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離開時，有人偷偷討論: “天啊，祁總實在太厲害了。他怎么做到對每個產品的把控都如此精準?”

    “會開這么久，他瞧起來一點都不累?！?/br>
    “你是第一天進公司嗎?誰不知道祁總的習慣?他一向是個細節(jié)控和完美主義?！?/br>
    “而且你們從公司架構就應該發(fā)現，祁總每次都是直接管理整個部門團隊的領導人，而不是像別的公司，上面還加設了各種組織……”

    “他忙得過來嗎?!”

    “誰知道呢?！?/br>
    等所有普通員工離開以后，祁綏的好友兼第一合伙人加萊德同祁綏說: “祁，你看，又被討論了?！?/br>
    加萊德戴著一雙眼鏡，留了一把很長很茂密的胡子，說話的時候，胡子跟著他的嘴部動作一上一下。對于這種情況，加萊德很滿意。因為這胡子是他每日精心打理過的。他樂于展示在人前。

    “也許下次你可以試試把一些事情放手給其他人做?！?/br>
    祁綏漫不經心地單手合上桌面鋼筆的筆帽。

    “沒關系?！彼f， “反正我也沒別的事要做?！?/br>
    “你個該死的工作狂?！迸笥研υ捤?， “不過忙完這段時間我們就可以喘口氣了。多虧了你的綜藝計劃，目前我們已經收到了不少公司和用戶對vr以及各類全息產品的詢問?！?/br>
    “等游戲研發(fā)結束，上線叫營銷部門一推，事情應當會如我們所愿。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在這條線上的市場占有率能高達百分之八十，甚至更高?！?/br>
    “對了，你在華國區(qū)綜藝里投入使用的設備是什么呢?已經有其他地區(qū)的綜藝負責人在詢問我，他們對那個恐怖設備很感興趣?！?/br>
    祁綏沒想到跟淮年相關的那點事都能從加萊德的嘴里聽到。

    “我有些不記得了。”祁綏笑著說， “等我回去看看?！?/br>
    加萊德瞪眼: “還有你不記得的事情?好吧好吧，如果你看了一定要告訴我?！?/br>
    “當然?！?/br>
    加萊德還想說什么，手機響起。是他年幼的女兒在詢問爸爸今天晚上怎么還沒回家。家庭晚餐一直未有開始，妻子女兒還有他弟弟都在等待他。加萊德哄著女兒，電話掛后，表情無奈地同祁綏說: “我得走了，我的小天使在召喚我?！?/br>
    “去吧，替我跟莉莉問好?！逼罱椏戳搜壅驹谝慌缘闹?， “我給莉莉從國內帶了一份禮物。”

    “噢!熊貓!”加萊德接過助理手里一早就準備好的禮盒， “天啊，還有這個——”

    加萊德一眼看出來那是女兒很喜歡的華夏古代公主裙，裙子的材質是金絲編造，人工手繡，佩飾都疊放在盒內，寶石金銀都是貨真價實。

    “祁，這太貴重了?！?/br>
    “一點心意?！逼罱椙浦尤R德，他才四十出頭，腦袋上卻已經有了白發(fā)， “這些年辛苦了。”

    “噢!你真的要在這種時候說這個嗎?”

    “現在又不是傷感的時候!如果你真要這樣的話，那我也要說?！奔尤R德抬手推了下鏡框，對著祁綏露出那種家長催婚的表情， “嘿，打算什么時候去交個女朋友?認識你這么多年，你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你們不是常說三十而立，祁，你也快了?！?/br>
    “你這樣喜歡莉莉，完全可以養(yǎng)個自己的小孩?！?/br>
    祁綏抬手捂住耳朵。

    加萊德: “好好好，我不說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喔!對了，要不你和我一道回家?莉莉很想你。”

    “不必。”祁綏揚唇笑起， “我等會還有個飯局?！?/br>
    加萊德知道他一旦做下任何決定便無人能夠左右。

    “好，下次見?！彼觿恿藙?，跟祁綏道別。

    特助困惑地詢問: “祁總，今天晚上是臨時添加了什么飯局嗎?”

    祁綏搖頭。

    他只是單純不喜歡去加萊德家里吃飯罷了。

    加萊德的弟弟討厭他，祁綏很清楚。

    手里有些空蕩，祁綏拿起鋼筆，在指尖輕旋了下。身形流暢的筆停頓那刻，祁綏看向助理: “之前讓你幫忙調取的淮年的直播片段在嗎?現在給我。”

    雖然已經和淮年視頻通話過，也從總導演那聽說了不少消息，可直到此刻，祁綏還沒當真親眼看過一次。

    老實說，他根本不在乎。

    可這事既然都傳到加萊德口里，祁綏開始好奇，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能叫這些人全都如此驚訝?

    助理迅速地把資料調取出來，從淮年登上綜藝開始到今天早上的所有片段都截取好放在了平板上。

    祁綏打開。

    助理自覺地退到一邊。

    會議室空曠無比，只能聽到電子設備里傳來少年的聲音。

    祁綏倍速播放著。

    等畫面跳到昨夜的怪物的身上時，祁綏輕揚劍眉。

    有點意思。

    別人能被節(jié)目組給出的借口騙到，可他卻很清楚，他公司手里的各項產品都沒有能夠達到這種以假亂真的效果的。

    究竟是這個世界上本就有鬼，還是說——

    祁綏的目光落在屏幕里裝作慌亂害怕擋在沈虞面前的少年身上。

    某個猜測在他的腦海里發(fā)酵。

    從昨天跟淮年對話中祁綏就已經明確地感知到對方的變化，今天看了這些視頻后，祁綏對這種變化更確定了。

    指尖不自覺地開始在桌面上輕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