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蓁蓁遠遠旁觀著她們的互動，搖了搖頭。后來姜瓷和溫念都要走了，她便和她們一起下樓。

    送走溫念，霍蓁蓁雙手往兜里一抄：“我總算看懂了，這位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就是來我店里逮你的?。空f說，你們怎么回事？……我看著怎么這么像要雙雙婚內(nèi)出軌呢？”

    “……”姜瓷無語道：“你腦子里在想什么？”

    霍蓁蓁：“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怕你對她舊情復燃受到傷害。你想啊，溫念對你要能有喜歡的心思，早八百年你們就交往了，朝夕相伴都不心動，總不能現(xiàn)在保持距離了反而喜歡上吧？”

    姜瓷越聽越不能茍同：“那照你這么說，這世上就沒有日久生情了？”

    霍蓁蓁：“你指哪個‘日’？”

    姜瓷：“……”

    霍蓁蓁攬住姜瓷的肩：“講真，阿瓷，鹿行雪挺適合你，絕對不是因為溫念虐你這么多年我對她有偏見才這么說?！?/br>
    姜瓷被她擁著走，余光瞥她：“你見過鹿行雪幾次，說什么適不適合？”

    霍蓁蓁：“我是沒見過她幾次，也不了解她，但我了解你啊。你吧，表面上看冷靜，獨立，實則外強中干，最是脆弱。你和鹿行雪都沒走心，感情上沒瓜葛，也就沒傷害嘛?！?/br>
    姜瓷：“…………”

    姜瓷：“你真是我的好朋友?！?/br>
    霍蓁蓁：“我受之無愧？”

    姜瓷徹底無語。

    和霍蓁蓁分開，離約定的晚餐還有段時間。姜瓷買了雙新鞋，把被雨水浸濕的舊鞋丟進了垃圾筒，如釋重負。

    濕的鞋，穿在腳上不舒服，換一雙就好了。

    錯誤的人，只要徹底放下，也就不會再難受了。

    姜瓷去餐廳等錢先生和錢太太，誰知他們先她一步，已經(jīng)到了。

    姜瓷忙賠不是：“不好意思，約你們吃飯卻讓你們久等?！?/br>
    錢太太：“哪里，是我們沒事做，來早了?！?/br>
    錢先生搖著手指：“你啊你啊，姜總監(jiān)，你這頓飯可不好吃哪。”

    姜瓷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怎么會，錢先生？既然你們肯來吃這頓飯，不就意味著，愿意給我這個面子了嗎？”

    錢先生和錢太太相視而笑。

    第14章 14

    姜瓷提前一條街下了車，沿著人行道步行回家。

    白天下過雨，夜風有些涼，G市的秋意漸濃。

    路過水果店，姜瓷進去挑了一袋蘋果。

    收銀臺上趴著一只雪球般的布偶貓，姜瓷結賬時，一直盯著它看。店長見姜瓷的眼睛黏在貓身上，大方地邀請她擼貓：“它脾氣很好哦，喜歡可以摸摸它。”

    “可以嗎……”姜瓷有些心動，伸手輕觸布偶的耳尖，布偶懶洋洋的，彈了彈耳朵。

    貓真是可愛的小生物。

    姜瓷又在布偶頭頂耙了幾下，布偶舒服地瞇起眼睛，仰頭嗅聞姜瓷的手指。

    趁水果店清閑，姜瓷消磨了會兒時間，后來結賬的人絡繹不絕，她便向店長道了謝，提起蘋果離開。

    推開玻璃門，幾步之隔的街邊，停著一輛車，此時后車窗徐徐降下。

    一定是路燈太亮了，否則姜瓷怎么會一眼就看見車上的鹿行雪？

    鹿行雪笑眼盈盈：“姜瓷?！?/br>
    姜瓷左手提著雨傘，右手拎著蘋果向她走去，邊走邊回頭往水果店里看——這個方向可以看見收銀臺，鹿行雪在那里待了多久？自己逗貓的樣子會不會有點幼稚？

    ……

    鹿行雪：“買水果??？”

    姜瓷在車邊駐足：“挑了幾個蘋果?！?/br>
    鹿行雪：“要不要上來？”

    姜瓷從窗口看進去，今天的司機是駱明亮。駱明亮在后視鏡里對上姜瓷的目光，霎時一激靈：“晚上好，夫人。”

    姜瓷和鹿行雪結婚三年多，這還是駱明亮第一次稱呼她“夫人”。

    姜瓷心中納悶，不過鹿行雪沒有對這個稱呼流露出異常，她也就沒有大驚小怪，從容應他：“晚上好。”

    又對鹿行雪說：“都到小區(qū)門口了，我還是走回去吧?！?/br>
    鹿行雪頷首：“也好?！?/br>
    車窗升了上去。

    姜瓷往后退行，等車離開。誰知車輪沒有滾動，車門卻開了，白皙的腳踩著銀色漸變的高跟鞋邁下車。

    嬌貴的羊皮底在潮濕的地面上踩實，鹿行雪從姜瓷手里把裝著蘋果的袋子拎了過去：“我們一起走?！?/br>
    姜瓷：“?。俊??！?/br>
    兩人沿著街道往前，來往行人多是附近的居民，有相互認識的就聚在一起，閑話兩句家常。

    “今天工作累不累？”鹿行雪問，嗓音婉轉(zhuǎn)，不知道是燈光還是星光，落進了她的眼眸里，讓今夜的她看上去特別溫柔。

    姜瓷轉(zhuǎn)眼看向別處：“不累。沒安排調(diào)琴，回公司開例會了。”

    “開例會啊……”鹿行雪低緩地重復著，“我也是，從早到晚一直在開會，滿腦子都是數(shù)據(jù)。幸好遇見你，散散步緩解很多?！?/br>
    路旁的桂花開得正盛，空氣里浮動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姜瓷和鹿行雪偶爾也有同出同進的時候，但這樣拎著水果，聊一聊工作，放慢腳步遛彎回家的情形，印象里還是第一次。

    像一對生活中隨處可見，平凡又普通的伴侶。

    姜瓷忽然有了談興：“我經(jīng)常提前下車，然后走回去。……鹿行雪，聞到了沒，花香？等再過一陣子，沿街的銀杏葉就要變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