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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破敗的樓房,慘淡昏暗的路燈,永遠(yuǎn)漆黑的天花板。 這里的街道上永遠(yuǎn)堆滿垃圾,空氣里滿是腐爛的臭味,沒有白天黑夜,沒有陽光,沒有植物,也沒有新鮮的空氣,以及溫暖的希望。 所有人都在為生存掙扎和瘋狂。 既然這里如此陰暗絕望,那為什么不上去呢,去有太陽的地面。 因為太陽之下,沒有螻蟻的生存之地。 陽光下的世界,應(yīng)該是光鮮亮麗的。車水馬龍,高樓大廈,天空有城堡,地面有綠樹。城市繁華,山河錦繡,鳥語花香,大地光華。 怎么能讓骯臟的東西破壞這份陽光底下的美好呢。 車旁是旅店,一對男女一起走出來。 女人年輕纖細(xì),妝容艷麗,神情麻木,她送走中年男人,而后靠在門框上,木然地抽煙。 街道旁商鋪亮著顏色鮮艷的霓虹燈,彩色燈光與白色燈光混合成一種奇怪的顏色。這種顏色落在她年輕的臉上,再交織出一片光怪陸離的表情。 又有一個穿著工廠制服的年輕男人經(jīng)過,看了看女人,然后從兜里摸出一袋面包,在女人面前晃了晃。 女人盯著面包,忽然笑了。 她對著年輕男人招了招手。 男人立馬沖過去,摸著女人屁股,一起進(jìn)了旅店。 施聆音看著這一幕,問道“你覺得我幸運(yùn)嗎,被賣到上面的世界?!?/br> 顧朝闌看著這個灰暗的世界,再回想上面那個永遠(yuǎn)干凈明亮的世界。 她道“是。” 她覺得是的。 施聆音握著顧朝闌的手指,笑了笑“我有時候也覺得是。要是沒到上面去,我怎么有機(jī)會嫁給大名鼎鼎的顧朝闌上將。” 顧朝闌說“你會的?!?/br> 施聆音沒懂“嗯?” 顧朝闌說“你會嫁給更好的?!?/br> 施聆音笑了,又垂著眼睛說“可哪里還有比顧上將更好的?你以后不僅會是世界第一厲害的女a(chǎn)lha,還會是歷史第一。” 顧朝闌認(rèn)真道“很難?!?/br> 施聆音想到了石征到她的態(tài)度,想到了這個世界的歧視規(guī)則,但她還是問“為什么?” 她想知道顧朝闌是怎么想的。 顧朝闌說“這世上很多事,只靠一個人是不夠的。我走到今天的每一步,都是我的部下,用命壘出來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 站得越高,需要犧牲的東西越多。 就像如今那些立于地面之上的城堡,用的是地面及地下人的血汗與自由。 這就是世界規(guī)則。 施聆音抬眸,直視顧朝闌的眼睛“難不代表就不行。破而后立,敗而后成,我知道,也堅信,你可以的。” 顧朝闌沉默地與施聆音是對視,然后,輕輕地,回握了施聆音的手指。 半小時后,一大一小兩輛車從街角開來,車子急剎停在垃圾堆前。 一個女人從車?yán)锵聛?,走到垃圾堆前,左右看了半響,回身和車?yán)锏娜苏f了句話,接著下巴留著胡子的魏哥推開車門走出來。 顧朝闌降了一點車窗,讓外面的聲音可以傳過來。 魏哥的嗓門很大,他問女人“發(fā)過來的位置是這里嗎?” 女人點點頭。 魏哥看了一圈垃圾堆,然后四處張望,只看到形色匆匆,對他們警惕無比的路人。 “cao。”魏哥大罵,“是不是在玩我啊,這他媽哪里有人,難不成要老子把整條街都搜一遍嗎?” 顧朝闌合上了車窗。 她知道答案了。 施聆音捏了捏她的手。 顧朝闌平靜道“我很好?!?/br> 施聆音說“但我感覺不好,我很……” 心疼你。 “替你生氣?!?/br> 顧朝闌很淺的笑了一下“沒必要?!?/br> 施聆音說“那你也沒必要這樣打擊我,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說‘謝謝老婆替我生氣’?!?/br> 顧朝闌避開視線看窗外,沒接施聆音的話,但也沒繃著冷臉。 施聆音捏著顧朝闌的手指,卑微地為自己沒被甩冷臉而感到高興。 可她沒開心到一秒,手底下的手掌,突然用力地抓住了方向盤。 “怎么了?”施聆音問。 顧朝闌盯著窗外,聲音發(fā)冷“他們抓住了映寒。” 施聆音立即看過去。 只見魏哥從后面一輛車的后備箱里拖出尤映寒,他扯著尤映寒頭發(fā),把她拽到垃圾堆旁的墻下。 兩輛車?yán)锏娜硕枷聛砹?,一共七個。 有人遞給魏哥一把長刀,魏哥顛了顛刀子,讓手下人把尤映寒提起來,抵在墻上。 魏哥握著刀,來回走動,掃視周圍。 附近店鋪以及路人被吸引,隔著遠(yuǎn)遠(yuǎn)的距離圍觀。 “顧上將!”魏哥突然大吼,“我知道你一定在這附近,而這個女人……” 他用刀子指著尤映寒“是你最喜歡的狗,但是現(xiàn)在我就把她釘在這里。” 說完,他抓住尤映寒被捆住的雙手,摁在墻壁上,一刀釘下去。 刀子穿過尤映寒的雙手,將她釘在墻上。 人群一聲驚呼,隨即興奮地圍近距離。 魏哥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喊道“顧上將,你要是不出來救她,那我就讓這里的人,把她活活玩死!” 他掐著尤映寒的下巴,抬起她的臉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