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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我喊到。 “我們是貴吉爾氏族!我們來救你的!快點和我們走!” 貴吉爾氏族?那又是什么東西呢? 總覺得在哪里聽到過這個名字,是個有著很深印象的詞。但是我現(xiàn)在腦子里都是老鼠和稻草,想轉過彎總覺得很難。費了一些勁我才想到了貴吉爾氏族這一名字的盡頭該有的記憶。 那是姑娘的背影,她穿著破舊袍子,瘦弱到仿佛隨時傾倒,腳上還帶著腳鐐,每走一步就叮當作響。她已經如此的悲慘,卻還是為其他人,尤其是卓娜提亞和我著想。自從惹她生氣以后,除了最后一別便再也沒有見過面說過話?;蛟S應該成為非常要好的朋友,成為對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才對。 想起來了,那個姑娘,貴吉爾氏族的芙蔻。 那一瞬間總覺得眼前變得霧蒙蒙的,我沒有多想,就牽住了溫良玉的手。 “你也聽到了,快走吧!” 她驚愕的看著我,而我也想不得那么多了。 前面就是自由,就是離別兩年的天地,既然都找上門了,為什么不逃走了?;蛟S那么一瞬間我還是想到了這可能是豐絨花常玩的圈套,外面可能是十幾個拿著棍子等著把我像打狗一樣來回逃跑打著玩的劊子手,但是那只是一瞬間,對豐絨花的恐懼只能束縛我的手腳不到眨眼的工夫,就煙消云散了。 絨花軍的女直兵都是弓箭好手,這我是有所耳聞的。但我也記得貴吉爾氏族是布谷德最善戰(zhàn)的氏族之一,也是弓箭與騎術最好的氏族之一。一百多個騎兵當中,我和溫良玉一人被一個騎兵帶在后面,他們就在草原上狂奔了起來。那仿佛是化成了一陣風,兩年來再一次久違的體會到了馬背的感覺。貴吉爾氏族的士兵一邊縱馬狂奔一邊轉身射箭,從頭到尾半空中交織的飛矢就沒有停過。他們馳騁,歡呼,仿佛交戰(zhàn)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我才想起來這就是布谷德士兵的模樣。 我差點從馬背跌落下去,被關了太久已經忘了騎馬的感覺,就連被人帶著都覺得非常不習慣了。想想也覺得有些惱怒,這下肯定得有一陣子才能重新自己騎馬了。 漸漸地,不再有箭從背后飛來落到地上,追兵顯然是跟丟了。 雖然追兵不在了,但士兵們還是縱馬狂奔,完全沒有要慢下來的意思。他們想要把那些絨花軍甩的更遠,但我并不知道他們想要去哪里?;蛘哒f我已經什么都不知道了,畢竟被豐絨花關了兩年多,如今到底是什么局勢,到底草原變得怎么樣了,那些人,尤其是卓娜提亞如今到底如何了我都不知道,無從所知。 “我們在朝哪里?”我向前面的騎士大聲問道。 “北方?!?/br> “北方有你們的營地嗎?”我繼續(xù)問道。 “是的,鐵鉤領主等著見你呢?!彼鸬馈?/br> 鐵鉤領主?想要見我?我怎么不記得我認識這種人?我仔細的從腦海中篩選了很久,很確信從來都不認識,也沒聽說過什么鐵鉤領主。 馬隊向北跑了很久,直到進入一片密林,又東拐西拐了很久,終于在密林中出現(xiàn)了一片營地。氈房都極為少見,而是很多臨時的帳篷,更像是女直人常用的木帳。 “雖然女王一直在西邊打仗,但布谷德兵一直在掃蕩我們。” 面對我的疑問,那士兵如此答道。 “你們有郎中、醫(yī)者嗎?” “有,你們兩個都得好好看看?!?/br> “我沒事,最好給她好好看看,她傷得很重?!?/br> 我指了指在馬背上疼的沒法下馬的溫良玉說道。 “那您的手指…” “被拔了幾次指甲而已,早晚又會長出來的?!闭驗闀粩嚅L出來,才成了豐絨花最喜歡的娛樂之一,雖然這十指傷口看著嚇人但我實際上已經習慣了。 “對了,那個鐵鉤領主在哪里?” “他就在那里。”士兵指了指一根大樹,粗壯的就像是好幾根樹被合在了一起,樹枝上垂下來很多麻繩。 這群人怎么都住到樹上去了? 一個身影從樹上纏著麻繩滑了下來。他帶著草原式的帽子,穿著一身破舊的袍子。一眼就可以看出為什么叫他鐵鉤領主,因為他的右手該在的地方是一個鐵鉤。 我并不意外,貴吉爾氏族來救我,確實不是意外的事情。而在這里看到他,對我而言也不是很意外。 “二哥?” 他走向我,用左手拉起了我的手,看著我手指上的舊傷口與疤痕。就像是一個長輩看孩子受傷時的樣子一樣。 “我…我有好多事情想問你?!?/br> 我繼續(xù)說道,看到了親人,我就有些安心了。而他只是點了點頭,拉著我繼續(xù)朝著密林深處走去。 密林之中點綴著波瀾一般的陽光,威風拂過時頭頂樹葉的沙沙聲令人感到非常的舒適。兩年多的囚禁與折磨后,不管是再簡單的景色,對我而言都變得美麗了起來。 在密林的盡頭,是一片懸崖,可以看到更遠處延綿的山丘,壯觀的景色一覽無余。他找了一片巖坐在了上面,我也就坐在了一旁。 “你的右手……發(fā)生了什么?” “威遼之戰(zhàn)時,被卓娜提亞砍下了?!彼届o的答道。 “卓娜提亞?” 原來那情與親的相殺,早就發(fā)生過了。它還是留下了殘忍的結果,既然說是被救,那么二哥的虎狼騎果然還是因為與卓娜提亞交鋒而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畢竟我也是見識過卓娜提亞作戰(zhàn)時模樣的人,她光是在用兵上來說,確實是個鬼神一般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