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個膽愛你_分節(jié)閱讀_39
名牌男點頭:“是??!” 白大褂:“成,那麻煩您先把急救車的出診費治療費付了吧,一共五百。” 名牌男眼睛眨都不眨,唰唰唰唰抽出五張鈔票,把白大褂打發(fā)走了。 名牌男在小院兒當間兒開始哇啦哇啦地打手機,全院兒男女老少冷眼圍觀,眾目睽睽。 “媛媛啊?親愛的我知道啦,我現(xiàn)在要處理點兒事兒我馬上就過來嘛……你先做個深層海藻膜,再做個珍珠美白防曬手膜,捏個香薰腳,多坐一會兒嘛……好好好好我馬上來我馬上來!唉呀那好歹是我們家老爺子嘛……你可別小看這小平房,這片兒地將來還拆遷呢…… “宋老板?宋老板您好您好,您老安康???……哎呦您已經(jīng)到啦?我馬上到我馬上就到,我這已經(jīng)在路上了,五分鐘,您再緩我五分鐘!” 名牌男著急麻慌地掛掉手機,扭臉瞧見屋檐兒下站著抽煙的程宇,趕忙跑過去說:“程警官,程警官我跟您商量個事兒,我這手頭有個客戶我必須得去,不太方便,能不能麻煩程警官幫個忙把我爸……” 程宇雙眼殷紅,從嘴邊兒拿掉煙,冰冷的目光像刀尖兒刻在對方臉上。 名牌男陪笑道:“程警官,我這真忙得轉(zhuǎn)不開磨,再說這不也是您管片兒的地方么,死了人也歸您管的??!老爺子擱在這兒是不太合適,你們院兒還得住人呢別壞了風水,能不能麻煩您找派出所里的同志幫忙先把我爸裝車送殯儀館去?……錢我付,這錢肯定是我負責,那沒得說!” 小院兒里的空氣凝滯了足足有兩分鐘。 程宇的嘴唇動了動,從牙縫兒里輕輕甩出一個字兒:“滾?!?/br> 名牌男的訕笑僵持在油光精致的嘴角:“……” 程宇說:“滾遠點兒。” 名牌男結(jié)結(jié)巴巴得:“噯我說,程警官,你,你怎么能罵人呢?” 程宇的聲音不大,卻冷硬得像三九天凍到脆硬的絲弦:“罵你怎么了?罵的就是你,你什么東西啊你?麻利兒地趕快給我滾!” 程宇的臉像冰雕,眼睛里藏了兩團小火苗,肩頭一股子熾熱的焰火騰得就燒起來。他本來心里就像刀絞磨碾似的難受,這個人好死不死地在他眼前晃悠,積郁了好多年的火氣瞬間爆發(fā)! 侯大爺?shù)膬鹤悠鋵嵄瘸逃钸€大兩歲,從穿開襠褲玩兒泥巴的年紀,在這間大雜院兒里一起長大的。 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如今見了面兒連話都懶得丟一句。 程宇一直跟自己爹媽住在這三間小瓦房里,而侯大爺?shù)膬鹤踊斐捎蟹坑熊嚨慕痤I(lǐng),上班兒CBD,開車四個圈兒,購物只去燕莎賽特,洋房住得是國貿(mào)東方雅苑??墒侨缁ㄋ朴駤善G金貴的兒媳婦不待見老頭子,嫌礙眼,于是侯大爺在那東方雅苑里住了沒幾天,就卷鋪蓋搬回來了,在這間他住了一輩子的大雜院兒里,每個晌晚孤獨地看著夕陽…… 程宇抄起墻邊兒立的一根拐杖——侯大爺平常出門沿著胡同墻根兒遛早的拐杖——朝著對方狠狠地拽過去,一雙漆黑憤怒的眉斜入鬢角。 拐杖在空中翻滾一千零八十度,帶倒了院子里橫七豎八的晾衣服竿兒。竹竿子連同幾張帶著嬰兒生理分泌物氣味兒的尿褯子,辟哩啪啦砸到名牌男身上,砸得那廝嗷嗷地跳腳。 名牌男驚怒,比劃著說:“程宇!程宇你敢打我?!” 程宇的聲音帶著被煙火熏出的粗厲沙啞,大步迎上去:“有種兒你丫甭躲,我打得就是你?。。 ?/br> 大雜院兒里人聲大亂,圍觀群眾呼啦一下圍攏過來。 羅戰(zhàn)剛才還在角落里安慰一直抹淚兒的程大媽,一看不好,趕忙沖上來。 他從來沒見過程宇如此暴怒,跟人動手。這要是發(fā)生在他自己身上,羅戰(zhàn)覺得特正常,但是看程宇發(fā)火動怒實在忒少見了。 程宇平常遇事兒一貫冷靜,不動聲色,更何況畢竟需要顧忌身上穿得這一身皮。 名牌男一看一伙人撲上來像是要圍毆他,嚇得抱頭步步退卻,嘴上還不服軟:“你們,你們敢!程宇你個小警察你他媽的還敢打老百姓?!程宇你等著的,我找你們所長投訴你打人?。。。?!” 羅戰(zhàn)一把拽住程宇的胳膊,劈手奪下那根拐杖。 程宇掙吧著怒吼:“你甭管我!” 羅戰(zhàn)摟著腰把程宇抱回來,小聲勸慰:“我不管你誰管你啊?” 程宇被羅戰(zhàn)從身后掐住了腰,掙了兩下沒掙開,羅戰(zhàn)摞在他后背上,那姿勢透著旁人沒有過的親近。 程宇惱火地回頭低喝:“你干嘛???放開……” 羅戰(zhàn)瞄了一眼那名牌男,冷笑一聲,然后貼耳對程宇笑說:“小樣兒的,你穿著制服呢,打架不方便……” 26、文武斗 ... 羅戰(zhàn)推開程宇,自己拎起拐杖,大搖大擺橫著就上去了。 他抬著下巴,指著名牌男:“小子,你可看清楚嘍,不是程警官打你,是你羅大爺打得你!” 羅戰(zhàn)作勢一拐杖狠狠掄過去,但是他特聰明,沒真的掄在那人身上。 沉重的拐杖帶著呼呼的風聲,足以嚇得名牌男連聲哀嚎,一腳踩進水龍頭邊兒的泥洼地,哧溜,噗通,四腳朝天,摔了個泥濘的屁股墩兒! 羅戰(zhàn)的拐杖在水洼上一掃,一串涎泥點子撩上對方的名牌風衣,泥水從褲襠到胸膛再到腦門兒,劃出一道灑脫的弧線,像是把整個人劈成兩半兒。 打架鬧事兒這個行當羅戰(zhàn)最為擅長,真打,假打,文打,武打,他都內(nèi)行,打得對方?jīng)]脾氣,還沒法兒上法院告他去。 圍觀眾人齊聲哄罵,嗷嗷喊打。 蓮花嬸抄起窗臺上的六必居醬菜壇子,目標精準地一潑,一缸子甜醬八寶菜和醬黃瓜條,兜頭潑了那廝一臉一身,稀黃醬涂了個雞屎色的面膜。 原本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羅戰(zhàn)沒想到兩天之后,他去派出所例行報道,小院兒門口堵得正是那輛四個圈兒的高檔商務車。 穿著貂皮小坎肩、戴倆大金耳環(huán)的一朵女子,正在小院兒里叉腰叫喚:“你們派出所里有沒有管警察的?你們的警務督察呢?我要投訴?。?!” 值班兒的何督察從辦公室出來了:“您哪位?出什么事兒了?” 女子叫道:“你是督察?我要投訴你的下屬打人!” 何督察不溫不火地問:“我們所里哪個警察打人了?打到誰了?” 名牌男從車里鉆出來,死命把他媳婦往回拽:“媛媛咱趕緊走吧,算啦!沒多大點兒事兒,走吧……” 女子不依不饒:“程宇是你這個派出所的吧?程宇把我老公打了!警察竟然還敢打人?我要投訴他暴力執(zhí)法,侵犯人權(quán)!” 羅戰(zhàn)躲在后邊兒,掏出手機,悄悄撥了個電話。 何督察皺眉:“程宇打人?他為什么打你丈夫,什么情況?有人證物證嗎?有傷情報告嗎?” 羅戰(zhàn)這時候撥開人縫兒走出來了,大搖大擺地站在女人跟前兒:“你說程警官打你男人?” 女子一愣:“你是誰???” 羅戰(zhàn)瞇縫著眼,抬手一指車里駕駛位坐的人,喉嚨里一聲沉甸甸的低喝:“你,給我出來!你跟督察說說,誰打你了?!” 名牌男被羅戰(zhàn)一聲吼,在車里縮著脖子,竟然不敢出來。他怕死羅戰(zhàn)這種地痞流氓式的人物了。 羅戰(zhàn)喝道:“你出來?。∮腥舜蜻^你嗎?你給我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學利索嘍,程宇打你了嗎?!” 女子指著羅戰(zhàn)的鼻子罵:“你吼什么吼,你們打人還敢耍橫,簡直沒王法了!” 你撒什么潑?你潑老子能比你更潑! 羅戰(zhàn)最不懼怕這種熱鬧事兒。他橫著擋在女子面前,兩手環(huán)抱胸前:“王法怎么著?王法也管不了六親不認喪盡天良的羔子,這種人應該天打雷劈你懂么!誰打得你???是天打你!天收了你!” 女的:“你你你你還敢詛咒我?!” 羅戰(zhàn):“我咒你你心虛了?。磕銢]做虧心事兒你害什么怕??! “老子都替你倆人寒磣,裝得人五人六兒的,名牌穿著,香水兒熏著,可惜你瓤子里變質(zhì)了,再怎么熏你也不是香的啊,你干的就不是個人事兒!你自個兒回家照照鏡子,瞧瞧你那德性,好嘛,整個兒一個嘎雜子玻璃球兒,當年你爹你媽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盤給養(yǎng)大了?!” 羅戰(zhàn)嘴皮子溜索,罵人不帶一顆臟字兒,噎得對方快要背過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