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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老人在樹下下棋,他們一動不動,似乎在沉思著棋數(shù),濃重的血腥味在院子中彌漫,江吟巡視了一圈,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那兩個在下棋的人身上。棋盤上血紅色的棋子已經(jīng)分不出敵我,一滴一滴的血,順著石桌向下流淌,將那茵茵綠草也染得鮮紅。張吳兩人也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可是他們悄聲無息的死在了散花宮里。江吟的心中升起了怒氣,她的面容上擠出了幾條皺紋,可是在瞧見那進來的楚云暮與桑不留時候,她又立馬收起了怒容。 人死了還不至于將散花宮的弟子嚇成那般,可怕的是張吳兩人的臉,血rou模糊,一層皮已經(jīng)被人殘忍的剝下來,當然這不是致命傷。他們的傷在于背后還一道,皮rou翻卷似是被霹靂炸了一般。鈍刀鋸口,這是斷木刀法才能夠造出的傷痕?!啊畾⑻臁跻皇?!”晏西海向前一步,皺著眉說道。 高明懸道:“我聽說王一石在朱老太爺府上與這二位交過手,不可能在他們下棋的時候瞬間得手??磸堷櫲迨种羞€捏著一枚碎棋子,此事是驟然發(fā)生,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抗。” 晏西海道:“恐怕來的不只是王一石一個人,‘鬼神箭’華端嚴此時也在襄陽城吧?‘七殺’中的其他人,很可能也來了?!?/br> “何止是七殺?!笔捈t袖冷笑了一聲,她瞇了瞇眼,咬牙切齒道,“蕭忘塵也來了!”忘塵閣的閣主也親自來到了襄陽城,這兒變得很熱鬧,也變得更為驚險了。 “我只有一個問題?!币恢背聊徽Z的孔若愚此時開了口,他比起高明懸的急躁不知道要鎮(zhèn)定溫和多少,他一說話,在場的人都緊盯著他,似在詢問是什么問題??兹粲尬⑽⒁恍?,可是那笑容也著實牽強,他說道,“忘塵閣的‘殺不殺’有沒有到這襄陽城來?” 第33章 要說忘塵閣里頭最讓人畏懼的, 不是閣主蕭忘塵, 而是七殺之首, 那代號叫做“殺不殺”的人, 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從來都逃不脫厄運。幸好, “殺不殺”很少出現(xiàn)在江湖上。孔若愚問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滿是擔憂,院子里頭很靜, 那兩個死人還在淌著血?!皻⒉粴ⅰ眮砹嗣??他在哪里?這種疑惑忽然間充盈在諸人的心間, 最后還是高明懸打破沉默, 他帶著幾分自傲與不耐煩地說道。 “管他什么‘殺不殺’呢,當務(wù)之急是找到王一石?!彼芗? 很急躁, 因為失蹤的是他的寶貝兒子,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此時正在遭受著什么折磨,他害怕動作一慢就來不及將人救出。如果他的兒子變成了一個怪物呢?不, 這種事情不能發(fā)生!高明懸在心中嘶吼了一聲,他又道, “我八大劍派其他人也朝著襄陽趕來了, 難道憑借我‘八劍九俠’、散花宮的‘九天’、朝暮門的‘三頭六臂’以及浣溪沙的‘三山四?!? 還制服不了忘塵閣的‘七殺’么?”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件事情不是忘塵閣主謀呢?”這時候晏清霜斂了斂袖子,她淡聲道,“忘塵閣是什么地方,大家也都知道。如果是有人出錢讓忘塵閣的殺手殺人呢?而其他的事情則是他們暗中進行。忘塵閣手中掌握了如此多的訊息, 它神秘而強大,為了此事貿(mào)然得罪它,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情?!?/br> 晏清霜的話有幾分道理,江吟抿著唇沉思了一會兒,她又道:“當務(wù)之急就是找到王一石,咱們可以請他過來,沒必要用那種打打殺殺的江湖手段。”王一石此時已經(jīng)成為云夢令的唯一線索,就算江吟想要放棄,其他人也未必同意。她又掃了眼院子中的慘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吩咐門下的弟子好好的將這二人給安葬了。這一番討論,勉強達成了共識,八大劍派與朝暮門的人忙不迭的離開,晏西海也有事告退,最后只留下了晏清霜一人。 “晏二爺怎么沒來?”左右無人,江吟擰著眉頭,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晏清霜雖然是晏鴻的得力幫手,可到底是不能夠替代晏鴻的。如今兩家結(jié)親,這老爺子都不親自跑一趟么?就連送晏歌來到襄陽,也是借外人的力量。 晏清霜輕輕地笑了一聲,她拂了拂指尖,悠然道:“老爺子他病了,你也知道晏欣那小子的死對他打擊是多大,從那荒郊野外請回了被野狗啃噬的尸體,老爺子幾乎氣瘋了。” “可是他并沒有下令讓浣溪沙的高手去殺了歸隱,而是將消息透露給我散花宮知道?!苯鲬?yīng)道。 晏清霜點點頭,她說道:“歸隱這個人很了不得,為了大業(yè),為了美名,老爺子勢必要放棄一些東西。再者,這老爺子以為自己的身子骨很是強健,兒子沒有了可以再生。反倒是晏欣的那個娘,哭天搶地的,最后惹煩了老爺子,被禁在了院子中。”晏清霜說起這件事情時候,面上的神情很輕快,一點對晏欣的憐意都沒有,仿佛死去的就是一個陌生人。 江吟還想說些什么,江懷遠的呼聲就從遠處逐漸逼近了?!澳镉H,晏姑姑?!彼傲斯笆?,又問道,“娘親找孩兒來是有什么事情么?”江吟可不曾呼喚過江懷遠,她微微一愣,又笑道,“有件事情還得你去辦,你手底下養(yǎng)了那么多門客,此時用他們的時機到了??烊ゲ椋跻皇€有蕭忘塵的下落?!苯瓚堰h來得時候也聽人說了幾句,領(lǐng)到了江吟的命令趕緊退了下去。 “少宮主俊逸非凡,你真是好福氣?!标糖逅A苏Q?,淡笑道。 江吟一時間摸不清她這話語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道:“晏姑娘也很好?!鳖D了頓她又說道,“婚期原定在六月十五,可現(xiàn)在眼見著日子將近,卻又生出了這么多的事端來,你看——”“我來時候二哥已經(jīng)說過了,此時就全賴江jiejie了,那些沒必要的規(guī)規(guī)矩矩,大可直接省去。”晏清霜打算了江吟的話。江吟聞此則滿意地點了點頭,應(yīng)道:“這是哪里話,該有的禮節(jié)還是得有的,不然傳出去讓人看笑話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