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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落間,無聲無息,像貓兒一樣靈活。 對待感情一事,沐清出乎意料的拿得起放得下,除了剛開始有些尷尬外,一路都鎮(zhèn)定自若。 反倒是拂衣,面上雖沒什么,心里卻總有種異樣的瘙癢感。 尤其攬著沐清腰肢的手臂,更是有一種奇怪的酥麻感覺。 無端叫人煩躁。 拂衣沒有深思,將這歸因于今晚楚柔和沐清的見面。 因為今夜過后,沐清便會放棄對楚柔的心思,安心在宮外待著,再無性命之憂。 子時三刻,拂衣終于帶著沐清趕到了楚柔的住處。 她仍是住在曾經和沐清一起住的地方。 這里沒有其他人搬進來,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 沐清推門進去時候,她正就著燭光,在桌旁看書。 聽到有人進來時候,頭也不抬,伸手朝對面的位置指了一下,道:“坐這里吧?!?/br> 沐清點頭,關上了門。 她想同楚柔單獨聊一聊,因此拂衣沒有進來,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喝著酒。 沐清在對面坐下后,楚柔才將書合上,藏在桌子下方。 “你成日都想著出宮過上逍遙自在的日子,為何現在又吵鬧著要回來?” 楚柔挑了挑燈芯,微暗的室內稍微亮堂了些。 沐清沉默,“我總可以幫你些什么?!?/br> “幫我?”楚柔笑,“莫要說笑了,你留下才是害我?!?/br> 沐清不在意她的嘲笑:“你當真這么想嗎?” “自然是的?!?/br> 楚柔解釋道:“你知道我是女人,你知道我在暗中讀書,你知道我習有武功,你知道我以假面示人……你知道我太多的秘密,隨便一個泄露出去,我都沒得活路?!?/br> “所以……”楚柔依舊笑著,“你留下才是害我?!?/br> 沐清也學著楚柔的笑:“我卻覺得,沒了我,恐怕你才會傷心的不得了?!?/br> 這是沐清第一次用這樣近乎于調戲的語氣同楚柔搭話,她臉色不由微微變了變。 沐清接著道:“我離開那日,你同我說,你愿我永遠單純如初。卻不知道,你說話時候眼里含著霧氣,模樣十分可憐。那時我只顧著震驚,沒想別的。往后回味時候,才想到,那時的你是在同我道別?!?/br> “你既然知道我在同你道別,又回來做什么?” 沐清回答的半真半假:“大約是你太可憐了些,所以我放不下你?!?/br> “……” 楚柔揉了揉眉心,“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許多,否則也不會站到現在這個位子。你既然已經出了宮,便忘記這里的一切,好好活著才是?!?/br> “然后呢?”沐清問道。 “然后?”楚柔皺眉。 沐清笑:“師父那么反對我回宮,不可能這么輕易叫我來見你。所以我以為,你同師父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之所以想要見我,是想同我說什么狠話。越狠越好那一種,叫我生不出回宮的心思。” 楚柔:“……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想過那樣做?!?/br> “為何放棄了?”沐清問道。 楚柔不答,反問道:“師父說,你說了你喜歡我,是真的嗎?” “我同師父說了這些話是真的,但我喜歡你是假的?!便迩宓?,“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對你心有防備。” 沐清實話實說,還找了個一個看似靠譜的理由:“畢竟你是唯一一個除梁公公外,知道我真容的人。” “非也?!背岙敿捶瘩g了沐清的話,“你防備我,不是這個原因?!?/br> 早在很早之前,拂衣知道沐清真實面容之前,沐清對她便是防備的。 她以為她藏的很好,卻被楚柔輕而易舉的看穿了。 “果然被你發(fā)現了?!便迩鍑@道,“我曾經以為我瞞得很好。” 楚柔搖頭:“每回我與你接近,你總會下意識的退避,同你說話時也時常眼神飄忽。一次兩次是偶然,多了便不是了。便開始想,你或許在防備這我什么??上е钡浆F在,我依舊想不通,你為何會想要防備我。” 沐清胡謅道:“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時常會做夢。夢里我被你利用至死。幾番下來,便害怕你了。” 楚柔微微一笑,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沐清便轉移話題:“你還不曾說,你想要怎么做,才好阻止我回宮?!?/br> 楚柔道:“我不需要說什么,是需要做什么?!?/br> 沐清尚疑惑,下一刻,院外傳來一陣sao亂。 似有什么人在四處奔跑,似有什么人在喊著:“抓刺客??!” 沐清還沒搞懂發(fā)生了什么,拂衣忽然踢門而入,抱著沐清便要離開。 “有人來了,咱們快走!”語氣焦急,嚴肅非常。 沐清猛地看向楚柔,卻聽她道:“你若進宮,我會告密?!?/br> 拂衣要拉她走,沐清沒動,而是死死盯著楚柔。 燭光里,她笑容溫和無害:“沐清,我確實喜歡你,所以你在我面前有恃無恐,信心滿滿。我認可你這一份自大,卻不得不提醒你。你不該相信一個沒有自由的人說愛?!?/br> 楚柔站起來,往外走:“我非自由人,因我滿身仇恨,進宮只為獲得無邊權勢。為了報仇,無論什么事情我都能夠做的出來。送你出宮并非全然因為我心悅你,是我舍棄了你,選擇仇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