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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柏猛地張大眼睛,喃喃:“輪回境……三百多年前,壞了?” 寧宵點頭,“這是千寒宮主突然傳信告訴我的,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偏偏決意要退隱?!?/br> 懷柏像是想到什么,顫聲問:“是怎么壞的?” 寧宵:“無人得知。它本好好放在千寒宮,一日之間,忽然碎裂成數(shù)片。” 懷柏問:“師兄,你相信世上有人能用輪回境逆轉(zhuǎn)光陰嗎?” 寧宵想也沒想,“這不可能!” 懷柏慘然一笑,腦中電光火石閃過許多畫面,最后停頓在洞房花燭夜,鳴鸞冷卻的笑容上。 ——“從前有一個人,無惡不作,墮入十八層地獄,她生前救過一只蜘蛛,所以在地獄掙扎時,忽然看見黑暗天幕垂下一根晶瑩透亮的蛛絲?!?/br> “你是不是還要說,他爬上那根蛛絲,結(jié)果爬到一半,蛛絲斷裂,他又重新掉了下去?” “是呀,只是我的故事有些不同,她掉下深淵,看見的是真正的絕望?!?/br> “小柏!”寧宵愕然發(fā)現(xiàn),懷柏慘笑著,嘴角不斷滴血,染紅青色衣襟。 往事接在一起,匯成一個連貫的圓。 所有的疑惑都消除,一切似乎豁然開朗,拔云見日。 如果鳴鸞是用輪回境來到這個世界,她的刻意接近與最后背叛,都有了結(jié)果。 不,不是背叛,而是精心策劃的復(fù)仇。 她有理由復(fù)仇,像伏云珠一樣。 懷柏笑容絕望,心中燒痛,不斷嘔出血來。 可她卻渾然不覺。 鳴鸞是被命運玩弄得殘破不堪的佩玉,而佩玉是最初的鳴鸞。 三百年前,她曾那么想撫平鳴鸞的傷痛,想弄清鳴鸞的過往,可她從未想過,如果鳴鸞所有的不幸,正是拜她自己所賜呢? 懷柏猛地站起,沖入一簾風(fēng)雨中。 她要立刻去問佩玉,要弄清楚這一切。 第160章 罪在一人 夜雨傾盆,漫天風(fēng)雨之聲。 佩玉推開窗,冰涼雨水冷冷打來,染濕鬢發(fā)。窗外覆蓋一層金色的流光,是寧宵設(shè)下的結(jié)界,防止別人的接近。 “師妹!小師妹!” 佩玉愕然低下頭,趙簡一站在雨中,渾身濕漉漉的,不知站了多久。 趙簡一看見她,不停招手,“我在這!到底怎么了!” 折花會開始前,趙簡特意留在東海,想等師尊師妹一起回孤山。但他今日沒去會場,只聽人說起伏云珠之事,匆匆趕來想問個究竟,被結(jié)界攔住后,便一直蹲守在窗外。 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看見窗開了,站起來大聲喊:“師妹,發(fā)什么了什么?為什么他們說你是魔?” 佩玉默然把窗合上。 雨水打在窗上,噼里啪啦。 她也覺心煩意亂,不知該如何面對師兄。 上輩子她無需顧慮這么多,心中眼中,只有一個師尊。 她與師尊,相依為命。 她除師尊,一無所有。 但是這一世,她有這么多……師長的厚愛,師兄師姐的照拂,好友的信任。 她還有師尊的的憐惜疼愛。 她舍不得。 可身上背負(fù)著血債,總是要還的。 她承了鳴鸞的恩情,才有重來一世的機會,自然要背上鳴鸞的債。 況且,她與鳴鸞,本就是一體。 佩玉背靠著墻,緩緩滑坐在地上,頭埋在膝蓋上。 窗戶漏進的風(fēng),吹得燈火搖曳,似乎下一瞬就要熄滅。 墻壁上的人影也閃閃爍爍。 “我該喚你什么?” 佩玉抬起頭,看清眼前人時,她擦干眼中淚水,“道尊……” 寧宵立在燈火下,身影有些模糊透明,這是用了神魂出竅之法,才能讓他在瞬息之間到達(dá)這里。 佩玉能夠看出,他的神魂已經(jīng)很虛弱了,眉間隱隱透出黑氣。 她猛地睜大眼——是死氣! “道尊,您……” 寧宵垂著眸,“我記得我問過你,你說,天下為輕,她為重?!?/br> 佩玉點了點頭,“是。” 寧宵又說:“現(xiàn)在呢?” 佩玉道:“還是如此?!?/br> 寧宵轉(zhuǎn)身走到燈前,凝視閃爍的燈花。 燈光從他的身影穿過,鶴氅微微飄拂,只是腳下沒有影子。 前段時間,他曾問過天心,那雙佛陀慧眼,在佩玉身上看到了什么。 天心說,看到地獄,還有救贖。 他又問,佩玉和鳴鸞可有什么關(guān)系? 天心捏著念珠,低低念了聲佛號。 寧宵道:“法師,佛不妄語?!?/br> 天心:“是光與影,白晝與黑夜,朝陽與晚霞?!?/br> 寧宵至今未懂天心的話,但卻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維護之意。 燈火微顫,寧宵回過神,低聲道:“小柏因你而生心魔,你若真心待她,就不要毀了她?!?/br> “我還問過,小柏處在天下與你的處境時,你說聽她的選擇。其實這是你的選擇?!?/br> 他幽幽嘆了口氣,“時間不多了……那日你說‘世人愚昧,我心澄明’,不要忘記?!?/br> 門猛地被推開,獵獵大風(fēng)席卷而入,燈火在瞬間熄滅,室內(nèi)一片黑暗。 寧宵的身影消失,只留下了一聲嘆息。 佩玉抬起頭,怔怔望去,懷柏立在門口,衣襟全是血,臉色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