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歐羅半睜著眼睛，沒有回答。

    而眼尖的斯特蘭奇發(fā)現(xiàn)了他額頭上的黑色眼睛。

    頂級法師的第六感尖叫起來。

    靈活的眼睛輕輕向斯特蘭奇眨了眨，黑暗而罪惡的氣息撲面而來，里面蘊含的能量讓人心驚。

    西歐羅突然動了動，朝斯特蘭奇伸出手去。

    斯特蘭奇毫不猶豫地與他十指交握，然后——

    一抹瘋狂的笑容涌上青年的面容，那種神情和小丑如出一轍。

    緊接著，斯特蘭奇的靈魂便被一股強大的能量重重撞擊，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歐羅瞥了斯特蘭奇一眼，輕盈地從斯特蘭奇身上躍下，赤腳踩在積水中，望向天空放聲大笑。

    杜姆抱著手臂冷眼觀望，魔法能量包裹住他的身體，隨后便消失在虛空之中。

    “看在你曾經(jīng)在地獄中幫助過我的份上，提醒你一下，”杜姆留下的聲音回蕩在斯特蘭奇左右，“逃吧，逃到其他維度，逃得越遠越好，斯特蘭奇。在他最虛弱的時候，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你應(yīng)該與我一起吸取掉這股力量，可現(xiàn)在，它落到了最糟糕的人——哥譚不入流的罪犯的手上?！?/br>
    斯特蘭奇抹了一把臉，強忍著靈魂上的痛楚，右手撫上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

    “以霍格斯上古之軀，奧姝圖遠古之名，阿戈摩托傾聽吾輩！”

    鬢角灰白的男人從地上站起來，疲憊地喘著氣。

    “你錯了，杜姆，我從來沒有貪圖過瘟疫之主的力量，而導(dǎo)致現(xiàn)在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你們的懦弱與恐懼?！?/br>
    “而我，相信他?！?/br>
    *

    灰色的哥譚，一間老舊的公寓樓外。

    西歐羅站在一輛賣熱狗與漢堡的面包車前面。

    他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裝，看起來束手束腳的。白金色的頭發(fā)疏于打理，顏色灰敗地垂在額前，白眼球上滿是細(xì)密的血色，漂亮的外貌藏匿于在每日疲于奔命的勞碌中，整個人好像都蓋著一層灰蒙蒙的色彩。

    西歐羅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記得剛剛好像有人試圖攻擊他？

    不對，西歐羅晃了晃腦袋，他剛剛從酒吧下班，繞著奧蒂斯堡的騎士體育場，走回了家。一路上風(fēng)平浪靜，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

    西歐羅掏遍了自己的西裝口袋，終于從里面摸出了兩張皺巴巴的綠色紙幣。

    “兩個漢堡，謝謝?！彼麑㈠X遞給忙碌中的小商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餓得直叫的肚子。

    在等待了五分鐘之后，西歐羅提著塑料袋上了樓，用鑰匙打開屋門。

    屋里的人一起抬起頭來看他。

    是凱瑟琳和薇薇安。

    凱瑟琳頭發(fā)灰白，脊背佝僂，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明亮的雙眼。

    而薇薇安正坐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輕輕用手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腹部。

    “今天過得怎么樣？”

    西歐羅愣在了原地，喉結(jié)上下滾動，茫然無措地看著她們，大腦一片空白。

    “愣著干什么？”凱瑟琳笑著責(zé)怪道，“快進來，一會兒外面的蚊子又進來了?！?/br>
    西歐羅甩甩腦袋，自己也不明白剛剛為什么要發(fā)愣。

    他想起來了，那位老婦人是他的母親，那位看起來很年輕的孕婦是他的親meimei。他的父親病死在十幾年前，治病又花光了家里的一切積蓄，當(dāng)時身為家庭主婦的凱瑟琳不得不走出家門。

    因為與社會脫節(jié)太長時間，外面的經(jīng)濟也不景氣，凱瑟琳只能通過打零工賺錢，艱難地將兩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撫養(yǎng)長大。

    兩年前，薇薇安和一位在商店偶遇的男人相愛，一年前兩人結(jié)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