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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陷入了寂靜,一時間大家都不敢大聲喘氣。忽地從外面?zhèn)鱽硪坏篮籼枺骸拔艺f你們這群該死的山賊,快放開我!君子動口不動手, 你們這算什么樣子?”一個著錦帽貂裘的年輕男子在幾個壯漢子的推推搡搡下進(jìn)入了堂中,看模樣似是富家公子哥,那些小嘍啰沒有意識到堂中的怪異氛圍,喜滋滋地向前稟告道:“寨主,這個人在咱們山寨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干些什么,咱們就把他抓來了!” “什么鬼鬼祟祟的!”那年輕的人不滿地喝道,“我這是游山玩水,踏雪尋梅,誤入你山寨深處!三冬之時,跨一黑驢,踏雪溪山,尋梅林壑,你們這些山賊莽夫怎么可能會懂得其中的奧妙之處!我說姑娘,大寨主,瞧你也是個斯文秀氣的好人,怎么就入了山賊窩當(dāng)頭領(lǐng)呢?真是可悲可嘆啊……”這年輕人還沒有說完,頭頂就被人狠狠一拍,其中一個山賊喝聲道,“你眼瞎???沒瞧見我們大寨主站在一邊么?這個女人可不是我們的寨主!” 年輕人的眼眸中泛過了幾絲迷糊,他捂著頭誒喲一聲道:“奇了,那坐在了首位的不是你們寨主?難不成是寨主夫人啊?這樣子想來,寨主站在一旁當(dāng)跟班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這年輕人一面說著一面憋著笑,話音才落來,迎面便是狠狠一巴掌,扇得他頭暈?zāi)垦?,眼冒金星,這根本沒有瞧清楚那人是如何動作的。這年輕人心中一凜,收起了那玩鬧的心思,他的臉頰高高腫起,就算擺正了臉色瞧上去也頗為滑稽。朝著歸隱拱了拱手,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在下李君臨,景陵人士,不知座上的哥哥jiejie們?nèi)绾畏Q呼?” “李君臨?”連云虎搖了搖頭,粗聲粗氣地應(yīng)道,“沒聽說過。”這江湖上大多是無名之輩,可往往也就是這些無名之輩,能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yè)。那叫做李君臨的年輕人冷冷地哼了一聲,睨了眼連云虎,應(yīng)道,“就你這頭腦看來就算是當(dāng)了寨主也不可能長久,蠻橫粗魯?shù)拿Х虻教幎际恰!边@可真被李君臨說準(zhǔn)了,連云虎這個寨主還沒當(dāng)上多久,他這連云寨就忽地涌上了一群江湖人士,要奪他的寨子。不過呢,齊舞陽也是有點(diǎn)本事的,他連云虎輸?shù)靡彩切姆诜?/br> “來人,上茶來!”這李君臨還真將連云寨當(dāng)做自己家一般,他喝了一聲見沒人理會他,又舔了舔唇,笑說道,“你們雖然莽撞,可也算是個江湖人吧,不知道有沒有聽說翠微門的事情?!?/br> “翠微門?”趙交眉頭一擰,喝問道,“翠微門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李君臨掃了他一眼,嗤笑道:“連這事情你都不知道?這翠微門當(dāng)初也是墻頭草,搖擺不定。如今浣溪沙的人開始反撲了,桃源派、香山派之后,即將遭受滅頂之災(zāi)的,恐怕就是翠微門了吧?聽說他們的門主四處尋找高手相助呢,朝暮門的女公子心思捉摸不定,恐怕不會前來相助?!?/br> 歸隱眼睛一亮,她問道:“你說浣溪沙的人要對翠微門動手?這消息可是真的?” 李君臨一頷首,有些得意地應(yīng)道:“千真萬確?!?/br> 趙交目光一凜,他搖頭道:“我沒有收到翠微門的消息,這事情不是真的?!?/br> 李君臨狡黠一笑道:“你當(dāng)然收不到消息?!彼牧伺淖约旱亩亲樱嫔虾龅赜袔追朱t腆,他說道,“我來此處是代替那只成為我腹中物的信鴿傳信的。你也別等我,我實在是饑餓難忍,這冰天雪地里難得有一只肥鴿子飛過,我怎么可能會輕易地放過它?現(xiàn)在信也傳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趙交、齊舞陽一行人猶自在思考他話中的真實性,歸隱眸子一沉喝道:“慢著。翠微門的信箋呢?”這句話一出,趙交又喜又憂,這位的意思是要管這些事情了?他踱步向前,伸手?jǐn)r住了李君臨,等他從懷中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箋,才退回到一旁。眸光匆匆掠過信箋,他憂聲道,“這小子沒有誑人,事情是真的。”自從浣溪沙的人反撲后,那些曾經(jīng)背叛過浣溪沙的門派都心驚膽戰(zhàn)的,暗地中多多少少會有些聯(lián)系,他們這個連云寨知道的人不多,可并非意味著沒有任何人知曉?!笆切枪媚镛D(zhuǎn)告他們的訊息,浣溪沙將進(jìn)攻翠微門,時間就在兩日后。” “我們派人去接應(yīng)?!饼R舞陽皺了皺眉應(yīng)道,就像前幾個門派一般,他們會將不愿意依靠浣溪沙、朝暮門的豪杰子弟給接到山寨中。 看他們神情那般嚴(yán)肅,歸隱還以為他們要率人抵抗浣溪沙,誰知道會是如此作為。冷冷一笑道:“你們這樣,能夠救了翠微門么?” “你不明白。”趙交忽地喝了一聲,他緩了緩臉色才恢復(fù)如常,續(xù)說道,“浣溪沙的弟子不在多,光憑武功,我們能夠盡量拖住顧寒山、任君山一流的人物,可他們并不直接應(yīng)對我們!他們手中有良弓利箭,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那么多的箭矢,像是一場雨,又像是蝗蟲來臨時刻,我們都會被那無情的箭矢吞噬的!” 弓箭?大批大批的弓箭?歸隱神情一凜,立馬就想到了散花宮的那個鑄劍窟,他們一方面是為了鑄造云夢劍,而另一方面恐怕是在鑄造弓箭,為以后攻下其他門派做準(zhǔn)備吧?可最終散花宮覆滅了,浣溪沙的人倒是撿了個便宜!她驀地凝住趙交,道:“你仔細(xì)說說,有多少人?” “浣溪沙的那支弓箭隊有一百五十人,他們分成了三組,一批人撤下就會有另一批人頂上,這弓箭小隊的名字叫‘毫發(fā)無遺’!”因為驚恐與震驚,趙交的面容有些扭曲,“在一番談判之后,我們掌門不肯投靠浣溪沙了,原以為憑借著整個門派的力量可以與浣溪沙的一個堂的弟子一搏,可誰知道,那君山堂的弟子藏在了后頭,最先上來的是這支隊伍。我門派損傷極為慘重,而那些愿意重新投靠浣溪沙的弟子,他們性命無虞,可這幾次的背叛在江湖上怎么能夠抬得起頭來?浣溪沙的人怎么會重用這反反復(fù)復(fù)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