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嵐[養(yǎng)成]_分節(jié)閱讀_27
殷逸微笑道:“不必了,太麻煩,我們只過來熟悉熟悉場地?!?/br> “啊,叢哥也來了?!毙iL向叢林伸出手。叢林再裝作沒看見就說不過去了,只好勉為其難咧咧嘴,算是笑了一笑,跟校長握握手。 “你們先來你們先來。”校長極為客氣地指一指墊子。殷逸搖搖頭:“不了,他們還沒準備好,你們是老大哥,當然你們先來做個榜樣,讓咱們也學習學習?!?/br> “哈哈,哈哈?!毙iL搓搓手,“哎呀太謙虛了,你就是太謙虛?!彼焐现t讓,臉上卻在放光,極有自信地一擺手,身后副校長和教練帶著隊員魚貫而入。 叢林和殷逸對視一眼,帶著弟子們默不作聲閃出安全區(qū),給體校的隊員讓出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1.本文所有和比賽有關的事項純屬胡編亂造毫無依據(jù),請不要相信。 2.武術套路比賽2003年規(guī)定比賽中可以配樂,在此之前并無規(guī)定。 3.一般在市體校就讀及訓練的都是青少年,不會參加成人組比賽,本文只是為了行文方便,考據(jù)帝請不要深究。 4.安全區(qū)即為比賽場地周圍兩米寬的范圍內(nèi)。 5.墊子特指武術比賽專用場地,一般高出地面5060厘米。 6.本文絕對不是以競技比賽為主,只是情節(jié)發(fā)展必要而已。 31、冤家路窄2 校長說道:“解亮,你上去先練一練?!?/br> 從隊列中走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一身結實的古銅色肌rou,向校長行了禮,走到墊子中央。這個人叢林和殷逸在觀看以前的比賽錄像帶時也見過,是上屆省運會冠軍,在全國比賽中也取得很好的成績,可以說是這次奪冠的大熱門。 解亮吸氣收腹,屈膝提手。他演練的正是太極拳,看得出來動作編排很用心。不愧為省級比賽冠軍,一招一式中規(guī)中矩,自選動作做的是旋風腳360加提膝獨立。這個動作難度系數(shù)很高,解亮落地極穩(wěn),引起一片喝彩聲。 校長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鞭D(zhuǎn)臉望向叢林,“叢哥你是行家,你給指教指教。” 叢林打個哈哈,道:“挺好,小伙子有前途,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比咱們這群老家伙強多了。” “哎,小孩子也不能這么夸,容易驕傲自滿。張教練,你帶著解亮再好好練習練習?!?/br> 他們下了墊子,換成叢展軼和顧海平到上面熟悉場地。兩個師兄弟不約而同都沒演練套路,只簡單做了幾個空翻,和起跳動作,試一試墊子和沙地的不同硬度。 其實校長本來就沒把叢家?guī)熗椒旁谘劾?,見他們只做些基本動作,還以為是怯場,心里更是得意,和叢林殷逸交談幾句,便在學生們的簇擁下離開訓練館。 叢林問兒子:“怎么樣?” 叢展軼點點頭:“還行,水平不錯?!?/br> 叢林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比,把他比下去?!?/br> 正說話間,訓練館的門又開了,走進一批人。這段時間正是安排各個參賽隊適應場地的時候,這里人來人往本來沒有什么,但叢林一看進來的那個領隊,當時臉就綠了,比看到市體校校長還難看,活像見了一只突然蹦到腳面上去的癩蛤蟆。 那人無疑也見到叢林了,故意提高音量大聲道:“哎呦這是誰呀?這不是叢林嗎?哎呦咱們這可多少年沒見啦?!?/br> 叢林背著雙手哼道:“最好不見?!币稽c不給留面子。 許山嵐悄悄碰碰叢展軼:“哥,這人是誰?” “他好像姓嚴,是師父在鄉(xiāng)下時的老對手,師父就是在村子里把他打敗了才開始開館收徒的?!?/br> “對啦?!鳖櫤F皆谝慌孕ξ乜礋狒[,“我就是因為看了那場比賽才下定決心跟師父學武的,沒想到能在這里見面,嘿嘿,真是冤家路窄?!?/br> 嚴師父沒有叢林高大,矮墩墩的像個樹樁,但肌rou很結實。小眼睛里閃著對叢林毫不掩飾的怨恨和厭惡,仰著臉說道:“正好正好,咱們真刀真槍干一場,這么多年了,瞧瞧到底誰更勝一籌?!?/br> 叢林對他可沒有對體校校長那般客氣,雙手抱胸,冷冰冰地道:“誰更厲害多年前就有定論了,再糾纏下去也沒什么意思。” “哼。”嚴紅軍把臉偏過去,對自己一個弟子道,“小羽,上去練練,也給別人開開眼。” 一個少年站出來,道:“是,師父?!?/br> 這個少年年齡和許山嵐相當,個頭也差不多,頭發(fā)比許山嵐的短,顯得更精神,只是面無表情,有點清冷。 叢林叉著腿站著,本來沒太在意,但那孩子一起手,叢林的臉色就變了。正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這個叫小羽的孩子年齡雖小,但動作流暢自然動靜合宜,沉穩(wěn)凝重,頗有大家風范。更難得的是不驕不躁,毫無少年人的輕浮傲慢。 叢林望向殷逸,正巧殷逸也在看過來,兩人心照不宣,都有些憂心忡忡,這個孩子一定是許山嵐這次比賽的勁敵。 嚴紅軍仿佛也看出兩人的心思,得意得眉毛都快飛起來,拉過那個男孩子朗聲笑道:“怎么樣?我最得意的門生,叫葉傾羽。不錯吧?哈哈。你瞧這動作、這神態(tài)、這骨骼……”他一邊說一邊在葉傾羽的身上捏捏拍拍,弄得小孩子想躲又不敢躲,尷尬得臉都紅了。 叢林哼道:“歹竹出好筍,也不太容易?!?/br> “叢林,你不用嘴硬,咱們別說廢話,就在賽場上見。”嚴紅軍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走著瞧!” 許山嵐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他暗自估量一陣,覺得有點比不上葉傾羽。不由自主回頭瞅一眼那少年單薄的背影,有些羨慕又有些嫉妒。 唉,要是平時不那么偷懶就好了。許山嵐后知后覺地想,都怪自己惰性太強,水平不免大打折扣。正想著,忽覺一只溫暖的大手落在頭頂上,抬頭見大師兄正瞧著自己。 叢展軼低聲問道:“怎么,灰心了?” 許山嵐嗯了一聲。 “你和他各有各的優(yōu)勢,他的套路感覺很好,分寸把握得不錯。但這孩子下盤不穩(wěn),你沒見他落地有些晃動么?”叢展軼分析得十分客觀,“高手比賽不在于平時訓練,而在于臨場發(fā)揮,關鍵是心態(tài)?!?/br> “對,嵐子?!鳖櫤F脚闹S山嵐的肩膀,“咱可不能先xiele氣?!?/br> 叢林哈哈一笑,似乎沒把葉傾羽的表現(xiàn)放在心上,和顏悅色地對許山嵐說道:“你那幾年馬步可不是白練的,基本功比他扎實多了。沒事,我教的徒弟還能有錯么?” 殷逸溫和地微笑:“好好努力,名次不是關鍵?!?/br> 許山嵐受到鼓勵,胸中熱血涌動,忽然很想比賽快點到來,跟那個叫葉傾羽的認真比一場。 看完場地,幾個人到安排的住宿地方落腳。省級比賽規(guī)模不算大,因此只住在市體校的招待所,條件一般,一進房間一股霉味。床單被套還算干凈,雪白得仿佛醫(yī)院的病床,被面上紅彤彤的圍成半圓形的字體:XX市體校招待所。叢展軼和許山嵐雷打不動一個房間,顧海平和師父住在一起。殷逸不愿住在招待所,寧可回去明早再來,叢林只好由著他。 取來參賽號碼、秩序冊、運動員名簽和就餐卡,賽前準備就算差不多了。大家今天都很勞累,殷逸和叢林晚上還要去和其他參賽隊的領隊教練吃飯,這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叢林不愿意應酬也得去,面子上總得走個過場。但對殷逸提出偷偷請裁判的事,叢林仍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晚飯時只剩下三個師兄弟,都沒怎么吃飽。顧海平明天就要比賽,多少還是有點賽前綜合癥,看著營養(yǎng)配餐吃幾口就飽了;叢展軼更不用說,他還在減體重;許山嵐吃得也不多,總覺得胸口堵得慌。 叢展軼問道:“還為葉傾羽的事?” 許山嵐搖搖頭:“哥,你明天就比賽了,你不緊張么?” 叢展軼想了想,說道:“還好吧。” 許山嵐擰著小眉毛:“我挺緊張?!?/br> 叢展軼失笑道:“你緊張什么?你要比賽還得過幾天,沒到時候?!?/br> “我是為你緊張啊?!痹S山嵐瞪著眼睛說,“我一想到明天你要上場比賽,就手腳發(fā)涼?!?/br> 叢展軼見他仰著小臉,說得自然而然而又認真無比,心中微微一動。除了許山嵐,身邊沒有一個人能這樣實心實意地為自己擔憂。所有人好像都習慣了叢展軼的獨立,習慣了他一切都靠自己,包括他的父親。似乎他就應該成熟穩(wěn)重,理所當然在賽場上發(fā)揮正常水平,然后拿個冠軍,但世上哪有那么多應該的事情呢? 許山嵐不是對大師兄沒有信心,那只是發(fā)自肺腑的,對身邊最親近的人真摯的關懷。 叢展軼慢慢走過去,把許山嵐抱在懷里,少年的呼吸輕柔而又溫暖,像是生命中唯一的慰藉。兩個人靜靜地擁抱了一會,直到許山嵐困惑地低聲喚道:“哥……” 叢展軼放開手,摸摸許山嵐的頭,突發(fā)奇想:“走,哥帶你出去放松一下。”許山嵐又驚訝又欣喜,連忙跟著大師兄跑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