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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王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盯著蘇雅。 他可以對蘇雅客客氣氣,這是上界的仙家,但不會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敬佩。 蘇雅臉上的蝴蝶面具閃著淡淡的光澤,刺的他眼疼。 “所以我懇求上仙,斷了對她的執(zhí)念,”秦廣王拱手行禮,十分客氣,“水神有一生死劫難,此人與她多世糾葛,但她苦尋許久,終究難以發(fā)現(xiàn)此人蹤跡?!?/br> “但……若是此生死劫化作活劫,那便是一段美滿佳話?!?/br> 蘇雅心口一痛,但依舊面不改色,淡淡地哦了一聲:“那與我有何關(guān)系?” 秦廣王直起身子,毫不客氣地說:“上仙,您只差一步便能再飛升上一界面,三千世界,再游新世。你將是超脫天道的存在,你對江水神的念念不忘,愛也好,恨也好,都是一種執(zhí)念。你……” 秦廣王毫不留情地指出:“你是她的執(zhí)念,是生死劫難中的變數(shù)。” 所以,斷了吧。 “此事,乃是一件兩全的做法,上仙可愿意答應(yīng)?” 答應(yīng)? 還是……不答應(yīng)? 蘇雅陷入兩難的地步。這話,她本應(yīng)該對攻略對象說,對原文里頭,寧可永生永世不入輪回,也要詛咒自己千萬年孑然一身的攻略對象說。 可……如今,卻被秦廣王,十殿閻羅之首搶在前頭。 蘇雅感覺身子略微晃了一下,嘴角揚起消息,淡淡的笑容十分諷刺。 這些話,她能說的比秦廣王還要狡猾些,用花言巧語去欺騙攻略對象。 甚至,還能裝出一副為了“對方”好的樣子,要死要活。 只為最后完成最后的目的。 而任務(wù)完成的時候,蘇雅自認雖有愧疚,卻無法體會到那種永失所愛的感覺,又或者和秦廣王說的。 和江水神一樣,在她的心中,只有rou體的傷害才能作數(shù),心靈的漏洞不當回事。 因為蘇雅足夠冷漠,她不能理解心疼的滋味。 不過如今…… 蘇雅嘴角的笑容始終掛著,由輕蔑漸漸變得苦澀。 “我……是她的麻煩嗎?” 秦廣王轉(zhuǎn)身,繼續(xù)朝前方走去,背手緩緩道:“人生來高低貴賤之分,修仙者也是一樣,身份地位,修為高低,不相匹配的話,又怎么期待強行在一起?” 而且…… 秦廣王一字一句地說:“你忘了她,忘卻你的執(zhí)念,這股由你引發(fā)的執(zhí)念,消散后便不會再成劫難。你是在救她,如果你真的對她不一般,為何要眼睜睜看著她死?” 蘇雅第一次感覺到啞口無言,一句話都回答不了。 這個男人看多了世間的生離死別,心已經(jīng)冷漠,正如他所說的,不能感受到心痛的人,便無法理解,為何傷心也是傷害。 伶牙俐齒,句句扎心。 蘇雅不能否認,秦廣王說的很對。 而且他也篤定自己無法拒絕。 若是喜歡,便要為江水神好,放下執(zhí)念。 若是不喜歡,放下執(zhí)念又如何? * 蘇雅恍恍惚惚地跟著他走。 經(jīng)歷了心魔的千萬年孤寂,縱然知道是夢,但心中難以平靜。恐懼和害怕,再度席卷上心頭。 她……不想再只身一人。 蘇雅無法肯定這是心魔的后遺癥,還是自己的想法的確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直到蘇雅一眼看見被捆綁在高空,忍受火舌抽打的痛苦的江水神。 轉(zhuǎn)身,對秦廣王怒道:“你好大的官威,為何責罰她?!” 地府之中得有秩序,這一點沒假。 江水神雖是秦廣王的下屬,但沒有緣由的責難,也說不過去?。。?/br> 也許,江水神犯了什么錯。 可蘇雅不敢,也不想往這個方向猜測。 秦廣王臉上微怒,這股怒氣是怒江水神的不長進,也是惱火蘇雅平白無故撩撥人。 “你可知她為何受罰?!” “因為犯錯!” 秦廣王自問自答,一字一句皆是怒氣滿滿。 “為何犯錯?” 他抬手指著蘇雅面容,氣焰囂張:“因為你?!?/br> “上仙你轉(zhuǎn)世渡劫多次,與不少凡人皆有過過往。而凡人最難抵抗仙氣,便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縱然身死道消,也依舊對你念念不忘。這也是執(zhí)念。” “可這是小執(zhí)念,你怕是不會在乎。但是水神,為了你,殺了不該殺人的,抹去了這些人對你的執(zhí)念,只為了你的飛升之路。” 秦廣王揮袖,轉(zhuǎn)身朝離開,留下最后一句:“你與她好好說下吧,我想……上仙你應(yīng)當是個明事理的人?!?/br> 他離開的時候,還特地將江水神放了下來。 江水神匍匐在火焰之中,周身的靈氣微弱,閃著淡淡光芒,奮力阻攔囂張的地獄之火。 蘇雅朝著江水神走過去,每走一步,火焰便像刀割在心上,一刀一刀,刀刀滴著血。 她與江水神的確因為身份原因,主動不能攜手并肩,笑當玩畫弄詩的好友。 對方有自己的路要走,而自己……不過是一個跟著系統(tǒng)游離在大千世界的旅客。 蘇雅睜大眼睛,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忍不住輕笑出聲。 蘇雅身上的靈氣動亂,朝外擴散,沖破了禁錮。 她猛地一頓,丟失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