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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隱喃了喃唇,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心神被晏歌的眸子牽著走。忽地脖子上多了一分力道,晏歌已經(jīng)緊緊地貼上來,落在面龐上的輕吻已經(jīng)不能夠給予足夠的溫度,只有舌尖相互糾纏,才能夠像一壇老酒般燙熱肺腑、燙熱心腸。 晏歌的探索很急切,她的擁抱所用力度之大,像是要將人的的脖頸勒斷,唯有禁錮才能夠留住那飄然的魂靈。面色殷紅,眸子水潤,舌尖撬開了牙關(guān)就像一條靈巧的蛇纏著對方一起嬉戲。眸光越來越沉,在晏歌一道細微的喘息聲中反客為主,鏗鏘的鼓聲而耳畔震響,長驅(qū)直入,闖過了大開的城門,攻城掠地。衣帶被扯落,衣裳下拉,露出了臂膀與一大片裸露的肌膚。拋去了自我,拋去了所有,兩個人都無比渴望著親切,只有靈魂交纏的那種震顫才能引出幾分滿足的喟嘆。 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吻從唇邊滑落,在精致的鎖骨處輕啄,眼神迷亂而嫵媚,千杯美酒人不倒,可是在此刻卻醉的一塌糊涂。唇舌攀上了橫亙在眼前的山巒,一鼓作氣爬向了最高峰去采擷那獨一無二的風景。手上的傷口掙裂,鮮紅的血低落在被褥上,可已經(jīng)逼近瘋狂的人又怎么會去管顧?指尖在山巒打轉(zhuǎn),又沿著那曲折的路徑?jīng)]入了密林。眸子中有一霎的清明,似是稍有猶豫,可是那在耳畔響起的低吟淺唱、那覆上了自己手背往前牽引的手讓歸隱的神志瞬間崩潰。 這是她深愛的人兒??!兩個受傷的人拼了命般交纏,滴落的鮮血就像是燃燒的火焰,在這一場迷離的如夢如幻的纏綿中,靈魂已然被燃燒成了灰燼。 倦累的人在一夜的折騰中終于抵不過困倦陷入了沉睡中,而歸隱披著一件單衣,小心翼翼地處理手臂上的劍傷,實不該有這一夜的放縱,可心中又沒有那濃烈的悔意。床上的人睡得不安穩(wěn),緊蹙的眉頭昭示著她的不安,是不是分離后的每一夜她都如此度過?屋子外頭,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歸隱的沉思,她快速地穿上衣裳,打開了門對著那帶有幾分訝異的面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恐怕不會練《忘情心經(jīng)》了?!笔捦鼔m皺了皺眉,又說道,“雖然沒有練到忘情境,可這對她的情緒多多少少也會有些影響?!?/br> “是人練武功,為什么會被武功影響了心境?”歸隱嗤笑了一聲,陷入了沉默。緩步走在了蕭忘塵的身后,迎面微風吹拂著兩側(cè)的花草,她又說道,“你來找晏歌是有什么事情?” “算不上大事。”蕭忘塵搖了搖頭,瞥見了歸隱那微冷的面龐,嘆息一聲道,“也罷,長歌她不會瞞你。無非是江湖上的事情,朝暮門想要利用神鼎教,我們怎么能讓它成為朝暮門的助力?神鼎教只是為了對付李玉湖,要將他們送走,那就先將他們引去對付連云寨一行人,趙交他已經(jīng)開始動作了。” “你昨晚見了桑不留了吧?你以為桑不留愿意屈居楚云暮之下?她的毒可以用來對付楚云暮的敵人,當然也能夠用來對付楚云暮?!鳖D了頓她又哂笑一聲,“她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對楚云朝下手,一個練了《高唐心經(jīng)》的人怎么會這么輕易地死去?” “你要利用楚云朝對付楚云暮?”歸隱眉頭一皺,低聲問道。那兩兄妹的相處模式實在是荒誕,以楚云朝的本事不還手恐怕是不愿意,這樣一個人存在到底是個禍害。 蕭忘塵明白歸隱的憂慮,她慢悠悠一笑道:“楚云朝確實危險,趁他傷重時奪了他的命才是正確的做法。這個楚云朝死了,可是另一個楚云朝可以活著。楚云暮心不是鐵石做的,她難道不會畏懼么?活人不可怕,往往死人才是最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背洪T里有善于易容之輩,忘塵閣中又怎么能沒有這樣的高手?見歸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蕭忘塵又道,“你還恨著浣溪沙?長歌她會親手拆了它給你看?!?/br> 現(xiàn)在的歸隱已經(jīng)不明白晏歌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或許說她從來沒有了解過晏歌?這樣子的想法讓歸隱心生幾分沮喪,只不過想到昨夜里的嫵媚與輕喘,那迷離的眼神讓她覺得做一切都值得的。 “我從來都不知道大小姐是為了什么。”李擎天那只捏著針的手此時已經(jīng)換成了一個杯酒,他仰著頭,左臉上的刀疤猙獰而又扭曲。 “誰讓她是老大?!蓖跻皇瘧醒笱蟮匦χ?,他的指尖在他的那柄鈍刀上輕彈,“這些事情太沒意思了,我想在結(jié)束時試一試歸隱的‘血河刀法’?!彼且粋€刀客,自然希望可以挑戰(zhàn)更深層次的人,對待武學,多多少少是有些狂熱的。 “那你得先吃一記‘紅顏彈指老’。”華端嚴站了起來,他腰間的箭筒里面三支金箭隨之而晃動。“大小姐看著一副冷然,可是在她心里啊,歸隱可是誰都動不得的。你看浣溪沙那晏清霜吧,她到頭來還是倒戈助了大小姐,大小姐豈會沒有容人之心?可她不也照樣將人給送到了歸隱的手中么?還有晏鴻啊,怎么說都是大小姐的親爹吧?再看看現(xiàn)在的他留著一條命茍延殘喘?!?/br> “你不是跟歸隱交手過么?”王一石眸子一亮,手搭上了華端嚴的肩膀,好奇地問道,“感覺如何?” “你還是自己去試試吧?!比A端嚴嘴角泛上了一抹苦笑,眼前浮現(xiàn)了那道艷艷的刀光?,F(xiàn)在的歸隱經(jīng)過一番大起大落,只會比以前更為可怕。 王一石想試歸隱的刀,可是在這之前,他要做的是用其他人的血來祭刀?!捌邭ⅰ本奂谝黄饛膩聿皇菫榱碎e聊的,李擎天很高大,可是此時他就像是一陣風般掠了出去,宛若他擲出去的梅花針。刀在掌中,王一石的笑容沒有收斂,可是眼神變了。他沿著李擎天離去的路追上去,那么李擎天追趕的又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