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介紹一下嗎？大呂的王占大將軍?！?/br>
    溫良玉已經(jīng)瞪大雙眼說不出話來，豐絨花一下令，豬圈的隔欄被打開，饑餓難耐的豬就蜂擁而至，噗嗤噗嗤的吃了起來。

    那聲音就像是吃泔水，或許豬也分辨不了人與飼料rou食有什么區(qū)別。但王占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與刺耳而貪婪的撕扯與咀嚼聲讓在場所有人都脊背發(fā)涼。

    沒過多久，王占的慘叫聲越來越小，終于沒了聲息，也在無數(shù)豬嘴的瘋狂咀嚼啃食下逐漸沒了人形。鮮血與污泥流出了石槽，淌到了豬圈的泥地里。

    溫良玉的臉頰還是很燙，不知道是臉紅了，還是流了淚，或者是流了口水。她感到全身都很濕潤很溫暖，也不知道是出汗還是失禁。這么多年來，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酷刑，也沒見過這種慘狀。

    她痛恨王占，討厭王占，但也承認王占是雄才，是一個體面人，是一位人物。怎么都想不到，王占會落到如此的下場。他不該是這種死法，起碼不該真的變成豬食。

    豐絨花一推，溫良玉就倒在了地上。她馬上便想到了這個死法就是躺著的人不會被豬當做人，馬上尖叫了起來，叫的比豬也要刺耳的多。她瘋狂掙扎，直到士兵們將她扶了起來。

    “你可沒這么痛快，我的溫jiejie。”豐絨花見她的樣子笑道?！拔覀儍蓚€呢……”她走到已經(jīng)驚恐而滿臉淚水的溫良玉面前，面容突然陰沉了起來，笑容蕩然無存，雙眼仿佛惡鬼一般?！拔覀儍蓚€要交朋友的，可是要好好的，盡興的玩一玩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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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衛(wèi)驛斷了一只手后，用燒紅的劍灼燒傷口止住了血，又帶著一百多人勉強往東撤退，在一個地方他看到無數(shù)呂軍士兵被打斷了四肢，螃蟹一樣被綁在車輪上高高掛在高桿上，如同路標一樣。心有不忍，見一個就放下安葬一個。直到一處，他遇到了十多個這種路標，又見到很多人還活著。但四肢皆斷，被扭到奇怪的角度捆在車輪上，已然沒了活路，只能給個痛快。結(jié)果其中有一個熟人，是王百戶。

    “王百戶！”

    李衛(wèi)驛驚呼道。

    “如何成了這樣？凝笙……我小妹呢？”

    王百戶奄奄一息，面露悲痛，嘴唇干裂勉強開口：“凝笙姑娘…四井臺門被…燒了…我們帶她找…找布谷德人…她…她被遼東來的…絨花軍…劫走了…”

    “絨花軍？他們抓小妹做甚？”李衛(wèi)驛問道。

    “將軍…你要小心…絨花軍殺人不分青紅皂白…抓凝笙姑娘……可能是為了對付卓娜提亞……要小心！”

    第38章 豬婆婆

    大呂京師，朝廷之上皇帝看著王占送來的對遼東總兵豐余良謀反參奏，讓群臣議論。

    “依臣看，威寧海、遼西一戰(zhàn)歷時近兩年，王占碌碌無為、屢戰(zhàn)屢敗，雖俘敵酋卻又失之更為可惡?！?/br>
    “前日戰(zhàn)報，我威武之師北伐賊虜，最后竟在遼西幾近全軍覆沒，雖有溫良玉之流屢建奇功，怎奈王占不武?！?/br>
    “皇上，王占雖敗但也是為大呂邊關(guān)浴血奮戰(zhàn)之將，怎可背后論人，滿朝文武不乏惡語中傷，卻不見他們上前線，而王占參奏更是不應(yīng)以其勝敗論之，該就事論事。遼東女直簽軍出沒遼西與賊虜共戰(zhàn)，以多方來報確有其事，皇上應(yīng)加以重視?！?/br>
    皇帝拿出了另一本奏折：“可豐余良的奏折可不是這么說的。他說賊虜卓娜提亞從王占手下逃出，給了塞外各虜極大震動，本來因為天兵北伐而人心渙散的各部均歸心賊酋，就連他遼東治下的絨花軍也反叛而逃，投了遼西戰(zhàn)場。這說的確有其事嗎？”

    “皇上，賊酋出逃一事確實轟動塞北，九邊各衛(wèi)有邊兵出逃之事屢出，少則數(shù)十，多則數(shù)百，搞的邊關(guān)人心惶惶。遼東絨花軍頭領(lǐng)名豐絨花，是豐余良養(yǎng)女，但也是原來開元衛(wèi)之人，自卓娜提亞起兵后投了遼東，而今豐絨花又投卓娜提亞，可見邊關(guān)因賊酋出逃受莫大沖擊，形式轉(zhuǎn)瞬逆轉(zhuǎn)，究其根本，就是王占好大喜功，俘虜賊酋卻命溫良玉繼續(xù)留守威寧海北，以至錯失斬蛇首之良機，轉(zhuǎn)勝變敗?！?/br>
    “皇上，王占貪功好大，目無朝廷大計，屢戰(zhàn)屢敗還要污蔑遼東總兵豐余良謀反，實在是罪大惡極?！?/br>
    “皇上，九邊北將多是王占提拔之人，他拉幫結(jié)派，敗壞朝廷風氣，以前與單寧府及隴、甘等州官吏兵將多不合，而今又與遼東作對，實屬排除異己，擴張權(quán)勢，看似忠將，實為權(quán)臣！”

    王占可能永遠不會知道，朝廷之上已經(jīng)將他打為jian臣賊子，廢征夷將軍又抄家還連坐官場十數(shù)人。當然大呂朝廷也不會知道，打了敗仗后失去音信的王占并沒有逃出生天，而是在絨花軍的軍營里被活活喂了豬。

    除了高紅被確定于廣劍川戰(zhàn)死以外，王占、溫良玉和李衛(wèi)驛等主將全部在威遼之戰(zhàn)中失去了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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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寧十五年，三月。

    距威遼之戰(zhàn)已經(jīng)八個月，因為絨花軍與布谷德軍從東西兩邊對遼西合圍，大呂在遼西設(shè)立的防御全線收縮至長城一帶，八個月來有近十五萬民南逃。

    威遼之戰(zhàn)令大呂九邊精銳損失慘重，一時已經(jīng)無法再組織大規(guī)模攻勢。故皇帝命九邊全線與遼東轉(zhuǎn)為守勢，嚴防賊軍來犯。因絨花軍與布谷德軍主力最后會師遼西，皇帝特急令臨渝關(guān)與遼東各衛(wèi)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