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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柏面色一變,攬住佩玉的腰御劍而起,她本以為是因蛟筋,水族來找麻煩,待看清涉海而來之人時,二人都有些驚訝。 容寄白等人坐在一只巨大的偃甲烏龜上,向二人揮手,“師尊!小師妹!” 懷柏帶著佩玉跳上龜殼,問:“你們怎么來啦?” 趙簡一笑著說:“道尊放了個特別長的假,趕著我們出來,我們想反正閑著無事,正好來看看小師妹的比試?!?/br> “說的好像你們平時做過正事般,”懷柏忽地瞥見滄海把手往后藏,“老四,你在背后藏什么?” 滄海拼命搖頭,神情無辜,“沒有!” 容寄白也替她打掩護(hù),“師尊,你肯定看錯了。” 懷柏怎會信她們,想上前探查,連趙簡一也來攔住她,只是她也并非孤身一人,朝佩玉使個眼色,一道白影倏地閃過,下一刻,佩玉一手拎著水鏡,一手拎著無人雞,站在懷柏的身邊。 容寄白感慨:“小師妹,幾日不見,你的身法又快了!” 滄海把臉往容寄白懷里一埋,沮喪道:“我沒用,沒用守住無人雞?!?/br> 容寄白安撫:“沒事沒事,反正換大師兄,他也守不住?!?/br> 懷柏見此物,怒不可遏,“好啊,你們偷窺我!” 容寄白忙道:“我們不是我們沒有你這是錯覺?!?/br> 懷柏:“呵呵?!?/br> 容寄白眨眨眼,笑道:“我們沒看見師尊偷親師妹,也沒看見師妹脫師尊的衣衫,但是,”她揉揉肚子,可憐巴巴地看著懷柏,“師尊,我們想吃豬腳米線?!?/br> 懷柏氣呼呼地?fù)]袖,“逆徒!” 最后她還是做了四碗豬腳米線。 容寄白撇嘴,從碗里挑出綠油油的菜,“怎么有香菜,我最討厭吃香菜!” 趙簡一喝了口湯,頓時被辣得滿臉通紅,滿屋找水。 滄海見狀,惜命地想逃跑,但懷柏的速度比她更快,早堵在門口,笑著遞上一碗冒熱氣的米線。 白花花的一片米線,只有幾點蔥花做點綴,單調(diào)到過分了。 滄海不情不愿低下頭抿一口,瞬間眼圈通紅,黃豆大的眼淚滴了下來。 懷柏奇怪道:“這碗我沒加什么東西啊?!?/br> 滄海奪過碗狼吞虎咽地吃米線,“比主人做得好吃多了!” 懷柏嘴角抽搐,昔日越長風(fēng)養(yǎng)什么死什么并非沒有緣由,多虧了這條龍命硬。 料理完這群不省心的崽子,她在佩玉面前坐下,托腮端凝,少女眉目如畫,白衣勝雪,在燈火下愈發(fā)好看。 佩玉問:“師尊,你不吃嗎?” 懷柏笑道:“不吃,晚上吃東西,會發(fā)胖?!?/br> 佩玉:“……我不介意。” 懷柏眨眨眼,說:“那我吃一口吧,就一小口,等等,誰管你在不在意!” 佩玉的唇微微向上揚(yáng)了揚(yáng),眼里冰雪消融,看上去溫和柔軟極了。 懷柏竟是看怔。小徒弟就像一抔雪,貌似冰冷,但伸手觸及時,卻發(fā)現(xiàn)她是溫暖又干凈的,就像是天上的人,她忍不住想,這本就是自己寫下來的人呀,用所有的美好詞匯堆砌起來的人,如今好端端的坐在她面前。 不會像書中那般被命運蹂躪,她的徒弟會好好長大,受到所有的寵愛,站在仙道巔峰——這是佩玉應(yīng)得的。 懷柏第一次為來到這個書中而感到開心。 她犯下的錯,可以用一生去彌補(bǔ)。 待所有人安置好就寢后,懷柏執(zhí)燈想回佩玉房中,趙簡一從黑暗中走出,把她拉至僻靜處,才低聲道:“師尊,道尊將大部分弟子都遣出孤山,雖說看上去并無異樣,但我總覺有些不妥?!?/br> 冷風(fēng)驟起,烈烈的風(fēng)吹得他們幾乎睜不開眼,衣衫被吹得鼓起。 懷柏手中的燭火顫了下,便滅了。 她抬頭看了眼天,幾滴冷雨灑在面上,“要下雨了啊?!?/br> 趙簡一憂心忡忡,“師尊?” 懷柏笑了笑,“別怕,問題不大?!?/br> 第104章 天地同悲 翌日果然變天,下起傾盆大雨,烏云壓城,云中雷蛇閃爍。 佩玉的賽場在天璇城,師徒幾人坐在一艘飛舟之上,舟頂覆有流光。 天地昏暗如混沌未開,暗沉天色中,數(shù)道流光如螢火掠過,穹頂靈光閃爍,有如繁星萬千。 懷柏盤坐在船頭,忽而“咦”了一聲,朝地面喊:“道友,我們?nèi)ヌ扈牵梢洗???/br> 地上已積一指厚的污水,那修士聞言從紙傘中冒出頭來,客氣回道:“多謝道友,不必了,我去天璣城?!?/br> 懷柏見她面容時,心中略為驚奇,湊到佩玉身旁,道:“這不是你……你想載她嗎?” 佩玉抿了抿唇,“師尊隨意,不必在乎我?!?/br> 容寄白靠過來,好奇道:“那人真可憐,連法器都沒有嗎?還要自己打傘?!?/br> 懷柏示意趙簡一把飛舟駛下,停在柳環(huán)顧身側(cè),笑道:“反正順路,便一起吧?!?/br> 柳環(huán)顧有些局促,幾次委婉拒絕,耐不住她熱情相邀,飛舟不大,站上六人便有些擁擠。柳環(huán)顧小心翼翼地站在最角落,不讓身上雨水沾在眾人身上。 佩玉微微挪了身子,為她讓出塊空地來。 柳環(huán)顧用眼神感謝,卻沒有走來,依舊局促地立在原地。 舟上師徒幾人皆是閑適地盤坐著,邊吃果盤邊斗嘴,唯有她獨自站立,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