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個膽愛你_分節(jié)閱讀_41
羅戰(zhàn)瞇眼笑道:“說哪兒去了,你沒心沒肺?你是那南來順的一鍋爆肚,暖心暖胃?。?!” 作者有話要說:六必居醬菜:京城老字號,始于明嘉靖年間,國宴必備小菜。 炒肝:豬肝臟和大腸為主料,蒜為輔料,勾濃芡。其實挺不健康的,但是好吃??!老北京早餐幾大樣:炒肝配包子,豆汁配焦圈兒,你吃對了嗎~ 老字號是位于前門外鮮魚口的天興居炒肝店,還有鼓樓的姚記炒肝店。 27、狼爪出擊 ... 幾兩白酒下胃,程宇把紅通通的臉埋在手里,用力搓了搓,心里憋悶了一肚子的心事,不知道怎么說。 他心里難受想找人陪的時候,頭一個就想到羅戰(zhàn),不是華哥潘陽,更不是他的相親對象葉老師。他想都沒想過自己會拉著葉雨桐那樣溫柔漂亮一個姑娘家的,在酒館兒里悶二鍋頭,喝得滿腦袋汗,然后再對著人家姑娘胡言亂語,滿嘴放炮,那感覺不像話,也不舒坦。 可是羅戰(zhàn)不一樣,羅戰(zhàn)是那種可以跟他在夏日涼爽的傍晚打著赤膊嘬著啤酒啃大西瓜的好哥們兒。人年紀越來越大,朋友反而一年又一年過濾得越來越少,能交個心、扛得住事兒的朋友,就更少了…… 有一個算一個,程宇掂量得清楚羅戰(zhàn)在自個兒心里的份量。他不是情感無力,他只是不愿意說出來。 羅戰(zhàn)攬著程宇的肩膀捏了捏:“程宇,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了,慢慢兒地就過去了,難受就跟哥絮叨絮叨?” 程宇垂眼道:“也沒什么,我沒那么經(jīng)不住事兒……我就是覺得,我能做得更好,對身邊兒的人再好點兒,可是總是做不到?!?/br> 羅戰(zhàn)的手指捋著程宇后腦勺的頭發(fā):“你這人啊,甭對自己要求太高,你已經(jīng)夠好了!人家有血緣的為兒女的都未必能做到像你這樣!” 程宇說:“我就是覺得,好像……好像又死了一回爸爸,還沒緩過味兒來呢,又沒了,怎么就又沒了呢……” 程宇的鼻音nongnong的,聲音像是從霧水氤氳的眼底驀地流了出來,讓人心疼。 羅戰(zhàn)眼睛黑黑的,身形一動不動,望著程宇,只想把這人緊緊抱在懷里揉一揉,哄一哄。他最見不得程宇偶爾無意間流露出的脆弱無助,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彷徨,都讓他想把程宇捧在手心兒里,吹著氣兒地呵護。 羅戰(zhàn)掏出錢包,拍了一沓子鈔票:“程宇,你一個月掙那點兒錢也不容易,侯大爺?shù)陌资聝哄X,我都掏了,甭讓你花錢!” 程宇:“不用?!?/br> 羅戰(zhàn):“不為別的,我掙錢比你掙錢容易!你甭跟我瞎爭辯!” “有你什么事兒?。俊背逃钣忠恢丫葡挛?,被辛辣的嗆口兒逼出熱汗和眼淚。 羅戰(zhàn):“怎么叫沒我的事兒啊?我不是你們院兒里住的人啊?!” 程宇:“你才住幾天?” 羅戰(zhàn)拍著桌子亂噴:“這跟時間長短沒關系!我告訴你程宇,你爸爸就是我爸爸!” 程宇醉眼朦朧地樂出來:“我爸怎么就成你爸爸了?” 羅戰(zhàn)紅著眼睛耍二百五:“就是!我說是他就是!侯大爺他不是你爸爸,他也算是我爸爸!我給咱爸掏錢我樂意,我舒坦?。?!” 程宇嘟囔著說:“你說你這人,日子過得好好的,有車開,有洋房住,你沒事兒偏要擠到那平房小院兒里,你不覺得埋汰你自個兒啊?” 羅戰(zhàn)一口悶掉一兩酒,辣醺醺的口氣噴到程宇臉上:“我不覺得埋汰!你能待的地方,我為什么就不能待?!” 倆人互相吼著,噴著,發(fā)泄著,那晚全都喝高了。 啤酒喝掉一箱可能都醉不倒,但是二鍋頭58度的,兩瓶就頂一箱了。 程宇和羅戰(zhàn)若論酒量都還算能抗的,尤其平時跟一大群同事朋友喝酒的時候,都比較矜持,喝得慢,還要時時刻刻防備被人圍毆猛灌,所以都特意留著量。 今兒晚上不同,就兩個人,肩挨著肩,眼望著眼。 程宇把熱烘烘的臉貼在羅戰(zhàn)肩窩,羅戰(zhàn)用手指輕輕撫摸程宇的頭發(fā),默默地喝酒,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那種感覺很奇妙,極致的傷感渲泄出來的同時卻又特別舒坦,特別安穩(wěn)。不用提防被身邊兒這個人使壞灌醉,不怕說錯話,更不用擔心自己的眼淚鼻涕口水抹這人一身,噴這人一臉! 程宇覺得,除了羅戰(zhàn)和他老媽,身邊兒沒有第三個人會這么寵著他,遷就他。他需要有這么一個人陪他的時候,羅戰(zhàn)就等在那里。 就這么著,反而不知不覺全都喝多了。 羅戰(zhàn)扶著程宇起身。 程宇一把推開羅戰(zhàn),一頭撞進黑洞洞的小走廊,瞎摸倆眼地尋找洗手間。 “程宇……”羅戰(zhàn)想去扶他。 程宇“哇”一聲抱著馬桶就吐了,吐得眼淚都蹦出來了。 “哎呦喂我說祖宗,悠著點兒吐……”羅戰(zhàn)沒轍,從身后抱住程宇,慢慢地拍撫后背。程宇的腰變得很軟卻又很沉,墜在他的臂彎。 程宇吐完了,一扭頭,啪,趴在羅戰(zhàn)肩膀上,掛住了,然后倆眼一閉,特乖,特安靜,跟個墮入夢鄉(xiāng)的小動物似的,眼瞅著就睡過去。 羅戰(zhàn)驚悚地歪著頭,硬扛住了人,叫喚:“喂!喂我說,別睡???先擦擦嘴啊寶貝兒……” 一個一百五十多斤的爺們兒,一旦四肢失去自主的能動性,死沉死沉的,沉得簡直就像一麻袋和了熱水較上勁兒的燙面,把羅戰(zhàn)累出一身虛汗。他吼來楊油餅,一起把程宇弄進飯館后邊兒的小屋里,擲在鋼絲床上。 “先讓他在這屋歇會兒,醒醒酒。這樣子給弄回大雜院兒去,估計程大媽和蓮花嬸得合起來削了我!”羅戰(zhàn)跟楊油餅說。 楊油餅遞給羅戰(zhàn)一碗泡過紫皮蒜的上好米醋,羅戰(zhàn)捏著鼻子悶了一大口,酸得瞇著兩汪淚眼憋了半天,才勉強給咽下去。 “cao,這醋竄鼻子,真夠味兒!” 羅戰(zhàn)掰開程宇的嘴:“程宇,來一口,解解酒!” 程宇迷糊著被灌進去,頓時嗆了,“噗”一聲全噴出來! 羅戰(zhàn)罵:“你丫噴了我一臉!” 程宇罵:“什么玩意兒???媽的難喝死了!” 程宇被這碗醋給酸醒了,伸出一只腳踹羅戰(zhàn),哼哼著說:“酸著呢,討厭么……” “你還敢撂蹶子?!果然是屬牲口的……”羅戰(zhàn)上膝蓋壓住程宇的腿。 他拿一條熱毛巾胡亂地給程宇擦擦臉和嘴巴,自己也繃不住了,頭似磨盤大,倆眼冒金星,一頭栽倒在鋼絲床上。 一張狹窄的小床疊摞起倆人。倆人身形還都挺結實,瞬間就讓那床凹陷下去一大塊,鋼絲嘎嘎嘎地幽響,搖搖晃晃像飄在云端,透著某種不真實的眩暈感。 羅戰(zhàn)掙扎著拽過一床棉被,給程宇蓋住。 深秋時節(jié),露重霜寒,酒氣隨熱汗一蒸發(fā),渾身發(fā)冷。 倆人穿著衣服再蓋棉被,反而不暖和不舒服。羅戰(zhàn)閉著眼睛把自己的夾克衫連同襯衫一起扒掉,再蹬掉牛仔褲,然后伸手摸向程宇:“程宇,哥幫你把衣服脫了……” 程宇懶懶地趴著,沒動彈,不想脫。 跟羅戰(zhàn)擠在一張床上,把衣服脫了太別扭了,這哪成啊?這叫什么啊?他從來沒跟個大老爺們兒睡到一個被窩里。 羅戰(zhàn)這人是概兒不吝的,半醉半醒,嘴角得意洋洋地勾出笑模樣兒,躺得四仰八叉,把程宇擠成個紙片人兒,酣熱的胸膛冒著guntang的氣息。程宇用力拱他,倆人于是在被窩里固呦固呦地對著拱,無聊幼稚得像倆沒長大的孩子。 穿著衣服睡覺確實不舒服,粗糙的仔褲把程宇大腿根兒磨得有點兒疼。 羅戰(zhàn)幫程宇把套頭運動衫從頭頂扒下來。羅戰(zhàn)勁兒太大了,窄窄的一圈兒領口卡在程宇脖子上,腦袋掏不出來,卡得程宇直哼哼,掙吧了半天才脫下來。 程宇迷迷糊糊地猶豫了一會兒,把牛仔褲也解了,兩條腿蹬來蹬去地把褲子踹到床底。 驀然剝掉一層累贅,皮膚跟暖烘烘的大棉被一接上頭,金風玉露一相逢似的,這莫名銷魂的溫暖舒坦滋味兒,那就甭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