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個膽愛你_分節(jié)閱讀_49
程宇說:“我不是因為你。我就是覺得,我挺對不起人家那女孩兒的,這事兒辦得太不地道了,什么玩意兒?。 ?/br> “你這是埋怨我呢?”羅戰(zhàn)興奮情動的臉色慢慢冷了下來,也挺失望的。 程宇自顧自地又說:“而且你也瞧見我媽那樣兒了,都氣病了,我也挺對不起我媽的……你打算讓我怎么做?跟你聯(lián)合起來,把我媽再給氣出個什么大毛病來我怎么辦啊我?!” 羅戰(zhàn)沒話說了。 程宇這句話戳到他的愧疚點。他步步為營地挪進程家大門,確實是居心不良,哄騙了老太太的善心和疼愛。 他是真沒想要惹到程大媽生氣發(fā)病,那可就作孽了,虧欠程宇的他下輩子都還不完。 兩個人怔然站著,突然間都覺得特別難受。 如果沒有那一晚,如果羅戰(zhàn)什么都沒做過,程宇自然也什么都不會說。倆人仍然可以像以前那樣,鐵哥們兒地叫著,好兄弟似的處著,四兩老白干兒地呷著,天南海北口水鼻涕地噴著……比相親對象兒處得還要好,還要貼心,親近,互相寵著對方! 可是有些話一旦說出了口,那感覺那滋味兒就全變了,還能腆著臉裝作啥事兒都沒發(fā)生過、沒睡過嗎? 方才羅戰(zhàn)的手臂一碰觸程宇的腰,程宇整條后脊梁就跟起電似的一片戰(zhàn)栗。他腦子里閃過的就是被羅戰(zhàn)摟在懷里熱吻、撫摸、挺動時,血脈倒灌yuhuo焚身的渴望!那種極其陌生的渴望讓程宇驚惶恐懼而甩不脫,讓羅戰(zhàn)朝思暮想而求不得,倆人心里都掙扎得難受極了。 過了很久,程宇聲音沙啞地說:“羅戰(zhàn),我知道你還是因為以前那件事兒,你想太多了,把那事兒想太重了?!?/br> 羅戰(zhàn)急得反駁:“程宇,我并不是因為那個!” 程宇緩緩地說:“羅戰(zhàn)我跟你說句實話,我是警察,這就是我的工作,你不懂。 “如果當時車上坐的犯人不是你,我也會那么做。偏巧那個人就是你,你就……你這人就認真了。當時車上坐得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保護的,跟你這個人究竟是張三還是王五它就無關(guān)!你聽明白了嗎?……你明白了沒有! “羅戰(zhàn),其實,我真希望我當時上的另外一輛車,車上坐的是你哥羅強,或者是隨便哪個我不認識也不想認識的人……” 程宇說完這句話,像是自己給了自己胸口一拳,疼得眼眶里涌出一股酸熱,心里像是有一道沉重干涸的舊傷疤突然裂開剝落得血rou淋漓洶涌如潮! 當初為什么要拼死一護這個人呢? 就因為那一瞬間的決定,兩個人一輩子的命運都改變了。 是羅戰(zhàn)不明白嗎? 是羅戰(zhàn)不明白還是自己一直都沒想明白…… 他驀然轉(zhuǎn)過身的瞬間眼角瞥見的是羅戰(zhàn)極度震驚與失落的表情。 羅戰(zhàn)眉眼間暴露出濃重的傷心,全部的熱情從眼角破碎坍塌,讓程宇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有些人當初就不該認識,認識了還不如不認識。 后悔了嗎…… 程宇心頭驀然涌出一句莫名的話:一見羅戰(zhàn)誤終身! 程大媽在醫(yī)院里養(yǎng)了兩天,也沒查出什么大毛病。 葉老師聽說程宇的媽病了,下了課挺晚的,還專門跑到醫(yī)院來瞧,帶了一大籃水果,阿姨長阿姨短的,這孝心是沒的說。 醫(yī)生說,這老太太呀就是年輕時候勞累,身體虧了,如今年紀一天天大了,身體這兒那兒的各個零件就轉(zhuǎn)得不利索了,回家好好養(yǎng)著吧,保持心情愉快,有事兒別老在心里憋氣。 程大媽這人也是天生的熱心勞碌命,回家躺床上也沒閑著,兩天就把那件蘋果綠色的毛衣給趕出來了。 “媽您別忙了,又不是沒有毛衣穿?!背逃钫f。 “我不是織給你的。你今年過冬和過年要穿的新毛衣,我夏天就織好了?!背檀髬屄耦^吭哧吭哧地鼓搗毛衣袖口最后的滾邊兒。 程大媽說:“我是織給小桐的,不管怎么著,人家來看過我兩回,我給人織件兒毛衣吧?!?/br> 程宇:“……” 程宇覺得這對象兒談的,完全不像是他跟葉雨桐倆人談戀愛,更像是他mama在和這姑娘談戀愛,或者說是兩家人轟隆轟隆熱火朝天地在談戀愛。 這要是換了別的小兩口兒,兩家人如此和睦,未來婆媳之間互相惦記著對方的好兒,那簡直求之不得呢。 可是換到程宇這里,他發(fā)覺這感覺完全不對勁。 葉雨桐因為收了程大媽一件毛衣,心里特高興。 她再見著程宇的時候,手里提著一個大袋子:“程宇,嗯,送你的。” 程宇一愣:“……什么?。俊?/br> 葉雨桐略帶靦腆地笑道:“你看看唄,天兒挺冷的,給你買件兒皮夾克,你成天出警在外邊兒,穿著暖和……” 挺時髦的男式皮夾克,雙層夾的,帶毛領(lǐng)子的。 程宇雖然不懂品牌,瞧著就不像是地攤兒便宜貨,趕緊說:“別介,這東西太貴了,我穿不了好東西……謝謝你了我還是不要了?!?/br> 葉雨桐一定要送他:“就是給你買的,年輕人的短款,我們家沒別人能穿?!?/br> 葉老師還一定要看他穿上。程宇把警服大衣脫下來,換成了皮夾克,再戴上警帽兒,皮衣大小正合適,下擺卡在腰上,露出筆挺的制服長褲和腰上拴的警棍、手銬、多功能刀,這一身兒,演電影似的,甭提多有范兒了! 葉老師瞧著程宇那帥模樣兒,心里特喜歡,臉紅紅的。 程宇反而尷尬了,歉疚了,覺得這世界整個兒顛倒了。 葉雨桐是那種典型的北京姑娘,對待感情開朗大氣,不扭捏不做作,又懂點兒小情調(diào)。錢,咱賺多少花多少,不抱怨不嫌棄;人,看上了就不想撒手,認定了就卯足力氣疼愛。 葉雨桐還忍不住問:“程宇,你是跟誰都這樣兒么?” 程宇:“怎么樣?” 葉雨桐:“就是……特冷。我覺得你這人,都不會笑,說話也一板一眼的。” 程宇:“……我習慣了吧?!?/br> 葉雨桐笑著自己給自己打圓場:“可能你們當警察的都這樣兒吧,職業(yè)撲克臉似的?!?/br> 可是她那天第一回見著程宇,從那棟樓里出來,臉上都是灰,嘴角卻是彎彎的。那種遍身沾染蕩滌著污垢與塵埃卻滿臉發(fā)光的感覺,英俊到驚艷,她一下子就被那個笑容迷住了。 那時有個男的跑上去給程宇撣衣服,撣頭發(fā),整衣服領(lǐng)子。那倆人明明是有說有笑的,特別親近。 葉雨桐就看見程宇在她面前笑過那么一回,對著另一個男人笑,然后就再也沒笑過。 也該著葉老師這場戀愛談得缺乏運勢,程宇也倒霉,這嶄新嶄新的皮夾克穿上沒兩天,就糟踐了。 這天程宇接到報警,誰誰家的兒子持刀管他老子要錢,不給錢就砍人。他跟潘陽到了居民樓里,猛敲大門,敲了半天終于開了,一個男的揮舞著菜刀就沖出來了! 程宇趕忙一手護住他身后的潘陽,當胸一腳,收著力的,想把這兇殘的家伙踹倒。 這家伙還挺胖,一肚子肥膘! 程宇一腳踹在一坨豬膘rou上,皮鞋竟然陷進去了,又彈出來,把他自己往后彈了一大步! 菜刀男血紅著眼睛,刀已經(jīng)砍過來了。 若是平常,這家伙就算是千手觀音,同時揮舞七八只菜刀,也不是小程警官的對手。但是舊式紅磚小樓的樓道里空間太過狹窄,身手完全施展不開,倆小警察同時后撤,沒地方兒可撤,于是一個順著樓道往上跑,一個往樓下跑,躲那把兇惡的菜刀。 菜刀男偏偏就往樓上追過來了,照著程宇后背上就是狠狠的一刀! 嘩啦啦—— 程宇倒是沒事兒。 皮夾克的后身兒通透了,劈開一道直線大口子,后脊梁露出來了! 程宇那晚兒甭提多狼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