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生氣傷身體
吃到一半,一個熟人跌跌撞撞的從外走了進來,看也不看直接坐在小店內(nèi)唯一的空位——崔玨對面。 “老板,有醋芹嗎?再上點酒?!?/br> “醋芹是啥?沒有,要不來點花生?”老板問道。 魏征胡亂點了頭,小店老板回去后才發(fā)現(xiàn)對面是崔玨。 “我閨女被人叼走了啊…子玉,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心里多難受……”魏征哭的稀里糊涂,眼淚鼻涕一把一把的淌,崔玨都不想認他。 “不知道,我沒閨女。”崔玨埋頭吃小龍蝦,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澳憔彤斈慵业呢i拱了別人家的白菜不行嗎?地府現(xiàn)在除卻不殺人不犯法自由的很,哪管你男尊女尊的。換個設定,你就當是那什么梁任嫁過來不行嗎?” 沒想到,魏征這下子哭的更慘了。“照你這么說,我兒子比女兒多,那我家白菜豈不是沒了?” 崔玨如今仿佛頭頂上澆下檸檬汁,又好像是魏征同朝吃醋的那位夫人,酸的簡直不能再酸了?!皟号p全了不起??!” 魏征呆愣愣的點頭。“嗯,真·了不起?!?/br> 正當崔玨酸成檸檬精的時候,窗外大雨隨著一聲驚雷下來。 傾盆大雨狠狠的拍打著泛黃的玻璃窗,大風吹的行人衣冠不整,恍若群魔亂舞。 猙獰的樹枝拼了命的搖晃,在地上晃出鬼影,仿佛下一刻就要折斷,隨風砸上誰的腦袋。 夏天的雨,往往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是這場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一直都是暴雨狀態(tài)。 正當崔玨望著積水積到大腿,根本沒法出門的水吃小龍蝦時,小店的店主已經(jīng)搬來凳子,坐在二人面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不是鄭晉他自來熟,實在是太無聊了才這樣的。 本身這家小店才四個客人,魏征剛坐下沒多久就除卻崔玨其他人都結賬走了。再加上暴雨破壞了電路,破壞了信號,他連不上網(wǎng)又沒流量,雨聲太大又沒法睡覺,只得跟二人聊天解悶。 此時,政府已經(jīng)發(fā)布了預警通知,警告居民為了安全不要出門。窗外的雨還在傾盆的下著,天象的一場引來人們紛紛注目。 “妹子,你這吃法,受的了嗎?”鄭晉托著腮,望著崔玨吃完的第七盆小龍蝦道。“我就做了這么點,我這小店生意不好。要不,你先結了帳?” 崔玨應聲,掏出錢遞給他。現(xiàn)在斷網(wǎng)了,地府的網(wǎng)絡,地府的光腦之類的倒是還能用,但這個掃過去也是冥幣。 他收了錢,麻利的收拾干凈桌子,望著窗外的大雨發(fā)呆。 “白龍馬,蹄朝西,馱著唐三藏還有仨徒弟~” 魔性的音樂響起,魏征摸起手機按了接聽。 鄭晉見他手機有信號,忙回了里屋找自己手機電腦試。 半晌,魏征惡狠狠的應了聲好,關掉手機。“子玉,今天這場雨,又是涇河老龍的鍋?!?/br> 話說當日魏丞相斬落龍首,惹的涇河老龍告那英明神武太宗入地府不得,便是走了那輪回路,兜兜轉轉轉生成本地的龍王爺。 偏偏這貨脾氣沒改,還是跟人打賭不成亂下雨,釀成大禍——方才崔玨生死簿上顯示,因這場雨造成災害,泥石流,傷亡二十余人,莊稼等物盡毀,大水之后又有大旱,蝗災,不少農(nóng)民被害的一年收成沒了。 如此罪孽,當然當斬,可惜因為千年來天庭太亂,這些小神小仙什么的都全把管理權給了地府,如今又要輪上魏征去斬。 說實話,天庭有負責斬神的神仙,可惜因為天庭眾神仙爭權奪利,害的地府不得已接手全部職責,讓天庭當個擺設奪權爭利去。先是上一任天君被太女害死,太女正要上位時遠封東天的二皇女又帶兵馬立了個東庭與天庭杠。恰好天界太女為了愛人干涉輪回,被崔玨打上天宮嚇得把弟弟嫁給冥玄。攀上陰間的天庭借來鬼兵杠過東庭,結果把自己玩的眾宗門不剩幾個,眾國君不剩幾個了。 自從一千多年前的這場鬧劇后,天庭乖的跟孫子一樣。再加上斗來斗去,根本沒空管這些小神,魏征就只能幫忙。 崔玨騰的一下站起來。“李二沒事吧?” “掉進井蓋里了,現(xiàn)在還在搶救室呆著?!?/br> “什么!”崔玨雙手猛的按在油污的桌子上,雙目圓睜。 她半晌才回神,李二現(xiàn)在充其量是個網(wǎng)癮的大學生,對歷史大勢沒有任何影響。“哦,我忘了他只是個大二學生,不用我再送一次還陽?!?/br> 崔玨虛驚之后坐下,魏征則拎著劍去斬龍,半天才哭兮兮的回來。 “子玉,我恐高。涇河老龍飛上了天,我……” “所以,你就慫的這么理所當然?”崔玨一拍桌子,奪過他的長劍來,身形一幻消失在原地。等她再次回來時,手里已經(jīng)拎了個龍頭。 她把龍頭給了魏征收起來,左手還攥著涇河老龍的魂魄。“我?guī)湍銛亓她埻?,羊鼻公你是不是該給點錢?自從一個月前帝君走了,事到如今還沒有給我們發(fā)過工資,我家里還有幼子要養(yǎng),可是窮的很?!?/br> 魏征下意識的攥緊了干癟的錢包,又看了看自己賬戶上的余額,心酸道?!白佑?,都是好哥們…” 崔玨湊過去瞥了眼他的余額——250冥幣后,默默的坐了回去,再也不提錢的事情。 地府陰司公正無私,不受賄賂的原因是他們一般都很有錢。畢竟,基層公務員在地府都有發(fā)放的獨院,環(huán)境好的沒話說。地府的車在陽間花點錢燒過去就是,況且現(xiàn)在都流行機甲或騰云駕霧。就是吃的也有工作崗位上堪比一流飯店的食堂。再加上地府太有錢,工資一般給的很高,造成了只要是個陰司不論大小,一看存款都一串零的境況。 就是崔玨這么挑嘴的人,經(jīng)年累月不貪不收賄賂攢下的加班費都夠崔君能做個地府第一紈绔想怎么浪怎么浪。 魏征這存款,也忒可憐了點。就是剛死的小鬼都比他有錢。 “你這存款,是被人打劫了嗎?”崔玨問道。 “上交媳婦保管了……” 正當魏征即將面臨假·兄弟的嘲笑時,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艱難的淌著水,半走半游的上了小店門前的五六層臺階,踏上陸地后才開了門。 “府君,賞善司。”那是一個樣貌俊美,像是小說男主標配的男子,正是該世界的新男主,拿著地府靈異文劇本的于斌赫。 “我這里遇見了一件棘手的不能再棘手的案子!我們位面的判官碰見個假藥販子,還沒死,把人劃拉來了地府,還在問審。但按規(guī)定來他一沒死,二沒人告,三罪孽好像不是很多。主要是在陽間人已經(jīng)入獄了,我怕再鬧出事情,我也攔不住老資格,就來求您倆?!庇诒蠛杖缃裆衔徊痪?,就已經(jīng)從事事依靠上面下放的領導肖石變得快能獨當一面了。只是資歷還有所不足,被擺資格也只能來求助。 “而且,那人身上好像還有很多功德。不剛出了個大案,竊取功德的和尚鬼嗎,我擔心再出這種事,也沒敢只憑功德判斷?!?/br> 崔玨聽罷,當即起身道?!靶?,我跟你去一趟,玄成你先把涇河老龍帶回去交代?!?/br> 于斌赫帶著人回了分地府,在帶著超現(xiàn)代風格的建筑中,一幢古色古香的大殿分外顯眼。 大殿外門上高懸用正楷書寫的四個大字,明鏡高懸。 再往里去,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橫幅標語:創(chuàng)造現(xiàn)代化地府,弘揚**精神,為鬼民服務,牢記社會主義價值觀…… 這些標語遮擋住內(nèi)殿上的正大光明四個字,顯得有些突兀。 崔玨依舊是那身十分隨意的紅色襯衫,黑色寬松長褲,仿佛在自家后花園溜達般。 一位鬼差引二人進去,格外跟崔玨強調(diào)道?!拔覀兇笕俗罱鼧I(yè)績不佳,心情正涼著,妹子你進去最好別出聲。” 堂內(nèi)端坐著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相貌威嚴,不怒自威的男子,炯炯大眼直察人心,聽見門開的聲音向外一掃,嚇得于斌赫登時秒慫。 “嚴判官,后生來學習學習您審案的風采?!庇诒蠛战┬σ宦?,帶著崔玨坐下。 嚴宣在該地府已經(jīng)當了近千年的生死判官,資歷老的他都不敢動。 此時,堂下一個剛被打了殺威棒的男人正低著頭不說話,嚴宣鷹一般的目光便向二人掃來。 “來可以,帶女伴未免也太看不起本判了吧?!彼行╆幚涞穆曇繇懫?,輕蔑的一瞥。 “女伴?”崔玨微微一挑眉。 她真的是純爺們啊!純的! 嚴宣嗯了一聲,只見崔玨當即掀了桌子怒道。 “我去你的女伴!” “有本事你找冥玄去??!她把老子搞成這樣子!” 千萬不要踩崔玨的痛腳,比如說性別,比如說畫仙,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她會怎么發(fā)狂。自從陰天子坑了崔玨后,崔玨拎著判官筆生死簿甩在她臉上,罷工了很長時間。要不是歷容抱著冥玄大腿不讓冥玄懟回去,崔玨估計還和冥玄鬧著呢。 堂下的犯罪嫌疑人被崔玨的saocao作搞懵了,嚴宣也懵了。 “崔府君您先消消氣,氣壞身體會月經(jīng)不調(diào)的?!逼诒蠛兆熨v給來了一句,只見崔玨放下士子風度怒吼道。 “老子是鬼!” 于斌赫默,眾鬼差默,只有嚴宣注意到于斌赫對崔玨的稱呼,臉色先是一變,隨后又如釋重負。 這么個小姑娘,總不歸會是地府位極人臣的崔府君吧。 “我不想息怒,不想冷靜,都別攔我?!贝瞢k摸起硯臺扣在嚴宣腦殼上,氣的他胡子都歪了。 先前過來旁聽的走陰鬼差崔生其實也在旁邊肝論文,本來見了崔玨還有點心慌,畢竟論文還沒過。但看見崔玨來的這一出后,徹底顛覆了自己對文質彬彬大學教授,正氣浩然地府判官的印象。 “府君您別生氣,嚴判官只是順嘴……”人是于斌赫拉來的,此時他也趕忙救場。 在他拉不開暴怒的崔玨后,于斌赫只得把目光轉向了面前放臺筆記本肝論文的崔生。 “快管管你祖宗……”他用口型說道。 崔生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搖頭,也用口型說道?!安恍校艺撐倪€沒過,不能得罪導師。” “我去!”于斌赫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忙上前該拉架拉架,該勸架勸架。畢竟,嚴宣打是肯定打不過崔玨的,這會也就是崔玨動怒沒動法力靠rou搏,不然他這會就魂飛魄散了。 正當局面一片緊張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崔生身旁竄出去。 “子曰:君子動口不動手……”崔君也不管什么君子風度了,只知道不能讓崔玨動手打了人,死死抱住崔玨的小腿不松手。 剛好崔君給崔玨遞了個臺階,她也沒再紅眼,抱起他來坐了回去。 “凡事都要淡定,氣多了傷身體。怪不得你上輩子猝死了呢,我看你就是氣的心臟不好?!贝蘧呛且宦暤?。 這次崔玨吃了教訓沒再生氣,只是暗暗瞪了他一眼。 “嚴判官,這是崔府君啊。您忘了府君被帝君送入女體法身的事了嗎?”于斌赫哭喪著一張臉對嚴宣說。 嚴宣這才發(fā)覺大事不妙,匆忙行禮請罪。 “罷了,也沒啥大事。我過來主要是考察考察你怎么審案的,繼續(xù)工作吧,該怎么著怎么著?!贝瞢k無奈的搖搖頭,繼續(xù)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