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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觀察入微,“不要騙我,我還不知道你嗎?是因?yàn)槟愕耐降馨??!?/br> 懷柏喝了口酒,悶聲道:“嗯,做師父的,是不是看著自己的徒弟厲害了,都會(huì)很開心啊?!?/br> 文君笑道:“自然?!?/br> 懷柏沉默一會(huì),“可我一點(diǎn)都不開心,我怕她受傷,怕她照顧不好自己,怕她被人欺負(fù)?!?/br> 還怕佩玉飛得太高,自己夠不著。 這是一個(gè)稱職師父應(yīng)該有的情緒嗎? 文君安慰她:“人之常情,當(dāng)年我們剛開始學(xué)御劍的時(shí)候,師尊不也老擔(dān)心我們會(huì)不會(huì)掉下來摔著嗎?不過徒弟總歸是要長大的嘛,等你知道佩玉的實(shí)力,就能完全放心了?!?/br> 懷柏心想,不,就算佩玉登頂仙途,她也不會(huì)放心。 “師姐,我想好好修煉了?!?/br> 文君詫異:“嗯?我家小柏收心了?” 懷柏緩緩道:“我總是擔(dān)心她,可我實(shí)力不濟(jì),想去保護(hù)她,又怕自己日后會(huì)拖她的后腿……” 文君氣笑了,“你簡直是有了徒弟忘了師姐,這么多年白養(yǎng)你了?!?/br> 懷柏拉著她的衣袖,撒嬌討?zhàn)?,“好師姐,你們這么厲害,當(dāng)然不要我保護(hù)啦,可是佩玉,”她頓了一下,“她沒有我不行。” 等佩玉歷練完成,回到孤山后,懷柏特意為她準(zhǔn)備了一場慶功宴。 宴會(huì)只有兩人。但她們?cè)缫蚜?xí)慣生活中只有彼此。 高樓百尺,夜雨淋漓。 懷柏倚在欄上,衣帶當(dāng)風(fēng),舉起酒,“恭喜我的佩玉名揚(yáng)天下!” 聽到'我的佩玉'時(shí),白衣少女雙頰浮上淡淡粉紅,像是淺淺抹了層胭脂。 懷柏勸酒,“你也喝,今日我們縱情盡興一些?!?/br> 佩玉那時(shí)的酒量并不好,乖乖喝了幾口,眼神就開始迷離。 粉面泛霞,顏色無雙。 懷柏看她,只覺徒弟生得越來越動(dòng)人,情不自禁抬手撫上她的臉。 這于她們師徒相處中,本就是尋常的親昵舉動(dòng)。 偏偏這時(shí)候,佩玉歪歪頭,蹭著懷柏的手心,低聲喃喃:“最喜歡師尊了?!?/br> 懷柏渾身一震,心跳劇烈,猶如擂鼓,手也像被燙到了一樣,猛地抽了回去。 佩玉喝得半醉,忽地大膽起來,伸手?jǐn)堊⌒は胍丫玫娜?,依靠在她懷中,“好喜歡師尊呀。想……” 懷柏把她推開,心驀然慌亂起來,不等佩玉說什么,轉(zhuǎn)身逃入夜雨里。 這孩子,怎么能有這樣的心思? 她站在雨里,任冷雨打濕全身,才漸漸冷靜下來。 雨水滴滴答答打在石板上。 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有些難受,但懷柏?zé)o暇注意這些微末之事,腦中一片混亂。 錯(cuò)愕之后,又生出莫名的歡喜——她們是師徒,又同為女子,佩玉為何會(huì)喜歡自己。 但轉(zhuǎn)念又一想,她們本是最親近的人,相依為命這么多年,沒有人比她們更默契,更在意彼此。 日久生情,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懷柏捂住胸口,只覺里面的那顆心,又在砰砰跳動(dòng)。 等懷柏再回到小樓時(shí),佩玉已經(jīng)不在,她苦等至天亮,擔(dān)心徒弟傷懷,下山去找時(shí),正巧撞上少女從山道走上來。 “佩玉!” 佩玉看著她,面無表情,目光冰冷。 懷柏心里一沉,心道,不就是追求失敗嗎,有必要這樣嘛。她深吸一口氣,紅著臉道:“昨晚你說的事,我想了很久,其實(shí)……” 佩玉打斷了她,“我忘了?!?/br> 懷柏面色雪白,皺起眉,“什么?” 佩玉眼里沒有感情,機(jī)械地重復(fù),“我忘了,師尊。” 懷柏怔怔望著少女遠(yuǎn)去,心悶悶抽痛。 但她不知道,這時(shí)回來的,已經(jīng)不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徒弟了。 無華失竊,天劫轉(zhuǎn)瞬即至,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烏云傾來,天空一片黑暗,云中雷蛇游走,天威之下,無人能逃。 弟子們慌亂地喊:“怎么回事?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huì)這樣?” 寧宵看了懷柏一眼,眼中沒有責(zé)怪,只有nongnong的悲哀。 他飛上半空,用全身修為罩住六峰峰頂,至于外峰的弟子,則在天火中掙扎,慘叫連天,尸骨遍地。 仙境在剎那間就變成人間煉獄。 懷柏跪倒在地,淚流滿面,在天威面前,他們跟螻蟻一樣渺小。 天雷轟然而至。 她吐出一口血來,跌跌撞撞想往山外走去,又一道天雷劈下,半身俱成白骨。 她倒在地上,用僅有完好的手肘,用力撐著地面,想爬出孤山。 可是雷聲陣陣,電蛇如網(wǎng),天威之下,她這個(gè)剛到金丹的修士,怎么能逃出去呢? 懷柏不是想活。 她只是在想,她的佩玉還在外面。 無華失竊,她從未懷疑過佩玉,直至此時(shí),她也在想,她的佩玉該怎么辦。 她唯一的徒弟,她捧在手心的珍寶。 要是佩玉知道自己死了,該怎么傷心呢?她的徒弟,心腸那樣柔軟,人那樣善良。 懷柏手肘已被磨破,露出森森白骨,青衫破碎,鮮血淋漓,不辨人形。 她面上斑駁血淚,五官扭曲一片,左半邊臉被天火燒得焦黑,如畫的眉目血rou翻飛,不復(fù)當(dāng)初。 天火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