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偶(三)
爐子上姜湯剛剛燒滾,濕熱的水蒸汽氤氳了玻璃。 藍景眉目低垂,心神專注于為她擦藥,噤口不言,大約那是與過去有關(guān)的人。 青梅竹馬,還是單純的朋友?可他有異性恐懼癥,能和他做朋友是什么樣的人呢? 問了也沒結(jié)果,連曉索性保持安靜,讓他輕輕捏住手腕,任由棉球在皮膚上游走。 他的舉止永遠優(yōu)雅,腰背挺直,擦藥時會很注意不碰到她。這樣的男人居然會上死刑架,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 無聲擦完藥后,連曉還有些不舍,卻忽然感到他微涼的手指從掌心輕柔滑過,似有若無,宛如雛鳥的羽毛尖兒。 濃重倦意立時消散,她抬頭怔然望向藍景,發(fā)現(xiàn)他也在注視自己,目光深沉,倒映出掙扎不定的內(nèi)心。 對視良久,她主動詢問:“你是不是想和我說什么?” “你說的控偶能力者?!彼栈啬抗?,低頭旋上藥瓶瓶蓋,啞然說,“如果你描述得沒錯,那個人是我的堂姐,她叫藍昕。以前她只能cao作手掌大小的紙偶,現(xiàn)在能力居然進階至此,還把你弄傷了?!?/br> 得知只是親戚,連曉暗松一口氣。轉(zhuǎn)念想來,且不說同樣是能力者,藍景和堂姐身在不同陣營,他卻以為她已然去世,而且并未表現(xiàn)出想見面的念頭,個中緣由不免引起無限好奇。 然而連曉就隨便想想,問他多半得不到回答,索性從容卷回衣袖:“擦傷而已,別在意,還要謝謝你幫我包扎呢?!?/br> 見她揉揉睡眼,藍景抿起唇,輕聲問道:“你要回去睡了嗎?” “是啊,時間也不早了?!彼鹕砼呐囊路娝杂种?,心底隱隱生出幾分期望,“怎么了?” 若是藍景提出讓她留下,那她肯定選擇不睡覺。 他凝目半晌,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沒事,快回去吧,晚安了。” 夜里喝過姜湯躺在床上,連曉把自己整個裹在被子里。 明明方才困得不行,眼下卻毫無睡意,腦海中全是藍景憂愁的面容。 目前基本可以肯定,藍景沉痛的過去與其家人有關(guān)。想想自己被人誣陷殺害養(yǎng)母,好像并沒有那么難以啟齒,也許他的經(jīng)歷要慘痛很多。 微風(fēng)倏忽揚起長發(fā),她轉(zhuǎn)回思緒。記得明明睡前關(guān)了窗的,難道沒有關(guān)緊? 她懶洋洋翻過身,正想掀開棉被起身下床,看見眼前光景后頓時愣在原地。 這不是她的房間。 四周墻壁是灰白色的花崗巖,房間風(fēng)格簡約明朗,似是矗立在地中海邊的羅馬建筑,看起來舒服順眼。 風(fēng)是自拱形石窗中拂來的,天色昏暗朦朧,薄光隱約勾勒出窗邊放目遙望的人影。 “未白?!边B曉坐起身,無奈喚道,“這是哪兒?” “我在神境的住處?!彼穆曇袈犉饋砗苓h,飄渺宛如靡靡之音。 “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他沒有回答,但連曉已從他幽深的眼中得知答案。 她忽然覺得夜里的未白像個不可一世的暴君,而自己是他招之即來、呼之即去的通房侍女,但凡他想要,除順從外別無他法。 輕輕一眨眼,窗邊身影剎那間消失不見。 他從背后強勢擁過她的肩膀,手臂穿過膝蓋下方,將她抱坐到腿上。 連曉不想摟他,索性揪住他的衣領(lǐng),聽他在耳畔低沉道:“別再好奇藍景了,他的事情不是你目前能承受的?!?/br> 她微怔,并未感到不快,反而意識到這句話承載了很多信息。 藍景前不久還頂撞了他,他此刻竟顯得毫不介意,也許他本性的確不錯,起碼不像外表?這般目中無人。 順毛驢在眼里頓顯可愛,她主動說道:“今天那個能力者……” “我知道她是誰?!蔽窗椎暣驍?,“她不會再來了。別管她,還有正事要做?!?/br> 比起之前,現(xiàn)在他出乎意料地好說話。連曉沒問是什么正事,因為這顯而易見,他熱燙的勃起已緊抵在大腿上,再近一分就要進入。 “不是這件正事?!彼创┝怂南敕?,身體旋即壓近,迫使她躺倒床上,“明天再說?!?/br> 未白很喜歡吻她,享受舌尖交融的觸感,那是最為香甜的煙草也難以比肩的美妙感覺。 連曉摟過他的脖頸,在親吻間察覺到一件羞恥的事情,身體為他起反應(yīng)了。說起來她的身體似乎很敏感,稍許撩撥就能勾起情欲,不知是什么緣由。 他緩慢撩起裙擺,將她的衣裙推到鎖骨上方。 早些時候的粗暴行徑在她肌膚上留下了淤青,點塊青紫在雪膚上頗為顯眼。他凝目許久,覆手遮住淤痕:“以后別管那種不知好歹的人?!?/br> 明明是他干的,偏還要甩鍋給凡人,她失笑:“要是真凍死街頭,我良心會過不去的?!?/br> 未白沒回答,而是專注地撫過她光潔的肌膚,在淤青處格外停駐片刻。 末了,他半合上眼,捏住裙角將衣裙舒展回來,沉聲說:“睡覺?!?/br> 連曉的欲望剛起來,這話儼然等一盆冷水。她張了張口,卻被他伸手強行捂住嘴:“別說話,快點睡?!?/br> 沒辦法,未白的話只有尊從的份,她不得不強壓下情欲,在他溫暖的懷抱里耐心等待睡意降臨。 收┆藏┆更┋多┇小┊說:wоо⒙vip(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