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夜里又出門了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27
子夜方過,高掛的明月便被厚厚的烏云遮擋,大漠上起了濃霧,夜空不再晴朗。 此時離天亮還有好些個時辰,本該是歇息的時候,北境燕軍軍營前端卻聚集了三萬精兵,整齊列陣,他們個個身著甲胄,手持□□,腰板挺直,精神飽滿。 夏清舒著銀甲紅袍,手執(zhí)長纓,于高臺上激憤道:“韃子擾我疆土已有數(shù)十載,燒殺搶虐,無惡不作,邊疆的百姓與守軍苦不堪言。我軍同韃子交戰(zhàn)亦有數(shù)年,雖勝多敗少,但還是無法將其清除,燕之大患猶存。今天時地利人和,前方的探子已經(jīng)探得韃子方位,一舉殲滅韃子的時機(jī)已現(xiàn)。望眾將士齊心,奮勇出擊,一舉滅了韃子,還我大燕安寧!” 夏清舒話音剛落,偌大的軍營里頭便響起三萬將士震耳欲聾的聲音:“殺韃子!殺!殺!殺!” 季遷遙亦著一身銀甲,站在高臺邊側(cè),視線黏在夏清舒的身上。她的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上,神情頗有些肅穆。此次,她以督軍的身份隨軍出征。 火把的光照亮了每一張堅毅的臉,夏清舒掃視一圈,揚起了手中的帥旗,用力一揮,大聲道:“出發(fā)!” 軍營內(nèi)響起了整齊劃一的甲胄摩擦聲和步子聲。季遷遙率先跨上戰(zhàn)馬,夏清舒隨后,二人皆心情沉靜,不似方才言語的那般激動。一件事,若是籌謀得天衣無縫,信心十足,心情便不會有多大起伏。 此時的她們就是這般,夏清舒的腦袋稍稍往左后方偏了一些,余光瞥見軍營暗處有幾個身著甲胄但看不清樣貌的人上了馬。 一切都按著計劃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夏清舒將視線移正,馬鞭一揮,領(lǐng)著三萬將士出營地。 大漠中大霧蒙蒙,燕軍熄了照明的火把,隱匿蹤跡,摸黑朝著韃子軍營緩慢行進(jìn)。軍隊浩蕩,行在大漠之中,如長龍。 長龍若隱若現(xiàn),不知不覺中揚起了利爪,默不作聲地將韃子軍營包圍。 營帳外頭守夜的韃子兵,一個一個地,被夏清舒的手下放倒。一擊封喉,干脆利落。 夏清舒命先頭部隊四散入營帳,將那些來不及反抗的韃子兵擒了。 夜黑天冷,正是呼呼大睡的時候,冷不防地被一柄長刀貼上了頸側(cè),接著衣領(lǐng)被拽起,稀里糊涂地被捆上了麻繩,嘴里塞上了粗布。 一連幾個軍帳中的兵士便是如此被生擒的。 自古以來,多是擒賊先擒王,夏清舒倒不喜按常理出牌,她覺得擒王先擒小賊亦可。無兵之王,輸?shù)酶鼜氐住?/br> 解決完小兵小將,流煙帶兵闖入了亦努拔力的營帳,方行至門口,還未入營帳,nongnong的酒味撲面而來。就算是吃了敗戰(zhàn),失了都城,韃子也不折縱情歡樂的興致。 昨夜,韃子軍中痛飲狂歌,亦努拔力的營帳地上還落著許多的酒食。所謂能享受一時就多享受一時,十分之舒坦,不知見著此時營帳內(nèi)的境況,會不會生出懊悔之意呢? 流煙揮了揮手,讓手下將營帳里頭的各個簾窗打開透氣。 開簾窗的動靜擾醒了睡夢中的亦努拔力,他左右兩手各摟著一個妃子,衣衫不整。他抬起了腦袋,瞇著迷蒙的雙眼視線流煙這廂望來。 一把雪亮的鋼刀駕在了韃子侍衛(wèi)的頸上,流煙對著他朝亦努拔力的方向揚了揚下頜。那侍衛(wèi)撲通一聲跪著地上,聲音凄厲無比:“大汗,燕......燕軍攻來了,您快降了吧!” 此人乃亦努拔力的貼身護(hù)衛(wèi),跟隨在旁多年,此言從他嘴中蹦出,十分有說服力。亦努拔力聞之大驚:“什么?” 驚訝的聲音響起的同時,營帳里頭的燭燈被人點起,霎時間燈火通明。亦努拔力直起身子,眼睛瞪得如銅鈴,視線恢復(fù)清明,他確認(rèn)自己的侍衛(wèi)所說無假。他的屋里擠滿了燕軍,個個面無表情,不發(fā)一語。他被這些個目光盯得發(fā)毛,不顧頭疼欲裂的腦袋,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身旁的兩個妃子也被他的動靜吵醒,含糊中之中用蒙語嬌嗔了兩句。 流煙收回鋼刀,朝著那名韃子守衛(wèi)的臀上一踢:“快去伺候你們家大汗穿衣。” “是是是!”侍衛(wèi)驚慌失措地爬到亦努拔力身旁,綁著他將衣服穿好。兩個皇妃也明白了此時的境況,花容失色,抱起一起痛哭。 “來人,將這兩個女人帶下去?!绷鳠熛铝?。 “是?!?/br> 自己的營帳都被入侵了,外頭更不必說,亦努拔力明白了自己的境況,用蹩腳的漢語道:“你們將軍呢,我要見她!” “大汗勿急,夏將軍馬上便來?!绷鳠煿戳斯创浇牵掌痄摰?,插入腰上的刀鞘里,搬來一張凳子,在亦努拔力的面前坐著。 夏清舒來時,將亦努拔力的四個兒子也帶來了,個個是五花大綁,嘴里塞著粗布,有兩個臉上還是鼻青臉腫的。 見著這一幕,亦努拔力瞇起了眼,手負(fù)于身后,語氣不善道:“夏將軍,你這可不像來議和的,快給我的孩子們松綁?!?/br> 夏清舒勾起了唇角,用手指點著亦努拔力書桌的桌面,意味深長道:“原來大汗一直記著呢。我夏某人不喜殺戮,能以兵不血刃的方式獲取和平,最好不過。只我數(shù)次派遣使節(jié)勸和,亦努拔力大汗不是一直不肯么,怎這一次這么積極主動了?” “時過境遷,不能同日而語。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自然要依照眼下的時局來更改方略。”他說的是蒙語,夏清舒會蒙語,聽懂了。這亦努拔力身材高大,皮糙rou厚的,臉皮也比尋常人厚了幾倍呢。 夏清舒唇角笑意更深,用蒙語回道:“亦努拔力大汗應(yīng)該也知道‘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的說法吧。往日我欲議和,今日可不是這般了。” 亦努拔力臉色驚變。 夏清舒繼續(xù)道:“此戰(zhàn)大捷的戰(zhàn)況還有奏報我已經(jīng)派人往京城送了,大汗想要議和,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你!這是你一人就可以決定的事嗎?”亦努拔力氣得滿臉通紅,手掌攥成拳,赤·裸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我要見你們大燕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