺劇?!?/br> “戰(zhàn)國BASARA對不對!這是根據(jù)游戲改編的舞臺劇!”聽戴立夏說完,那男生更興奮了:“小jiejie,那你喜歡謙信大人,還是喜歡真田幸村?” 戴立夏老狐貍了這么多年,跟個陌生人聊天,自然又恢復到了她以往不露聲色的態(tài)度,閃爍其辭地道:“謙信翩翩君子,真田誠懇待人,都不錯。” 那男生只聽到了他自己想聽的答案:“對對對,我們謙信大人就是那么好!” 黃思研都在一旁聽呆了,總有一種三十歲的老狐貍跟一個小白兔聊天的既視感,小白兔男生也不扭扭捏捏,吵著鬧著去吧臺端了三杯啤酒回來,他連身上的衣服都是借的,但面對酒吧唯一懂得欣賞他的大jiejie,他還是非常大方地請客了:“兩位jiejie,我請你們喝酒,我上個禮拜剛滿十八歲,還是第一次來酒吧,本來大家都不認識,能碰到你們太開心了。” 戴立夏也是第一次來,但舉止談吐中卻像是一位老司機,鎮(zhèn)定得不行,臉不紅耳不赤地拒絕他說:“不好意思,謙信大人,我酒精過敏?!?/br> 那小男孩反而被她喊得耳朵都紅了,偷摸摸地笑了兩下,也不難為她,又把酒端到了黃思研的面前:“那小jiejie你喝!” 黃思研:“...” 憑什么倒霉的都是她?黃思研想拒絕,可在面對那男生亮晶晶的眼睛時,卻又不好打斷他的英雄夢,灰溜溜地摸摸鼻子,轉頭跟戴立夏商量說:“我開車來的?!?/br> 戴立夏點點頭:“等會我開車也可以。” 黃思研真的不知道自己今晚為什么要帶她來酒吧,戴立夏這分明是恩將仇報啊!那男生已經(jīng)把手里的一杯酒喝完了,還狠狠打了個酒嗝,他頭上的裝飾品一搖一擺,像極了雞冠頭,看到黃思研沒動他端來的酒,可憐巴巴道:“小jiejie,你喝呀!你是不是嫌棄我這是啤酒啊,我今晚沒帶錢,要不等我媽下個月給我生活費,我再請你們喝別的?” 話到說到這個份上了,黃思研不喝也沒辦法,她硬著頭皮舉起那碩大的啤酒杯,“咕嚕?!钡貙χ右活D猛吹,不知出于何種心理,她喝完滿滿一杯啤酒,側目看了一眼戴立夏,見到她還是一臉云淡風輕的樣子,心里頓時有點牙癢癢般地想弄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