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你。”鹿行雪見姜瓷沒有反應，打趣道：“不介紹給我認識嗎？”

    姜瓷慢吞吞的：“……好。”

    隨著最上面那本相冊被姜瓷打開，扉頁右下角一行小字落入兩人眼底：念念7歲阿瓷5歲。

    姜瓷湊近，誒？以前應該沒有這行字吧？是溫念后來添上去的？

    “5歲”，鹿行雪看著姜瓷翻頁，問她：“搬來那年？”

    姜瓷：“嗯，搬來那年?！?/br>
    搬來御水南苑的那一年，姜瓷5歲，剪著齊耳發(fā)，額頭飽滿，肌膚細白，烏溜溜的眼睛里藏著星星，穿一身藍底白花的小裙子，漂亮精致的像個娃娃。照片里的她皺著眉頭，小溫念趴在浴缸里，被熱氣熏過的臉蛋上全是泡沫。

    姜瓷記得那時雷雨天剛過去不久，那段時間她特別黏溫念。兩人約好了一起去看螢火蟲，可是溫念泡澡忘了時間，她等得委屈，就跑進浴室找她。

    鹿行雪先是看著照片，后來又轉眼去看姜瓷，目不轉睛。

    姜瓷下意識回避她的視線，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怎么了？……和現(xiàn)在不像嗎？”

    “像的?！甭剐醒┲匦罗D回相冊，輕聲吐字：“很可愛?！?/br>
    大門上傳來密碼鎖打開的聲音，有人從外面進門。

    “念念回來了！”姜琳把最后一盤菜擺上餐桌，走過去迎溫念。

    “姜阿姨”，溫念擱下包，轉手打開鞋柜：“今天辛苦你啦，我又有口福了?！?/br>
    姜琳笑道：“你mama才是忙活了一天，趕緊洗洗手，咱們馬上就開飯。”

    溫念：“就來。”

    鞋柜里，兩雙同色系的陌生女鞋并排放著。溫念一眼掃過，從下層取出自己的拖鞋換好，關了鞋柜進客廳，未語先笑：“路上有些堵，我來晚了?！⒋?，在和鹿總看相冊嗎？”

    鹿行雪聽到動靜就已經(jīng)抬了眸，此時笑容溫潤得體：“小溫總。”

    寧書悅站在餐桌邊解圍裙，招呼大家：“都過來坐吧，咱們邊吃邊聊?！?/br>
    暗紅色的液體緩緩注入高腳杯，方形餐桌上的佳肴鋪的滿滿當當。

    寧書悅：“小白，今晚一定得吃飽喝好，你能來，阿姨真的太高興了！”

    鹿行雪：“前段時間一直在忙，不然早就來阿姨這里叨擾了?！?/br>
    寧書悅：“那現(xiàn)在認識阿姨家了，以后有空常來玩兒！”

    鹿行雪笑著應了，轉頭湊在姜瓷耳際：“我喝酒的話，得你開車了。……或者讓魏寧過來？”

    她的氣息呵在耳廓上，溫熱、撩人，姜瓷怕癢，避開耳朵，臉對著臉回她：“你喝吧，我來開?！?/br>
    她們此時的模樣別提有多親昵，寧書悅拿胳膊捅了捅身旁的姜琳讓她看，姜琳早已經(jīng)笑開了。

    溫念舉起酒杯：“鹿總，這杯我先敬你。你把姜阿姨和我媽的行程安排的這么妥帖，我真是自愧不如。”

    鹿行雪：“小溫總客氣了，為長輩做這些是應該的?！?/br>
    兩人輕輕碰杯。

    姜琳好笑道：“鹿總、溫總，你們稱呼這么生分的？咱們是一家人，親熱點才好。”

    寧書悅說：“小白，阿姨也敬敬你，著實費心了?！?/br>
    寧書悅和姜琳輪番給鹿行雪敬酒，鹿行雪一一應對，哄得兩人眉開眼笑。

    溫念給姜瓷舀了勺牛rou，又把混在牛rou里的洋蔥全部挑走，豎著手在嘴邊，和她說悄悄話：“今天的菜，我媽超水平發(fā)揮，你多吃點?！?/br>
    寧書悅放下酒杯，佯怒著：“念念，不是mama說，講壞話得輕點兒聲，你看你現(xiàn)在，都叫我聽見啦！從小就嫌我做的菜不如你姜阿姨，我說呢，你不如跟著姜阿姨走，給她當女兒去吧！”

    溫念和姜瓷互看一眼。

    姜琳撫掌：“那我可求之不得，這么優(yōu)秀的女兒給了我，書悅，你別反悔啊?！?/br>
    寧書悅站起來給鹿行雪布了一勺牛rou，回身就和姜琳辯嘴：“念念給你，阿瓷給我，咱倆換換，我保證不反悔?！?/br>
    姜琳：“那你可賺了，一個換兩個，阿瓷給了你，小白不也得跟到你那兒去？”

    寧書悅大笑，鹿行雪垂頭，唇邊也浮現(xiàn)淡淡笑容，伸筷子不露聲色的把餐碟里的牛rou撥去了一邊。

    飯后，姜瓷主動清理桌子，鹿行雪過來幫她的忙。寧書悅哪能勞駕鹿行雪動手，忙找借口支開她： “小白，家里沒有小蘇打了，幫阿姨下去買一袋好吧？就這么砂鍋不好洗?！?/br>
    鹿行雪：“喔，好?！?/br>
    姜琳隨口道：“小白不知道哪里有賣的……阿瓷，你也別忙了，和小白一起去買吧?！?/br>
    姜瓷：“等下，我把這里——”

    寧書悅搶過姜瓷手里的碗碟：“去吧去吧，這里阿姨來?！?/br>
    路燈照亮地面，姜瓷在前頭走，鹿行雪慢她一步，跟在后面。御水南苑占地不大，兩人很快就出了小區(qū)，在沿街的便利商店里買到了小蘇打。

    姜瓷結賬時，鹿行雪忽閃著眼睫：“想吃冰激凌。”

    她喝過酒，眉梢染著紅暈，言語間唇角輕揚，容顏盛放，收銀員多看了她幾眼，聽這一把柔聲細語的輕呢，莫名覺得臉熱。

    姜瓷緩緩點過頭：“好啊?！?/br>
    兩人一人一個冰激凌離開便利店，鹿行雪挖了一勺，等那股冰涼在舌尖融化了，她問姜瓷：“搬家前，你會經(jīng)常來這里買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