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間
書迷正在閱讀:狐妖前妻總想復(fù)婚、聯(lián)姻后我有了讀心術(shù)、重生九零:彪悍嬌妻火辣辣、跟男主搶女主、十八厘米、神棍小白花魂穿后、網(wǎng)游之天下無敵、穿成豪門白蓮花[穿書]、與助手關(guān)系日漸危險、月亮今天不營業(yè)
成允言唇邊的笑容消失,看著他面色沉靜地說道:“阿南,你回房去?!?/br> 口氣雖是淡淡的,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意味。 阿南回望他,見成允言看著他,神色全無半點討價還價可以商量的意思,登時像蔫兒了的茄子,耷拉著腦袋跟著家丁往回走。 出門之時,還不忘回頭偷偷對趙慕青示威性地吐了下舌頭。 小少年前腳剛走,雅朵后腳又匆匆而來。 仿佛并未看見趙慕青在旁邊,她徑直走到成允言跟前,說道:“世子,大王讓您過去一下,并且讓您把慕青姑娘也一起帶上?!?/br> 紛雜的腳步聲從前院傳來,門外家丁探頭探腦地來瞧了幾次,成允言轉(zhuǎn)身將走。 情況著實蹊蹺,好端端居然冒出來刺客行刺西羌王,還是在世子府。 趙慕青認為,即便是刺客也不會這么莽撞,況且沒有理由在守衛(wèi)森嚴的府里行刺西羌王,不禁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你就帶我去罷。” 她倒想看看,西羌王要搞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堂。 院里烏壓壓站著一大群人,鴉雀無聲。 眾人屏氣凝神,臉上卻藏不住看好戲的興奮神色。果然落井下石這種缺德事難搞,幸災(zāi)樂禍的看客心理還是普遍存在的。 幾個紅裙子的姑娘紛紛垂頭跪在地上,胳膊被身形魁梧的大漢押在身后。 臺階之上,婢女簇擁著年近六旬的西羌王。 原來西羌王是長這個樣子的……趙慕青略感失望,一時索然無味。 就算比不上褚淵長得那么豐神俊秀的,作為一國君王,也應(yīng)當有起碼的威儀和風范才是。 而此人委實難以入眼…… 成堅雖身體看來尚且強健有力,但臉卻蠟黃消瘦,眼睛也沒什么神采,帶著一種長年耽于酒池rou林,縱欲過度的糜腐之氣。 成允言好歹是溫潤如玉的模樣,他老子怎么看起來這么天差地別? 趙慕青看向那些姑娘,記得其中一個是在她住的院子里當粗使丫鬟的。 看這一個個姑娘柔柔弱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抖得跟小雞仔似的,哪里跟刺客扯得上關(guān)系? 如果她們都能刺殺堂堂一國君王,就只能說明這個君王簡直弱成渣渣了,而且還眼睛瞎。 就因為刺客穿紅衣服,把所有穿紅裙子的丫鬟抓起來? 成堅坐在大椅上,用蓋子浮著茶,眼皮一抬,瞟了瞟幾乎站了滿院子的人,大聲問:“說!你們到底誰是刺客,受誰的指使行刺孤?” 丫鬟們背脊輕顫,紛紛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王上明鑒!” 站在邊上的達木眼睛一瞪,揚手一巴掌打在一個丫鬟臉上。 他卷起袖子,兇惡打斷:“胡說,我看見你從大王屋子里跑出來,不一會兒,進去就見大王倒在地上人事不醒,后腦處還受了傷!” 他煞有介事地一邊說,一邊側(cè)身從家丁手里接過一座燈盞,指著底座上的小片暗紅色血跡:“你說,是不是用這個襲擊了大王?!” 丫鬟抬起紅腫的臉,百口莫辯地望著他。 成堅手一揮,喝退達木,看向大家:“如果你們說出到底誰是刺客,交代出幕后主使,你傷孤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不然……” 趙慕青琢磨著這件事兒有點奇怪。 一個刺客進宮行刺君王失敗就算了,還逃到世子府藏起來?西羌王是怎么知道刺客是男是女,穿著紅衣服這么sao氣的? 是確有其事,還是借此殺雞嚇猴? 雖然這兩天她待在這里哪兒都沒去,極力避免跟陌生人接觸,不大曉得外面發(fā)生了什么曲折的故事,但說到底在這個地方,麻煩惹身也是預(yù)料之中。 成堅半瞇雙眼,目光在人群里掃來掃去,猛地停住,臉上隱隱現(xiàn)出一抹詭譎的意味:“你是哪院的丫頭?”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過來。 周圍立刻留出一小塊空地,趙慕青指著自己,沒成想他會問自己:“我?” “就是你,”成堅直直看著她,道,“你很面生,不是世子府里的下人?!?/br> 被點名的趙慕青一臉懵逼。 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神色,她直覺不對勁。 先前那個叫阿南的少年想要把她當作刺客抓起來,如果不是成允言阻止,恐怕還是個燙手山芋。 她剛要回答,被一只手拉住胳膊。 成允言不動聲色將她拉至身后,擋在面前,一字一句道:“父王,她不過是遠方來此拜訪我的一位朋友,概不知情,有什么事您不如直接問我便是。” 成堅不咸不淡道:“哦?不知這位姑娘是什么時候認識你的,來自哪里?” 趙慕青從身后站出來,彎唇對成允言報以一笑,示意他放心,接著對西羌王行禮道:“回王上,民女是在世子游歷燕國,行醫(yī)救人時與世子偶然相遇,得世子救助當時性命垂危的民女,民女才得以活下去……此次也只是來向世子表達感激之情,救命之恩無以回報?!?/br> “是這樣嗎?” “父王!” 這時,成允言突然提高聲音喊了一聲,令在場所有人為之一震。 連趙慕青也微微錯愕。 他平時說話做事都是溫吞恬淡的模樣,這種鏗鏘的語氣實在不多見。 成堅道:“怎么?孤隨便問問而已,你那么緊張干什么,難不成孤還會不分青紅皂白要她的命嗎?” 成允言望著他,說:“兄長身陷囹圄,我恨自己無法替他,至今依然痛悔,父王若是體恤,有一絲顧念我的心情,就請不要再奪走我身邊的人了。” 此語一出,滿場寂靜如死。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怪孤沒有將你兄長接回來?”當著眾人的面,他居然說出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成堅的臉色很不好看。 成允言淡淡道:“我只是希望父王多為他人想一想,而不是只顧自己的利益,不然,父王得到所有之時,或許也將失去最重要的東西?!?/br> 成堅一拍椅子,倏地站起來,黑著臉厲聲道:“混賬!你竟威脅孤??!” 眾人一致退避叁尺,心道:要死要死,世子這是吃錯藥了嗎?上回離家出走已是氣得大王頭頂冒煙,這回怕不是要心肌梗死! 世子啊,您可長點兒心罷。 成允言仍舊靜如處子,微微一笑道:“父王錯了。我自知自己這條命朝生暮死譬如蜉蝣一般,沒什么好拿來威脅的。萬事盈則虧,滿則損,我是希望父王將來身邊能留下真正坦誠相待之人,擁有更多的快樂?!?/br> 說實話,趙慕青即便絞盡腦汁,是真想象不出成允言生氣大吼大叫或是面目猙獰的場面,他再生氣,可能也就像剛剛那一聲斷然的“父王”了。 父子爭鋒相對,自有圍觀群眾渾水摸魚。 她覺得,渾水摸魚的其中一個人就是扎木多。