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不會?！绷志冒蚕乱庾R反駁了一句，“我以前在其他收容所做過義工。”

    他用的是以前這個詞，秦遠就自然而然問“后來呢？”

    “后來收容所籌不到錢，義賣收入也不理想，實在沒辦法只能關(guān)掉了?！?/br>
    林久安說完就往貓舍里走，蹲在原來的地方繼續(xù)鏟屎。

    沒多久秦遠也跟了進來，蹲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默默幫他的忙。

    “其實不止這一個，很多收容所到最后都是同樣的下場?！绷志冒苍挍]說完，難得有個同行在，就忍不住接著講，“運氣好的話能找到一些好心人領(lǐng)養(yǎng)它們，差一點兒的就直接把它們放走，最壞的情況是被人投訴到派出所，讓警察過來查處，把這些無人領(lǐng)養(yǎng)的流浪貓狗全部運去進行無害化處理……說白了就是殺掉。”

    他戴著口罩說話，聲音悶悶的，像是有點兒失落。

    秦遠抬頭看了他一眼，想安慰又不知該說什么，只得生硬地“嗯”了一聲。

    “哎，秦醫(yī)生，”林久安被他這個單字氣笑了，“你還真是不會聊天啊。”

    秦遠無言以對。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平常也沒聽你講這么多話?！?/br>
    林久安“……”

    這是嫌他吵的意思嗎？

    “抱歉，看來我話太多了，讓秦醫(yī)生見笑?！绷志冒渤吨旖?，溫溫和和地笑，“秦醫(yī)生去忙別的吧，這里我自己來就可以了?！?/br>
    秦遠頓時語塞“我不是……”

    林久安理都沒理他，拎著桶往下一排貓砂盆走。

    等清理完貓舍、換上干凈的貓砂，林久安才直起腰舒了口氣，提著裝滿貓屎的桶往外走，想找秦遠問問這玩意兒該倒在哪里。

    “放著吧?！鼻剡h坐在水槽邊的小板凳上，朝向林久安的后背全是汗，“我一起洗。”

    水槽的位置很窄，秦遠又高大，坐在那兒幾乎把地方全占了，林久安站在外頭抿著唇看了會兒，在“拒絕秦遠幫忙”和“進去跟他擠著坐”之間猶豫片刻，還是決定選擇前者，放下桶拍拍屁股走人。

    之后兩人也是各干各的，偶爾有問題交流幾句，但很快又會恢復(fù)沉默，跟平常在辦公室里幾乎沒什么兩樣。

    對，幾乎。

    因為林久安發(fā)現(xiàn)某些人時不時就會望過來一眼。

    看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想看他這邊忙得怎么樣了，需不需要幫忙，也可能只是休息時隨意看一眼，并沒有其他的目的。

    而且最奇怪的是，秦遠的態(tài)度相當坦然，即便不小心跟他對上視線，也沒有絲毫要躲避的意思，甚至還會沖他微微點一下頭。

    ……嘖。

    點什么頭啊？

    搞得好像是他偷看別人被抓包一樣。

    林久安有些煩躁，手機響的時候差點兒把戴著手套的手直接摸進褲兜里——手套上還沾著好些不明液體，趕緊摘下來，走到遠處信號好的地方才接通電話。

    “喂！”他語氣很沖道，“干嘛！”

    “……林醫(yī)生？”電話那頭的人被他嚇了一跳，“我沒打錯吧?！?/br>
    “打錯，掛了?！?/br>
    “別別別，哎，逗你玩兒的?！被趄斂扌Σ坏茫s緊哄著他，“寶貝兒別生氣，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我立馬過來收拾他?！?/br>
    “算了，等你過來還不如報警快?！甭牭侥信笥咽煜さ穆曇?，林久安心情好了點兒，語氣也緩和下來，“公司的事都忙完了？”

    “嗯，提前開完會，現(xiàn)在準備出發(fā)?！被趄斦f，“你在哪兒，我過來接你吧？”

    林久安本來說好不用的，但想到今天秦遠也開車來了，等下被他看到自己一個人走去坐車，少不了又有借口要載他回去，于是爽快道“好啊，我給你發(fā)定位了，快點兒來?！?/br>
    他說著請求的話，語氣不自覺就帶了幾分軟，落在霍驍耳里跟撒嬌似的，甜而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