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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尺素木然道:“她啊,是一個狠人?!?/br> 佩玉在森林搜尋一圈,未找到余尺素等人的身影,心中暗松一口氣。她每到一個地方,都有魔物趁機偷襲,不解決暗中魔物,她不能與人同行,以免將危險帶到他們身邊。 她指揮黑貓信步在林中走動,落木蕭蕭,她抬起手,一片鮮紅如夕陽的楓葉出現(xiàn)在指間。 葉子上銀光流轉(zhuǎn),像荷葉上的水珠,月夜搖曳的螢火。 幸有卿來,山未孤。 佩玉眸光微暖,抿唇輕輕笑了下,無聲地喚道:“師尊?!?/br> 第140章 再見陵陽 九尾貓突然停下來,毛發(fā)炸起,渾身發(fā)顫,伏倒在地上,竟連路也不會走了。 佩玉擰了下眉,從貓背跳下來,走了幾步。四周的一切開始扭曲,魔氣無孔不入,從每個角落滲出,她拔出無雙,冷月般的刀光拂過,斬開一瞬清明。 “走。” 九尾貓彈跳而起,頭也不回地往密林外逃去。 狂風(fēng)大作,樹葉簌簌落下,佩玉跳上高枝,俯瞰這片森林。 只見滾滾沙塵揚起,無數(shù)妖獸在林間竄逃,飛鳥驚起,烏泱泱一大片掠過天空。 四道暗紅的光柱從森林四角升起。光柱附近,迷霧漸起,往森林中心擴散。 佩玉心中詫異,手里握住無雙,正打算往那邊一探究竟,身后冷風(fēng)襲來,凜冽的殺氣讓她遍體生涼。佩玉側(cè)身一轉(zhuǎn),跳至樹下,深黑魔氣滾過,那棵千年參天古木轟隆一聲,斷成數(shù)截。 樹影中立著一道瘦削高挑的身影,長發(fā)瀉于兩側(cè),被風(fēng)吹得微微拂動。 佩玉抬起頭,神色復(fù)雜,“峰主?!?/br> 陵陽合了合眸,自陰影中走出。這是孤山變故后,佩玉第一次見到文君。她比以前瘦了不少,面色蒼白,秀眉微蹙,與佩玉記憶中慈愛善良的琢玉峰主判若二人。 佩玉不明白她在想什么。魔從來肆意妄為,順于本心,可看上去,陵陽反而是在孤山時才更開心一些。 陵陽靜靜地看著她,倏而,輕輕勾唇,笑了一下。她伸出手,指尖躥出一束魔焰。 魔焰無堅不摧,燒盡萬物,佩玉皺了皺眉。 “峰主,為何要這樣?”佩玉問。 陵陽笑了笑,道:“魔做惡事,還需要理由嗎?” 佩玉垂眸看著手中的刀,雪亮的刀光劃破昏暗叢林,“可是,自你離開孤山,可有一日真正開心過?” 陵陽怔了怔,魔焰往上躥了躥,深黑的焰火搖曳著,像披紗的青山,送爽的夜風(fēng)。星星點點的光在焰心散開,像六道院飄飛的流螢。 可有一日真正開心過? 或許應(yīng)該問,自她為魔的那刻起,可有一日真正開心過。 那么她便可以回答,是有過那樣的日子,與葉云心結(jié)契之日,與小柏談笑之日,與師兄師妹在六道院抓流螢的日子,那時的笑是真的,歡喜也是真的。 她就像一個羈旅于舊日時光的亡魂,舉起手想攔住滾滾奔流的光陰,想攥住散去的彩云,攏起碎掉的琉璃。這幾百年就像一個美麗的幻夢,隔著一場水月鏡花,然而夢終究是夢,總會有醒來的一天。 陵陽展目望去,仿佛看見連綿不絕的青山,彩云流散,螢火曳動。 她拂袖,打碎一地鏡花水月。 “世上好物不牢靠,彩云易散琉璃脆?!绷觋枃@了口氣,魔焰如蛇躥出,朝佩玉撲去,“我這一生,經(jīng)歷過太多的分別了?!?/br> 佩玉動作敏捷,側(cè)身避開,回首看去,方才所站的地方已成一片焦土。她攥緊無雙,心想,這位以前溫柔慈愛的峰主,真是動了殺心。 魔焰一道接一道,佩玉只是躲避,未曾還擊。 陵陽冷笑:“怎么不動手?” 佩玉橫著刀,焰火轟至刀刃之上,深黑的火星散開,像云、像霧,像暈在水中的墨痕,隔著重重的水墨,她看著陵陽冰冷的眼睛,“我想勸你回頭?!?/br> 陵陽大笑,長發(fā)無風(fēng)自舞,臉上魔紋愈發(fā)猙獰,“你怎么這么天真?這么好笑?” 就像孤山那群人一樣,想勸一只魔回頭,這些人以為自己是舍生飼虎的世尊嗎?明明活了幾百歲,卻還這么天真,這么不自量力,真是可笑又愚蠢。 佩玉踩著樹枝,翻身避開魔焰,正色道:“我不覺得這很好笑?!?/br> 地上坑坑洼洼,熔巖流動,十里之內(nèi),盡是焦土。 但佩玉依舊纖塵不染,毫發(fā)無傷。 陵陽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收起魔焰,同她說道:“你知道嗎?我以前同你的父親交好?!?/br> 佩玉的聲音凝結(jié)如冰,“我沒有父親?!?/br> 陵陽翻手,掌間出現(xiàn)一把長刀,“孤絕、不悔,是我昔日為兩位好友所鑄?!彼袅颂裘?,“既然你看過蜃影珠,想必知道昔日的真相,那你想知道蜃影珠都沒有記錄下來的東西嗎?” 佩玉一言不發(fā)。 陵陽瞳色猩紅,緊緊盯著她,想看看她的反應(yīng),“比如……謝滄瀾和沈知水為何會墮魔?” 佩玉抬起眼,面無表情,只是攥著刀的手握得很緊,骨節(jié)發(fā)白,無雙血線愈發(fā)艷麗。 陵陽突然不急著殺她,反而想像貓戲耍耗子一樣,把這個少女逼至絕望的深淵,讓她露出像昔日謝滄瀾和沈知水一般,信仰崩潰的眼神。 于是陵陽把不悔插在地上,抱臂倚著樹,拾起被埋在時光之中的碎片,“我看到滄瀾,是在百余年前的拈花會上,那時他十幾歲了,瘦的跟小耗子一樣,”她笑起來,“跟你剛來孤山的時候,挺像的,我一見他,便知道他會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