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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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年以后,兩個人都會記得,他們的第一次親吻是在傍晚的實驗樓,天地被夕陽染成昏沉的橘黃色,蟬鳴聲吵鬧,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那是一個毫無溫情可言的傍晚。 他們更像是兩個交戰(zhàn)的兵士,模仿大人的樣子進攻、糾纏,無人臉紅心動,只有對獵物的征服欲望。 “陳放。”徐晤眨眨眼,聲音輕緩。陳放對她這樣的語氣條件反射性皺眉——每次她用這種輕柔的語氣喊他名字,都會伴隨一些大膽乖張的言行,比如剛才那些挑釁,和突如其來的觸碰。果然,他聽見徐晤接著說道,或者說是勾引:“那我現(xiàn)在可以喜歡你了嗎?” 她總將“喜歡”掛在嘴邊,說得多了,就顯得不真誠。但陳放沒有辦法忽略她藏滿心機的眼睛和輕佻的話語,因為那雙眼睛正亮晶晶地看著他,不知道又在預謀什么計劃;而她的聲音又輕又軟,卻重重敲在他耳膜。 他冷著臉把眼前的腦袋往后推了推。 “疼??!輕點!你會不會憐香惜玉?”徐晤佯怒。見他不說話,她又換上一個笑,有點兒耍無賴的意味:“為什么不回答我?嗯?還是你也喜歡我?不然你為什么親我?” 陳放卻突然笑了一聲:“喜歡你?親你就是喜歡你?你親我的時候是真的喜歡嗎?”他直白地挑開了她的偽裝。 可是徐晤不怕他的套話,她眨眨眼:“當然啊,你不相信我。”她微笑著,“不過沒關系,我會讓你相信的?!甭曇魹⒚摰貌坏昧耍裨诒磉_什么豪言壯志。 陳放不理她,重新拾回手機。上一把游戲因為他的掛機而失敗,掉了一顆星星后還被扣了四分的信譽分,不過陳放并不在意。他對游戲沒有多大的沉迷,還不如打球來得痛快,只是打發(fā)時間而已。 徐晤也不回去自習了,陪著他坐在這里,他打游戲,她就看著他打,但并不安靜,總是sao擾他。 “嗯?這個小人好可愛,她的椅子也好可愛,你下一局玩這個吧?” “誒,你為什么沒死也要回去?” “這個東西好丑,買它有什么用嗎?” …… 她的聲音比周圍的蟬鳴還要聒噪,陳放終于忍不了了:“徐晤,閉嘴。” “噢。”徐晤老實把嘴巴閉上,可也僅是閉上嘴巴而已。她不喜歡玩手游,看著他打了一會便失了興趣,又把目光移到他臉上。 他們的腦袋挨得很近,近到徐晤能看清他低垂的睫毛。他并不是秀氣的長相,眉眼間反而有股沉郁的戾氣,徐晤不禁好奇,除了籃球和游戲,還有什么能讓他感興趣的嗎? 比如……徐晤突然往他臉上輕輕吹了口氣。 可是陳放頭也沒抬,任憑她在身側作亂。 徐晤有些氣餒,繼續(xù)打量他。從他濃密的眉毛開始,最后落在淡色的唇上,五官打量完了,便往下探索他裸露在衣服布料外的每一處肌膚。 “陳放!”她又在喊他,他已經習慣了,視線依舊停留在手機屏幕上。直到她說:“你的脖子怎么了?” 她的手指觸碰到那一處傷口,陳放動作也跟著一頓。 他把手機屏幕按滅了,游戲的背景音樂戛然而止,氣氛頓時安靜下來。 陳放拍開她的手:“你的目的達到了,現(xiàn)在可以走了?!?/br> 剛才還是淡淡的表情,此刻又變得冰冷。 徐晤因為他突然的態(tài)度轉變愣了一下,抿唇看他,只看到他臉上的排斥反感。 目的達到?你知道我要達到什么目的嗎?還早呢,陳放。 她默了默,從石階上站起來,裙擺因為她的動作而微微晃動。她連書包也沒拿,就這樣走了。 她越走越遠,陳放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重新打開游戲時,里面的小人恰好從泉水里復活。白衣俠客提著他的劍再次閃入野區(qū),這是個很灑脫豪放的英雄人物,可是陳放的心情卻沒有那么愉悅。哪怕敵方的英雄一次又一次死在他的劍下,他臉上也沒個笑容。 游戲又贏了一局,陳放卻覺得索然無味,游戲不能帶給他快感,只有運動時腦袋里分泌的多巴胺可以。他把游戲屏幕關了,看了一眼徐晤留下的書包,灰色的書包被書本撐得鼓鼓脹脹的,孤零零靠在墻角。 看來她真的生氣了,以至于連書包都忘了拿,原來她的忍耐力也并沒有那么好。陳放輕嘲一聲。 不過這樣,以后她就不會來煩他了吧? 陳放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覺,有點解脫,也有點憤怒。在他起身準備離開時,卻看到折返回來的徐晤。 她手上拎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裝著一些瓶瓶罐罐,塑料袋的顏色有些朦朧,看不出是什么東西。 徐晤看見他,明明只剩幾步的距離,偏偏加快了步伐朝他小跑過來,馬尾辮在腦后一甩一甩的,有些滑稽。 可是她在笑。 陳放皺起眉,今天的夕陽實在刺眼。 “陳放。”她喊他。 陳放以為她是回來拿書包的,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腳步卻邁開繞過她的身體。 在他要走遠前,徐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去哪呀?坐下來,我?guī)湍阃克帯!蔽⑿〉牧Φ莱吨?/br> 陳放低頭看她,與她亮晶晶的目光對上,他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將她的手甩開??墒撬兜煤苷J真,目光也很認真:“坐下來呀,幸好我跑得快,不然等我回來你就走了?!甭犉饋?,她并不介意他不等她回來就要走這件事。 陳放把目光移到她的額頭上,那里有一層細密的汗珠,因為跑步的緣故。 莫名其妙的,他跟著她重新坐回了石階上。 “今天才發(fā)現(xiàn)我們學校的醫(yī)務室距離太遠,那個校醫(yī)也兇不拉幾的,討厭死了?!毙煳钜贿叢痖_藥水盒子,一邊絮絮叨叨地抱怨。 陳放聽著她的話,卻突然想起自己。他對她的態(tài)度也很差,她怎么就不知道害怕?還是她對想要達成的目的欲望太深,以至于連這些委屈都能忍下來? 那她還真是執(zhí)著得讓人刮目相看。 徐晤用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捻著棉簽在傷口涂抹,一邊說道:“奇怪,昨天這里有受傷嗎……還是我沒發(fā)現(xiàn)?你自己都不知道上藥的嗎?這傷口都這么猙獰了?!?/br> 她把藥膏輕輕地點涂在那一道細長的傷口上,脖上傷口的形狀和表現(xiàn)與臉上的一點都不像,壓根不是同一種手法造成的。她也很確定,至少在昨晚她離開前,這里是沒有傷口的。但是徐晤沒說破,她對這些傷口是怎么來的并不感興趣,她只需要利用這些讓陳放相信:她喜歡他。 她抬起頭觀察他的臉:“唔,臉上的好像好了一點,還有哪兒受傷了但沒發(fā)現(xiàn)的嗎?” “沒有。”這樣的她讓陳放有些不適,快速撇開了目光。 “你不要騙我哦?!毙煳钜贿呎f,一邊抓起了他的手臂,同他親密接觸。 這是拉近關系的一種方式,讓人從心理上有一種“親昵”的錯覺。 她細細將他的兩只手臂都檢查了一番,最后在左手手肘的上方一點看到了一道青色的印子,她把他的衣袖撩高,露出一道青紫的傷口,還有些腫。 “看吧,我就說了還有?!彼λ频恼Z氣對他說,“這個不能涂藥水吧?還好我拿了紅花油,可能會有點疼哦,你忍一忍?!?/br> 她把藥水在掌心搓熱,然后在那腫起來的地方按揉。的確挺疼的,至少從陳放的表情上來看是這樣,昨天涂藥眼也不眨的人,今天卻眉頭緊蹙。 “行了。”陳放把手從她掌心里抽回來,不愿讓她再按。 徐晤看著他的臉,有些想笑。看吧,怎么會有人不怕疼?只是不夠疼、忍得住而已。 但她表現(xiàn)出一副很無措的樣子:“很疼嗎?我?guī)湍愦荡怠!?/br> 陳放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她已經重新拉過了他的手臂,低下頭在他受傷的地方輕輕吹氣。陳放低頭,只能看見她扎著馬尾辮的腦袋。烏黑的頭發(fā)用發(fā)繩綁在一起,發(fā)繩上點綴的依舊是那顆紅色的仿真小草莓。 手臂被吹得有些癢,酥酥麻麻的。 徐晤抬起頭,腦袋離他更近了:“這里也很疼吧?!彼哪抗饴湓谒弊由?,輕輕靠近,輕輕吹氣。 她幾乎是將腦袋埋在他頸側,手還攥著他的手臂,而他像個任人宰割的羔羊,所有弱點都暴露在她眼下。 比如,那一塊凸起的喉結。 徐晤的腦袋微微動了動,嘴唇恰好貼在他的喉結上。 她感受到了喉結的滾動。 她輕笑:“陳放……” 親吻從脖頸一直攀爬到下顎,沿著他下頜骨的線條,最后落在他的嘴上。 她把舌頭探進去,而陳放張開了嘴巴。 和剛才的那個吻相比,這一次陳放沒有攥著她的肩膀,反而被她桎梏著,看起來很被動,可是只有徐晤知道他有多配合。 兩個人都心情大好。陳放是因為被安撫,而徐晤是因為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